【巾帼】吴贝，靓丽《琼中女足》奋斗的青春

       二月下旬，收到省作协寄来的“美好天涯”五卷本献礼建党百年文学作品，赫然发现，《琼中女足》是其中惟一的一部长篇小说。作者吴贝是经常与我们一起参加作协及文朋诗友活动的河南姑娘。吴贝笔名青鸟，出生于“九朝古都”洛阳，2003年“南漂”海南，主要从事长篇小说写作，自2006年起已出版长篇小说四部，现为海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海南省网络作家协会理事。

       琼中女足

       琼中女足，是一支享誉国内外的女子足球队。诞生于曾经的国家级贫困县——海南中部黎族和苗族聚居的琼中县。2005年底，足球教练谷中声与支教教练肖山为了圆中国足球崛起的梦想，放弃城市舒适优渥的生活，扎根大山，遍寻足球苗子，从几千人中挑选了300人，最终确定24人于2006年2月组建。球队的黎族女孩平均年龄不到14岁，来自贫困大山深处，生在海南却没见过海。在主教练肖山的带领下，琼中女足克服重重阻力，不畏艰难困苦，经历了无数失败与泪水，凭着满腔热情和一股韧劲，奋勇拼搏，在欢笑与泪水中圆了足球梦。她们如同一匹匹横空出世的黑马，闯出了大山，闯向了世界。自2015年至2017年，她们在被誉为“小世界杯”的“哥德堡杯”青少年足球锦标赛国际赛场上大展身手，三年三连冠，为海南和祖国争得巨大荣誉，赢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最终通过足球彻底改变了自己的人生和命运。

       长篇纪实小说《琼中女足》，从琼中女足组队初期的艰难至赢得世界冠军这条时间轴线娓娓道来。球队组建时，10万元的启动资金是县领导化缘得来的，在足球这项烧钱的运动中很快消耗殆尽。来自偏僻山村的黎族女孩们起初并不认识足球，以至于教练问时，她们怯怯的回答那是“可以在地上踢的排球”。很明显，球员们底气不足，教练看不清未来，但她们在日渐相处与摩擦中建立了最初的信任与理想的构筑：摆脱贫困，改变黎族女孩子15、16岁就嫁人生子的命运。甚至有了更宏大的梦想：从“有书读，有鞋穿，吃住不要钱”到“踢着足球走到全国人民的视线中去，走到国际的赛场上去”。

       而沟通障碍、流言蜚语、经费困难，这些荷肩的重担压在初建女足队伍的教练肖山身上，竟让他产生了“退缩”的念头。面对恩师谷中声的教诲和24个黎族女孩殷切的目光，肖山放弃了打道回府的念头。这件事情发生之后，孩子们仿佛一夜之间长大，变得更懂事，风雨无阻，即使训练到体力的极限，依旧咬牙挺下来，天天如此。

       为了帮助丈夫肖山实现“中国的足球梦”，妻子吴小丽放弃城市的工作来到琼中，成为球队的“管家”，被孩子们亲切地称为“师母”。她不在体制内，没有工资，却担任起球队心理辅导员、采购员、厨师、勤杂员的角色。在经费耗尽后，为了保障球队的正常运转，她与丈夫肖山一起“四处化缘”，队员们甚至一边训练一边捡矿泉水瓶子来卖。她们把学校空出的一块荒地用来种蔬菜，只为了省下点菜钱买一点点肉。鞋子穿破了，缝缝补补继续穿，破到无法再补就把两双鞋中还能穿的凑成一双穿，哪怕训练时脚趾跑出来，塞回去继续跑。肖山教练时常感慨：我们有最好的队员，这些孩子太懂事了，如果有足够的经费，一定能早两年出成绩。

       冲出海南

       肖山执掌琼中女足的初衷，是为圆中国足球崛起的梦想。吴贝详尽记录了女足姑娘在肖山的带领下，冲出海南的历程。

       2007年，成立不到一年的琼中女足迎来了第一次比赛的机会，获邀参加在广东英德的一场比赛，结果大比分败北。队员们第一次清楚意识到，琼中女足起步晚、基础薄弱，与国内成熟的球队之间有很大差距。

       2008年，作为海南唯一的一支女子足球队，肖山带队到广东参加中学生联赛南区冬训，首场比赛0比8，第二场0比9。对方不屑的眼神，让这群天真无邪的女孩连去食堂吃饭的勇气都没有。经此挫败，孩子们憋足了一口气，训练的更加刻苦，即使外伤累累，也没有一个退缩。

       2009年1月，琼中女足前往广西，在12支球队中跻身8强。7月28日，在2009年全国女子足球青少年U16联赛，琼中女足以2∶1战胜东道主山东青岛队，获得第六名。

       11月6日，琼中女足出征中国足协在河北涿州举办的全国U16青少年女子足球锦标赛总决赛，在与上一届全国青少年女足锦标赛前三甲的辽宁沈阳队的较量中，海南姑娘们最后10分钟反败为胜，逆袭翻盘。

       “比赛结束。那一瞬间，孩子们欢呼着，全体奔向教练。像盘旋的雏鹰归巢，像出征的战士凯旋。肖山低头，又仰头，心中擂鼓一样激烈，想哭，又在笑，激动与喜悦在胸腔积蓄太久。他努力压抑着，心想：这么大人了，哭可不好看。可孩子们冲上来，都抱着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无数的光影垒在眼前，晃动着，重叠着。孩子们穿破的无数双布鞋，饭碗里清汤寡水的豆芽和土豆，每个训练后拎着竹筐捡矿泉水瓶的背影，厚着脸皮向男球迷‘化缘’得来的‘赞助’，学校里不理解的流言蜚语……面前的一切影像也像沁泡在水里，变得越来越模糊。剧烈的心跳声震如雷鸣，越来越大声，掩盖了赛场上的一切杂音。他的眼泪，也终于把持不住，夺眶而出，将辛酸苦辣一股脑儿泄了个痛快。”“这压抑的情绪被释放的一刻，心底的那份波澜壮阔只有她们自己能感受。那种酣畅淋漓的痛快，带着内心排山倒海般的宣泄。”

       全国U16青少年女足锦标赛结束后，琼中女足给家乡带回了一块沉甸甸的铜牌，这是他们第一次在全国性的比赛中取得的好成绩。肖山不仅请孩子们吃了最过瘾的一顿大餐，还遵守承诺把她们带到了北京天安门。

       “清晨六点，孩子们第一次见升旗，整齐划一的步伐，帅气硬朗的军装，气势如虹的列和口号声，让这些山里孩子不敢眨眼。晨雾送拂，红旗招展，每个人在此时听见国歌的感觉都不一样，心里油然而生的敬畏、自豪，一张张小脸儿肃穆起敬。老肖对孩子们说：‘好好看，好好听，以后你们若是出国门去比赛，代表的就是中国。你们要把中国的国旗送到国土之外飘扬，要在国门外唱我们的国歌。这个振奋、鼓舞的目标，也似一粒种子，在女足队员的心里发芽、生长。’”

       从此之后，琼中女足开始崭露头角，获得了骄人的成绩。

       2010年9月，全国U18青少年女足锦标赛第4名。

       2011年7月16日，第十一届全国中学生运动会在内蒙古包头举办，琼中女足参加女足比赛获第7名。这一年，2名球员入选国家女子足球队中青集训队，12名队员被评为国家一级运动员，14名队员被评为国家二级运动员，姑娘们终于找回了自信。

       2012年9月10日，教练肖山当选最美乡村教师出席央视颁奖典礼。12月24日，在上海同济大学体育场举办的全国大学生女子足球锦标赛获季军。同年，6名琼中女足队员就读海南师范大学。

       2014年底，受邀赴西班牙观看西班牙足球甲级联赛，前往西甲俱乐部展开学习交流。

      三年连冠“小世界杯”

       2015年4月，共青团海南省委、海南省青少年希望基金会组织遴选琼中女足代表海南赴北京参加“2015斯凯孚(SKF)与世界有约”希望工程青少年足球邀请赛。4月25日，代表海南出征的琼中女足不负众望，以6：0大胜河北女足夺得冠军，取得代表中国参加“小世界杯”之称的“哥德堡杯”青少年足球锦标赛的资格。

       创始于1975年，每年夏天在瑞典哥德堡市举行的“哥德堡杯”世界青少年足球锦标赛(7人制)，是全球规模最大、国际化程度最高的青少年足球比赛，享有“小世界杯”的美誉，参赛球队的年龄段在11到19岁。

       7月18日，琼中女足在“哥德堡杯”世界青少年足球锦标赛中获得U12女子组冠军，让鲜艳的五星红旗飘扬在瑞典哥德堡市的上空。这是海南历史上第一支代表中国参加国际性足球大赛的女子代表队，中共海南省委省政府专门发贺信恭喜琼中女足获得冠军。

       “北京时间7月15日晚，海南琼中女足迎来2015年‘哥德堡杯＇世界青少年足球锦标赛第三场小组赛，整个上半场琼中女足积极抢攻进球，半场结束以5：0领先对手。易边再战，琼中女足再获进球，最终6：0的比分保持到了终场哨响。琼中女足首战2：1击败瑞典队，次战7：2胜瑞典哥德堡队，第三场6：0胜瑞典博格比队，小组三战全胜积9分进15球丢3球，以小组第一的成绩晋级淘汰赛。”

       “7月16日消息，琼中女足以4：0击败瑞典SAVEDALENS-IF2队，晋级八强。”

       “北京时间7月17日凌晨1点10分，2015年‘哥德堡杯＇世界青少年足球锦标赛U12女子组，琼中女足在八强赛中，以点球4：2击败瑞典FurulundsIK队，挺进四强。”

       “2015年‘哥德堡杯’世界青少年足球锦标赛U12女子组半决赛，琼中女足5：2战胜了具有百年历史的瑞典哈马比女足(HammarbyIFDFF1)，成功晋级决赛……”

       “北京时间7月17日16时，在2015年‘哥德堡杯’世界青少年足球锦标赛U12女子组决赛中，琼中女足在上半场一球落后的情况下艰难扳成1：1，并在点球大战中最终以4：3战胜瑞典阿卡德米女足(AIK FF FO3 Akademi)，获得冠军！”

       “哥德堡的绿茵场上，身着白色球衣，腹部印着五星红旗的铿锵玫瑰们兴奋地冲向守门员，冲向教练。”　

       “肖山笑得见牙不见眼，满头白发映着银光，笑看着十年磨砺、汗水浇灌出来的希望之星。女孩子们从教练手中接过离开海口时海南省副省长王路授予的五星红旗，短发迎风飞扬，健硕的步伐结结实实地踏在异国的土地上。她们纵身奔跑，红旗飘扬，满场的华人华侨都在沸腾。”他“把中国的国旗送到国土之外飘扬”的愿望，终于得到实现。

       此后两年，琼中女足更是连膺“哥德堡杯”U14女子组冠军，实现“哥德堡杯”三连冠。

       荣誉接踵而至，琼中女足也连获佳绩。

       2015年7月20日，共青团海南省委、海南省少工委授予琼中女足“海南省优秀少先队集体”称号。

       8月，琼中女足出征中国足协举办的全国U12室内五人制足球锦标赛，荣获冠军。

       10月，共青团中央、教育部、全国少工委授予琼中女足“全国优秀少先队集体”称号。

       海南省教育厅、海南日报报业集团、光明日报海南记者站联合主办的2015年度“寻找海南最美教师”公益活动，肖山当选“海南最美教师”。

       2017年7月11日下午，第十三届全运会群众比赛项目女子五人制笼式足球决赛结束争夺。海南女足4：2逆转战胜湖南女足，夺得女子组冠军。

       2017年9月9日，反映琼中女足励志故事的影片《旋风女队》在习近平总书记的母校北京市八一学校首映，著名艺术家、中国儿童制片厂首任厂长于蓝、著名艺术家于洋、谢芳亲临现场，为儿童公益电影和足球事业鼓劲喝彩。

       2018年3月19日，华人盛典组委会公布琼中女足获得“世界因你而美丽——2017-2018影响世界华人盛典”希望之星大奖提名。

       4月13日，习近平总书记接见琼中女足代表时，亲切地说：“琼中女足，我始终关注你们，希望你们再接再厉，为国争光。”

       12月，《旋风女队》获得第十七届中国电影华表奖。影片借助中欧电影节的平台，向全世界展示琼中女足精神风貌及坚韧不拔的意志品质。这年，琼中女足共6名队员入选中国U15女子足球集训队。

       2019年1月，琼中女足获得海南琼中国际青少年足球邀请赛G16组别冠军，2名队员入选中国U16女子足球集训队。接着，琼中女足管理中心荣获“全国巾帼文明岗”称号，琼中女足获评“中国青年五四奖章集体”

       2020年，海南省琼中女足管理中心等12个模范集体，获得由国务院授予的“全国民族团结进步模范集体”荣誉称号。

       2021年，首次参加中国足协女乙联赛的琼中女足，冲甲成功。12月23日，中国足协女足青训中心和海南省女子足球队在琼中挂牌成立。

       2022年，琼中女足球员王靖怡入选中国女足U18集训队，备战2023年女足亚洲杯预选赛。

       琼中女足是全国投入最少、成才率最高的女足队伍。成立以来，已培养出国家健将级运动员2人，人数由原来的24人发展到目前的344人，累计有47人被评为国家一级运动员，93人被评为国家二级运动员，4人入选国青集训队、12人入选国少集训队，黄薇薇两次被评为“希望之星”。60余名队员凭借优异的足球运动水平考上大学，6名队员在职业足球俱乐部效力。“体教融合”的教育理念，影响到当地中小学。人口约20万的山区县城琼中，全县29所乡镇中心以上学校共成立83支校园足球队，参与足球运动的学生由原来的不足千人跃升至1.8万余人，占在校生总数的70%以上。

       创作初衷

       《琼中女足》第一个出场的人物，是想上学读书的吉美榔，小说结尾是她大学毕业返回琼中女足执教，可谓首尾呼应。整个部书虽无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曲折故事，却弥漫着琼中女足“不怕苦，不惜力，全力以赴”的拼搏精神，不管有多难，有多苦，也决不放弃的奋斗精神。这种精神自大山深处萌芽，带有贫困的底色，却有着战胜贫闲的勇气和信心，凸显了海南人敢打敢拼的奋斗精神，突破艰难险阻勇往直前的韧劲和胆量，显露了海南开拓进取、不畏困难和失败的精神。16年来，琼中女足的队员一代代更替，但由这种拼搏精神和奋斗精神衍生的“琼中精神”，却传承了下来。这群在大山中成长的黎族女孩，用足球改写琼中、海南乃至中国的体育历程，也用坚毅、执着和汗水，改变了自己的命运。

       难得可贵的是，小说在书写琼中女足这群铿将玫瑰奋力拼搏的同时，渗入了“脱贫攻坚”的元素。在各级党委和政府的努力下，曾经贫穷落后的偏远乡村，经过“脱贫攻坚”战的洗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路面硬化得宽敞整洁，安全饮水设施、凉亭、路标、照明路灯井然有序。村子里都新砌了水泥房，贴着锃光瓦亮的瓷砖墙上是黎族人在椰子树下劳作的彩绘。明黄的围墙上绘着中国结、大力神和甘工鸟的黎锦图案，村民们在自家院子里的水泥地上晒木薯，槟榔和油茶树在篱笆的另一边长得枝繁叶茂。”好一幅“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恬静画面。

       言及《琼中女足》的创作，吴贝感慨万千。

       “第一次去琼中，看到的是通往各个乡镇蜿蜒曲折的山路，接触到的是黎族人唱山歌。黎族人没有自己语言，只有优美的意境和山调，但动听极了。她们热情淳朴，憨直好客。”

       “第二次接触，是参观琼中女足学校。看到满满一面墙的奖杯和奖状，听到师母说起这些山中‘小草’们从什么也不懂的留守儿童一步一步成长起来，走向世界杯的领奖台。我听得入迷，感慨的同时，更多的是感动。当时就觉得，这么好的孩子，这么好的故事，应该让更多人知道，这张代表琼中、代表海南、代表中国的足球名片，来之不易。”

       “后来，我又去了几次琼中，坐在练习场边上看着孩子们训练，跟几个11岁的球员聊天。她们给我的感觉都很干净，是那种一眼望到心里去的透亮，每个人的眼睛都澄澈的像星星。那是一种璞玉般的质朴纯真，她们笑容青涩，说话时有些不好意思的含着下巴。就是这样的孩子，一旦到了球场上，各个生猛如虎，那种拼搏、不服输的劲儿特别感染人。”

       “再后来，我走了一些乡、村、寨，看到进村口的展览墙上，保留的整村改造之前的照片，了解了她们过去的生活困顿和艰难，再看到现在日新月异的村寨，心里生出许多嗟叹。我去女足球员的家中采访，听小队员的父母们诉说衷肠，得知那些时光里翻滚、沉淀的故事。我就更想写下来，为这样一个埋没在深山的女性群体。她们曾经微弱、自卑，与山外人说话连眼睛都不敢直视。惯有的重男轻女思维，老人意识里女子读书无用、早早嫁人生子那些陈旧陋习像大山一样压在她们头顶许多年，到现在翻天覆地的改变，变化的不仅仅是村寨面貌，更是人的脱胎换骨，那种飞扬自信，像是完全重塑了生命。”

      “世界不会辜负每一个努力向上的人。琼中女足的黎族女孩常年翻山越岭、过沟爬树，让她们的起跳、反应速度都异常灵敏，这是她们成为女足队员的优势。但她们本身对抗命运、对足球运动的不服输和坚持，才是琼中女足的精神。以前她们非常不自信，来到山外面跟人说话都要低着头，也不敢看别人的眼睛。成为女足队员后每个人都在竭尽全力改写着困顿于深山的命运，通过体育竞技与自身顽强努力而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自信，赢得世人的认可，赢得荣誉和尊重，赢得瑰丽的未来。”

       吴贝从女足故娘们的身上，看到那种熠熠生辉的闪光点，通过注目几个小山村十几年的时代变迁，呈现世界自身的宏大广阔，认识、感受那种厚积薄发的力量发出彰显生命光亮的意义，写下《琼中女足》。这部有血有肉、有真实人物原型的小说，是草根逆袭、由弱变强的故事，是琼中女足从无到有、十几年风雨拼搏、以足球铸梦的故事。更是山里娃娃改变人民贫穷落后面貌，倚仗“体育扶贫”“教育扶贫”，走出大山，奔向世界成就梦想的纪录影像。在红色娘子军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这片水土也养育出了琼中女足这样的好娃娃，这是琼中之幸，也是海南之福。

       兴趣源自喜好

       吴贝走上文学创作之路，与家乡洛阳5000多年的文化沉淀，有着密不可分关系。洛阳为十三朝古都，是唯一被联合国确定为世界文化名城的中国城市，文化底蕴深厚。

       吴贝回忆说，她小时候的话很少。1995年之前没有双休日，她在洛阳拖拉机厂工作的父母，中午只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因为时间不够用，加上物资不充裕，他们骑着单车赶回来用白水煮面条做一餐饭后，又匆匆忙忙赶回去上班。“日子很枯燥，仿佛叶间蝉鸣般让人生厌，永远在一个频调重复，无聊透了。那时，我唯一的乐趣是趴在屋前的石桌上画画，只要手里有一支铅笔，我可以安安静静画许久，画我见过的、或是我想像出来的所有东西。6岁之前，我品尝过最多的滋味就是孤独。我安于孤独，后来也享受孤独，渐渐的沉浸其中，不需要再跟同龄人扎堆玩热闹的游戏，只沉醉在自己的笔端。”从她的叙述中，可以想象一个不到6岁的孩子，是如何的孤僻。

       6岁之后，吴贝开始上小学，认识字了，就看带图画的书籍。她觉得那些画本子太帅了，也曾幻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画也能出现在书本上。一个孩子的期盼，旖旎又梦幻，就这样梦了好多年。10岁的时候，她开始接触小说。“记得看的第一本长篇是《红岩》，后来是《乱世佳人》《荆棘鸟》《基督山伯爵》。我的父母不知道我喜爱看书，因此，我从未拥有一本属于孩子的作文书。然而，在学校里通过看借阅同学的小说，令我我欣喜雀跃。看书改变了我孤僻的性格，虽然仍是话少，但内心戏丰富。给我一个艳阳天、一座葡萄架子、一丘、一石、一人、一物，随便什么，我都能声情并茂的讲出一个故事来。那时的思维总是跳跃的、激情澎湃、无拘无束，天马行空，肆意烂漫。”

       12岁的时候，吴贝开始写她人生中的第一部长篇小说。晚上熄灯后，她趴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拿着铅笔，一笔一画的写。完成七万字后，被大人们发现，因而腰斩。父亲觉得上学应该好好念书，严厉地批评她写这些不属于课本的东西，纯属浪费时间。一如反对她画画一样，父亲觉得那都是浪费时间做无用功。从那之后，吴贝便只写短篇，发表在家乡的日报上，稿费虽然不多，但作为小学生，每月能多出这点零花钱，同时有种被肯定的满足感，由此生出一种天生我材必有用的自喜。

       发现了读书的妙处，吴贝沉浸在异时空的不同轨道之中，于文字中品尝不同的人生经历，感受世道人心不断变化的惶惑、不解和期待。“读书能让人内心宁静，却不会消沉，反而可以随心所欲、自在漫游。这种于孤独之中得来的自由，锻炼了我的心智，成为一种有延展性的生活方式，有了无限可能。”

       读书带来的独立思考，让吴贝找到了别的乐趣。她遵从本心的欣赏美，更加宽容地看待缺憾。于是，她爱上摄影，拿起相机记录生活中的美景。“这个时候，以往在书中阅尽的诗情画意又被赋予了新的意境，更珍惜当下的生活。”

       吴贝坦言：下笔写《琼中女足》时，“觉得脑中一片散沙。群像描写，人物繁多，事件琐碎，这些都会让故事发展呈现出一种散射状态，抓不好就是一块散豆腐，捏都捏不起来。但越是这样，越值得写，捏不捏得起来全靠手劲儿。这个手劲儿，就拿捏在我笔下。”

       她认为，乡土文学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每个人都有独到的认识和诠释。写作可从细微处着手，要有一种以小见大的格局观。她把小说放在琼中女足启始的2005年这个特定的时代背景，一切从无到有，那些孩子们从什么都不会到成长为业界精英。她记录的是时间线，是事件，更是人，是女足队员们欣欣向荣的蓬勃朝气，是琼中女足精神的坚韧凝聚力，是时间缓缓流淌过的叙事，是孩子们一点一点获得成长的勇气和智慧，是她们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心灵蜕变，是通过个人成长映射到社会进步的必然，是对乡土的眷恋，对家国的责任和信心，对平凡现实的知足与珍惜。

       琼中女足是海南发展的一个缩影，姑娘们敢打敢拼和不断进取的海南精神，激励着无数海南人在建设自贸港的大道上，点燃的激情和梦想，贡献智慧和力量。吴贝遵从自己的本心，在用手中的笔讲述海南故事的同时，不仅留存了历史，更靓丽了女足姑娘奋斗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