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在我的记忆中,那时的生产队里都给每户社员家中分一小部分自留地,社员们都管这点自留地地叫“园田地”。

  这个“园田地”一般都是在整个一大块旱田地里,给每户社员分的几根垅土地,大约也就是半亩到一亩地左右,因为都是按照人口的多少分配的,所以有多有少。这块地都是给社员们用来种点土豆,玉米和一些蔬菜类的东西,比如说有的在玉米地里带上豆角,还有的种土豆、小豆和豌豆等等。社员们每户一般的情况下都几条垅左右,垅的长度大约二百多米长,也有的超过三百米的。有一年春天,我们家里是七口人,按照队里的要求,我们分了四条垅,每条垅长度都在三百米左右。因为分的地是队里统一分配的,分完地后都插上了社员家里人的姓名小木牌,我和家里人去看了地的位置,然后回到家里就考虑种些什么东西了。

  那年分完土地后,我也和家人来到地里找到位置,回到家里和长辈说清楚后,到了下种的时候,我和家里大人们拿着工具和种子,来到园田地里开始播种。那年,也是我头一次和家里人来种园田地,一共有四条垅,在靠近出入地的路边地头上母亲说;“种一些新粘谷物,这种植物只是用来喂猪用的,没有人会到地边祸害它。”在往地里面大约有二十米远的地方,种的是绿豆和饭豆。在往里面种的是玉米,玉米地里面还要种上爬蔓的豆角,这样两不耽误。玉米也正常生长,豆角也正常的生长,豆角可以随着玉米秸秆爬蔓,不过豆角要比玉米晚种一些。在往地里面就是栽种土豆了,还种的是一些其它蔬菜类,及其它生活用的辅助植物类的东西等,因为一天是种不完的,一般的情况下,都是零星的几天才完成。

  种好园田地后,就等着苗出来,去按时间经营管理了,比如说铲地除草,这些都需要社员自己动手去完成,铲地除草后,由队里出犁把地犁好。那时让我们最高兴的事儿,就是等玉米半熟时去自家的园田地里掰玉米棒子,用来烧着吃或者烀着吃,我和家里人,每隔几天就去园田地里掰玉米回家烧或者烀着吃。有一次,母亲叫我和三弟去园田地里面掰玉米棒,结果记差了地方,到别人家的园田地里掰了二十多个玉米棒子,还没有出地呢,就被园田地的主人给撞了个正着,弄得我和三弟很不好意思。我们把掰下的玉米棒子全部还给了地的主人,还向人家道了歉,地的主人说:“没有什么,你们两个小兄弟也不是故意的,只是记错了地方。”后来我们又找到了自家的园田地,重新掰些玉米棒回家了。

  从那以后,我们在自己家的园田地边上,留下了专门的记号,免得在走错地方,因为那时候的园田地,全队里的社员都在一块地上,如果不做标记时常会找错地方。当然也有的人会来到我们家的园田地里去收东西,他们也会弄错了。那个年代的人们的思想都是正能量的,没有爱占小便宜的心思,比如收错了地, 自己发现后,都会主动去送还给地的主人,并且还会向主人道歉。还有一年夏天,不知道是谁家里的猪没有看好,可能也没有随着猪群去集体放猪,结果跑到一个社员的园田地里,连续祸害了紧挨着的好几家的庄稼和蔬菜,被发现后,找到了猪的主人,主人结果都给了相应的赔偿和道歉。那个年代,生产队里都有专门的放猪倌,每当开春天气暖和,青草绿地了,队里的猪倌,就开始把社员们各家的猪集中起来统一去放,很少有人家的猪出来单独活动的,也很少有猪祸害庄稼的。

  还有一年的盛夏,我和伙伴们一起去河套里洗澡,然后开始抓鱼,在回家的路上走到社员的园田地旁时,伙伴徐杰,我们都叫他的小名大庄子。他发现园田地里面的玉米秸秆在唰唰的响,玉米杆的上头也在不停的晃动,他叫住我们悄悄的躲在路边草丛中仔细的观察着。不一会儿,从地里面钻出来一个与狗一样大小的东西,但不是狗,尾巴很长,我们几个屏住呼吸不敢出声的看着,这个东西站在路边四处张望一会儿,就钻进了路边的河套柳树林里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动物,当时可把我们几个小伙伴吓坏了,回到家里面和长辈一学,大人们说可能是狐狸,并且告诉我们,以后再碰到这样东西,不要招惹它。因为大人们说:“遇到狐狸不要招惹它,狐狸会迷人的。”我们听后也真的很害怕,尽管是迷信,但是我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无论再去河套或者山坡上,大家都格外加小心。

  有一次,我和三弟去自家的园田地里面挖土豆,在回家的路上三弟说:“二哥,我们去看地南头的水泡里下的鱼网?”我和三弟来到水泡子旁,放下土豆袋子来到水泡子边,三弟说你在岸上等着。他自己就脱了衣服下到小水泡子里,找到了之前下的鱼网,结果网上网了很多的鱼,三弟在水里摘了好一会儿,我在岸上找一个柳条钩把三弟扔到岸上的鱼串好。结果在网上抓到的鱼有三四斤,有鲫鱼、小胖头鱼和小白鱼等,大的小的都有,我们高高兴兴的回家了。母亲看到我们挖回的土豆和抓的鱼,高兴的说:“二小子、老三,你们抓鱼还能干活,今天妈给你们做好吃的。”那天母亲很高兴,给我们煮了鸡蛋和大米饭,还煎了鱼,我们就更高兴了,因为毕竟在农村想要吃一顿好吃的,还是很不容易的。

  生产队里分给社员们的“园田地”,一直持续了很长时间,我中学毕业的前几年被生产队里统一收回了,社员的园田地也就结束了它的使命,成为历史。但是园田地留给我的记忆还是特别深刻的,随着改革开放的不断深入,生产队时期早已经成为历史,社员们的园田地比生产队制度消失得更早。计划经济时代的生产队制度,给当时的农村经济进步和发展,奠定了一定的基础,也是一个时代的历史,园田地也是那个时代留下的历史一页,这一页在我的记忆中至今还特别的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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