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进来。在婚姻的围城里,多少人在爱的世界里碰撞、摩擦,一不小心就把自己弄的遍体鳞伤。

刚刚跨进婚姻大门,苏苏就闻到了那浓浓的火药味。结婚才几天,他们两口子怎么就吵开了。

一切都是新的,粉红的窗帘、大红的缎面被褥,洁白的墙壁,装着拉花的房间吗,那大红的喜字……一切都是崭新的,不是应该有美好的新生活吗?不应该高高兴兴的吗,为什么刚回家就吵开了?为什么还没有说上两句话就吵开了?这是自己百里挑一的男人吗?这是自己要寻找的白马王子吗?这是自己要托付终身的男人吗?

为什么就因为一句话就吵开了?他为什么要那么大声嚷嚷,吵的整个楼道都要听得见?外人不都说是好脾气、温温尔雅,可是为什么回到家里这样子? 还没有说上几句话就烦躁?就是争吵?结婚前没有看到他这个样子的呀,结婚前看到的只是外表的文质彬彬。一个人的心要包装多厚呀? 生活里他竟然是这样爱发脾气的人?不可理喻的人?什么也规矩也不懂?如此的前后不一、判若两人呢?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找了这样的男人? 苏苏感觉自己从爱的云端一下子跌到了恨的冰窟窿里,

她,一个新媳妇,遭遇了这样的男人,怎么办?想要打开电视,让电视的喧嚣声来遮蔽这种狂躁。想要拿起一本书,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为什么越是要平静、越是不能?时间仿佛凝固了,没有了激情,没有了吸引力,才短短的结婚几天,为什么就成了这样的?

她曾经渴望的、认为美好的、想象中的婚姻原来竟是如此,如此的冷漠、如此的孤独、如此的沉闷荒凉。这就是新婚吗,这就是曾经渴望的爱的滋味吗?这就是蜜月吗?曾经她想象的他是活泼的、开朗的,起码他是体贴的、心疼她的。而如今却是言语冷淡,离开这里,可是哪里是家呀,自己结婚了,这里就是家呀。

结婚前,那短暂而美好的日子,他们总是形影不离,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她想着,他原来在哪里藏着?怎么到现在才遇上他?他也是死心塌地追着她,说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相亲相爱到白头。

她的泪水夺眶而出,不能、不能在这里了,一刻也呆不下去了,她也的痛也如同愤怒的火山要爆发了,在这里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她摔门而去。“砰”地一声,屋子里的空气简直要爆炸了。走,哪怕暂时离开,收拾东西的那一刻,他为什么不阻拦,为什么连一句话也没有,这样的人,怎么和这样的人相伴一生呀?

难道自己真的走错了路了,难道自己真的是选错了人了,为什么连个安慰的话也没有,这是新婚后的第1次吵架,才结婚20天呀。怎么办? 楼道里没有灯,黑乎乎的,她摸索着下楼,想着他能出门拦住她、追上她。可是没有,泪水止不住地流了下来,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光明锁进了屋子,她被驱逐到了无边的黑暗之中、冰冷的楼道里。楼道里没有声控灯、没有一丝光亮,她害怕了,黑暗曾经是她最最害怕的,她足足在门口占了有3分钟,期待着屋门被打开,期待着他拉着她,说一声“回家吧,我错了。”

可是没有人来追她,没有人来问她,没有人来挽留她。她摸索着栏杆、心中数着台阶,一级一级地往下走,无边的黑暗连着恐惧,比这更折磨人的是内心的委屈,那无边的委屈在心中升腾,那无声的泪水在心中流淌,那被命运戏弄了的痛苦在心中挣扎,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她为什么会遇见这样的人?要离婚吗?要分别吗?30岁了,刚刚结婚怎么就弄成了这样呢?心中仿佛被压抑了千金的巨石,她要找个地方去大哭一场,找个地方去发泄一场,把那心中压抑的巨石砸的粉碎。怒火在心中燃烧、蔓延,她感觉浑身像要爆炸了一样,她要出来透透风,找个地方,让心中的怒火熄灭下去。 

她是最怕黑的,可是今天她却又要独自面对。“没事的,上天会保佑善良的人,老天会眷恋我这样的善良人”。她在心中暗暗地祈祷着。从楼道的窗口,她还可以望见天空。天空,那是多么高远的光明,她不再害怕了,不是吗,在秋天的打谷场上,面对漆黑的夜空,她帮助家人看着稻谷,妈妈和姐姐一趟趟地推着小推车往家里推谷子、玉米。她不是一样祈祷过吗?黑暗曾经使她畏惧,可是望着天空、望着星星,她就不再害怕了、畏惧了。那夜空有星星的影子,星星眨着眼睛,在和她说话。在黑暗中苏苏一步步地数着台阶、摸索着,终于走到了最下面的台阶了,看见了从外面街道上透出来的一丝亮光。

冷风呼呼地吹来,卷起尘土和落叶,苏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路上行人稀少,这个时候人们都躲进家里,围坐在一起,或是吃饭、或是看电视,该是多么地和谐幸福。可是她却要饿着肚子,走在寒风中哭泣。却不知道要到哪里去?要往哪里走?

狭小的爱巢容纳不下两颗争强好胜的心。有什么道理可言?有什么话好说?如果和爱人说话都要上杠上线的,哪里还有什么快乐?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句话。

到底是谁委屈了谁?一句话就引来一场风波?既然这样,何必当初要哭着、追着、赶着要嫁给他?说爱她到永远?何必呢,难道婚前所有的爱都是委屈求全?难道那些甜言蜜语都是欺骗吗?难道那些嘘寒问暖、细致周到都是伪装?难道一纸婚约就成了爱情的坟墓?婚姻到底是什么?是两个人的争吵?还是两个人的任性?

她知道对方家庭条件不好,父亲刚刚去世,房子也是借钱买来的……对这些她没有强求过,只是想着累点、苦点不算得了什么,只要两个人恩恩爱爱、和和睦睦就好,只要有一个自己居住的小屋,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就好,只要那个人知冷、知热,疼爱自己的就好……可是如今,这一点点的要求都成了奢望。难道婚前的一切都不过是伪装,都不过是面具?

难道是自己的选择错了吗,自己还是部门负责人,多少人员招聘每年都是自己,多少人的人生去留都是自己,自以为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可以识别断人,哪里知道,命运给自己开了这样大的玩笑,一个人事主管竟然看走眼了,连自己的男人都选不好,还能选好谁?

为什么一结婚就变了?难道婚前都是在哄着、骗着、瞒着,遮盖所有的丑陋,粉饰所有的不完美?刚刚还是敲锣打鼓的结婚、告诉全世界你的爱,忽然又恨得咬牙切齿,一辈子的冤家,为什么婚姻刚刚开始就是一场噩梦?假如没有那一纸婚约就好了,假如没有结婚就好了,她想着。婚姻是条牢牢的绳索,让两个冤家一辈子打打闹闹吗?想要挣脱,谈何容易?还有10万元的彩礼呀,她虽不是爱钱的人,可现在结婚都这样要。爹说否则白养活了一场,况且要了这钱才能给哥哥结婚用,嫂子那头也要彩礼10万元呀。“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难道她要回娘家吗?让娘心里不开心?

街坊邻居说女子出嫁了、生气离婚了、跑回到娘家去,就是给娘家人丢人,人家都能好好过日子?为什么你们家娃不能?肯定是你家娃不好。一阵寒风吹来,从衣领钻到了脖子,从脖子钻到了胸口,她感到那风咆哮着如同魔鬼一般,要把她撕碎了、吞没了、刮跑了。 她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感到冰凉、无助,在这寒冬的夜里,她要到哪里去?

苏苏走过一条条的街道,极力避开人流密集的大街。她不愿意碰见熟人,不愿意让谁知道自己的这种无奈和痛苦。只想远远地逃离,到一个只有爱,没有争吵,没有愤怒的地方去,那个地方在哪里?从一家家的窗口映照出橘黄的灯光,多么温暖,多么安详,为什么她却没有属于自己的灯光? 找不到属于她的温暖?

找不到自己的爱?

她在想着:她没有贪图富贵、她没有高攀豪门,她只是嫁给了寻常人家,只是想和平常人一样的和和睦睦、温暖幸福的过日子,可是为什么这点微不足道的要求都不能满足?命运呀,你为什么总是在捉弄人?让无家可归的心漂泊、流浪、受伤、哭泣?

要到哪里去?哪里有容纳她的一间房?哪里有欢迎她的一双手?哪里有停留她的一个角落?她并不是贪得无厌的人,只是祈求一丝丝家的温暖,家的幸福,为什么这一点点的幸福刚刚捧着到手,转眼间老天就又吝啬让她失望,为什么 ?为什么 ?

难道爱情真是一个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露的百变魔鬼?让人爱的死去活来,有伤心是咬牙切齿?刚刚还是春光明媚、鲜花浪漫,可转眼就是阴风怒号、飞雪满天。刚刚还在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转眼间就要“劳燕分飞、各奔东西”?刚刚还是海誓山盟、地老天荒,转眼间就是怒目金刚、一对冤家?为什么?为什么?

灯光依稀,这大冷的冬天,这样的夜晚,冷风瑟瑟,路边开始亮着的门市的灯光也都陆续关闭了,人家都要休息了,劳累了一天,谁不愿意早早回到温暖的家里?回到亲人的身边?围坐在一起,唠着家常,说着心里话,尽享那份天伦之乐呢。

冷风夹杂着落叶、尘土,呼啸而来,仿佛要遮蔽、要吞没这仅有的亮光。她赶紧眯上眼睛,缩了缩脖子,拉了拉围巾,想要立马变出个筒子把自己包裹进去,躲避这寒冷、躲避这风暴、躲避这痛苦,哪怕做一只鸵鸟也好,包裹好自己,看不见烦恼和忧伤。

要到哪里去?要到哪里去?曾经以为满眼都是亲人,真的要投靠,却不知道要归向哪里?曾经以为满眼都是朋友,而哭泣的时候,却不想对一个人诉说。

去母亲那里吗?哥哥也刚刚结婚,难道要让嫂子看见自己的哭泣?要让娘知道她的不容易?她不是在娘面前说,自己会过的很好的,自己会照顾好自己 。

去大姐家吗?大姐本来就爱搬弄是非,哥哥结婚一分钱没有支援,还到处说长道短的,说当初爹娘没有给她找工作,家里对她没有恩情。她的眼里只有她自己的孩子,弟弟妹妹都是外人,去她那里,不是自找没趣吗?她又要笑话人了,她又该说“你们都是没有眼力的人”,放着多少开厂子坐汽车的人不找,找了个这个条件的还生气? 其实苏苏的婚姻大事大姐从来就没有过问过的。

去二姐家里吗?姐姐和姐夫都下岗了,在东街口摆个小吃摊,风里来,雨里去的,常常熬夜到12点才回家,这个时候还忙着做生意呢。

去三姐家吗?需要坐上火车才能到。去年三姐全家搬到宜城去了,村里的地都让外面建厂子的占了,三姐跟着姐夫到宜城打工去了。

要到哪里去?不知道。她感觉自己已经长大了,该为自己的生活做主了。为什么还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回到娘家、给母亲、给姐姐添不愉快呢?就在几天前她还是风风光光地嫁出去的,现在却要哭哭啼啼地回去,母亲已经是70岁的人了,身体又不好。她不是告诉过母亲吗?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找到了自己的归宿,以后她会养活娘的,会让娘跟着她享福的。

她不是夸耀说她嫁的男人本分老实,一表人才吗?不是说是正式公务员,今后会幸福的。 如今怎么能回去呢?还有她的左邻右舍,她怎么去面对呢? 他们一定会笑话她挑挑拣拣到了30岁,为什么才几天就哭着回娘家了呢?

以为那个人就是自己一生的依靠,是自己的心船停泊的港湾。我们永远、永远在一起。那山盟海誓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曾经向往的,如天堂一般的幸福美好和浪漫呀……在爱的伊甸园里聊聊我我、琴瑟和鸣、举案齐眉、相夫教子、白头到老。不要宝马香车,不要荣华富贵,只要与那样的一个人相亲相爱,比翼齐飞。

 可是结婚才20天,仿佛是就是20年的感觉。结婚第三天他就上班了,留下了独守空房的她,和年迈的婆婆,她是怎样的心情等他回来呀。思念是那样的漫长……一天、两天,为什么干公安的都这样不要家吗?单位就离不开他吗?自己是新婚,多么希望有人陪伴呀。

可是自己只是爱上了那一身警服,爱上了那警服的正义、忠诚,爱上了那警服的可信任、有担当。但是爱却是自私的,需要 朝朝暮暮的陪伴、需要相敬如宾的呵护,新婚燕尔,可是那个人却不能在家陪伴她,从未有的寂寞和失落包围了苏苏。

盼呀盼、挑呀挑、等呀等的,等了多少年,才遇见了自以为的真爱。在万千人群中,回眸了多少次,才有缘遇见了这个人?“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渴望着和这个人天长地久、海枯石烂、恩恩爱爱、永不分离。曾经以为只要跟着这个人, 就是幸福的、无论天涯海角。曾以为,他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值得相托一生。

就在一个月之前,她还是那样地盼着呀。几乎天天在数着日子,盼望着结婚,以为结婚就是到了人间的天堂。可为什么,才短短的一瞬间,就随着结婚仪式的缤纷花朵飘散了?不,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自己的幻想,对爱情的描绘,如今真的跨入了婚姻这个门槛,才知道婚姻是一场折磨人的游戏,不过是雾里看花,水中望月。越是想象的太圣洁、太完美,越是感到失落和空虚。

苏苏感觉自己从梦幻的天堂跌到了现实无底的深渊。人说,女人嫁人,就是跳火盆,跳对了就是甜甜蜜蜜、恩恩爱爱,跳错了就是刀山火海、就是又一场煎熬、就是一场炼狱的开始。

 因为总有忙不完的社会治安问题,总有值不完的班儿,总有干不完的正经事……她为什么不知道这些?只是一厢情愿把他想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婚姻不过就是搭伙过日子。一切的美好不过是自己虚幻出的空中楼阁而已。做一位警察的家属,生活就与浪漫无缘、与温馨无关,她怎么不知道这些?

为什么会选择他,为什么嫁给了他,自己不是要找顶天立地的男人吗?不是要找胸怀如海、智慧无边的男人吗?不是要找能给自己依靠、能给自己指点迷津的男人吗?以为他就是你要找的伟岸、找的坚强、找的依靠,可是他又给了你什么?一切都不过是自己对爱的幻想而已。原来爱情是一场肥皂泡,只可以观赏,一抓就破。

 是命运?是爱情?是缘分?爱是一场抉择。一定要嫁个如意郎君,可是为什么郎君是嫁了,刚刚进了婚姻的门又后悔了?又感觉不那么的称得上如意?才发觉爱情的平淡无味如同白开水?如果是过家家就好了,想玩就玩,不玩就走。可是婚姻,非同儿戏呀。一纸文书就把人约束了,进了城的人想要回去不是一句话的事情了。

多少人把婚姻当成一场赌注,想要改头换面嫁入豪门,想要翻天覆地成为大城市里的人。自己只是想要找个平凡的家庭,找个可靠的人,找个值得付出一生爱的人,为什么越是追求,越是得不到呢?是自己太奢望?还是对爱太苛刻?

在爱情的门槛,谁不是那个做着春梦的小姑娘?谁不是想要钓到金龟婿?谁不是渴望幸福的天堂一样的生活?可是现实,却是如此冷酷……有的人有财又有才,好上加好,占尽人间春光。有的人伤心又寂寞,被抛在社会的边缘。有的人时运不济、命运多劫……人和人的差别哟,真的如同这地上冒出来的万千植物,各有各的不同。越是对婚姻给予无限的奢望,越是感觉无限的失落。

女人永远不要依赖男人。真的不要, 她千里寻,万里度的那个人,不过如此地冷漠、如此的没有情调、没有共同语言, 说不上两句话,他就烦,为什么?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为什么一结婚就嫌说话多了?怎么办?离开吗,舍弃这个人吗?走出这个家吗?也许在今后更长的日子里,依然如此------期待着那个人回家,回家后又会争吵,在争吵中彼此伤害着,想要割舍却又割舍不断的残留着爱。

曾经她幻想着有人能给她一种爱,给她爱的呵护、爱的温暖,他们彼此鼓舞,齐头并进,相互扶持,去开创未来的新生活, 穷点不害怕,只要努力就好……而如今没有了,渴望的相逢变成了沉默、变成了争吵,为什么?为什么?谁的错误?

生活开始变得沉默,变得无话可谈,那个爱说爱笑的她忽然不知道话该从何处说起,生怕说错了一句话,又是一场天崩地裂的争吵。女人,是缤纷世界的花朵,如今伴随着结婚,凋零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要忍受婚姻的无奈?还是要逃离婚姻的围墙。人们风风光光地走进婚姻的门,有的人在婚姻中变的憔悴不堪,有的人在婚姻中幸福甜蜜、容光焕发。有的人在婚姻里劳累辛苦、忧伤哀叹。 婚姻,门外人看到的是光鲜亮丽,里面的人体会到的是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如千人千面。

她不想那个人多豪华、多富有,只要诚实可靠就好、只要踏踏实实过日子就好,她唯一寻求的是一份感情,一个能爱自己的人,而现在这小小的渴望也成了奢望,丈夫是一个不擅言谈的人、是一个木讷的人,和那个人其实最最重要的是爱、是感情、是两个人的情投意合、相互默契。

难道那些失去的都是无缘的?错过了一个又一个在外人看来的很好。为什么找不到一个称心如意的人?在犹豫中、在徘徊等待中消耗了青春。为什么没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为什么不能去大胆追求自己想要的爱?是不能爱,还是不会爱?原来,在爱情面前,自己是无知的小白。

面对爱情苏苏是追求完美的、可又是胆怯的。她在心中画一个圆,画过那个自己想要的影子,在生活中也极力寻找这个圆圆的梦。男人是什么?是怎样的思维动物?怎样的情感动物?应该怎样的交往,才能洞悉他们的心,苏苏茫然而不知所措。

婚姻里没有期望的浪漫,日子在单调里重复,上班、吃饭、回家,一天说不上几句话。为什么自己找了这样一个倔强木讷的人?一个不知道疼爱,关心自己的人?一个没有情趣,只会粗暴吼叫的人?

“我的婚姻才20天,难道要放弃这段感情吗?难道要选择离婚吗?”苏苏的脑海里两个怪兽一直在打架,一个要离开、一个选择留下。

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真的想自己还是个未出嫁的姑娘,还能在娘家熬着、等着。可是现在,她不能回去,她是个新媳妇了,她有了自己的家了,她不能再给娘增添烦恼了。倘若这个时候回到娘家,惊动了老人、惊动了叔嫂们,一定会闹得鸡犬不宁的。

风咆哮着,从耳畔呼啸而过,仿佛要把她吹倒似的,好冷、好累,哪里是自己停泊的港湾?哪里是自己温暖的家园?她感觉自己如同一片落叶一样,被吹得无家可归,吹得支离破碎。

“哎呀,这不是苏苏吗。”迎面遇见了推着车走过的二姑姑。哎,怎么走到了这里来了。苏苏想,可不是,这条小街道上还算避风,正好是二姑姑住的教师家属院。

“你看这风大的,怎么自己一个人?吃饭了吗?走,家里坐一会儿吧。”二姑姑快人快语的,那热情又不容许她推辞。说着话儿,已经牵着她的手进了小区。

苏苏想,好在有夜幕笼罩,她可不愿意遇见熟人了,让人家看见自己的狼狈样子。

“来,坐下,想吃点什么,给姑姑说。今天给学生补课,回来的晚了,正好咱们一块儿吃。”苏苏感觉姑姑的话语犹如温暖的火,一下子点燃了她冰冷的心,让她找到了家的感觉。

“我不饿、我不饿……”苏苏说。

“记得你小时候就喜欢吃炸酱面,还喜欢要里面的肉肉吃,冰箱里还有肉馅,咱们就吃这个吧,也简单,也快。”苏苏忽然觉得自己的委屈遇见了可以倾诉的人,泪水无声地流了下来。她哭泣着,也许此刻唯有倾诉才是最好的来疗愈办法。

“先喝几口热水吧,暖暖身子。”姑姑给苏苏从暖壶里倒了一杯水。

“呀,怎么哭开了?谁惹了咱的苏苏了,给姑姑说说,姑姑给你出气。” 二姑父到外地出差了,孩子上高中了,在学校住宿,面对二姑姑,苏苏终于放开了自己被束缚的情感,放声痛哭。

原来今天下班,几个闺蜜非要闹着来家里玩儿,说是认认门。苏苏知道今天自己的丈夫歇班在家,可是又推辞不过,这不就来家里玩了。

可是一进门好不尴尬。丈夫下班后,想要表现自己,把苏苏放在床头的毛衣、保暖衣都给洗了,满屋子都搭成了彩旗国,椅子背上、门扶手上搭的到处都是……

哎呀,怎么都洗了?苏苏心想,我的那些毛衣、保暖内衣都干干净净的,干嘛要洗了呢?可是当着朋友的面,又不好说什么,她压制着心中的怨气,她的那些毛料衣物是要干洗的呀……

“哇,新郎官好帅呀。”

 “看,多么勤快,还给你洗衣服--”

 “苏苏好有福气呀……”

等送走了同伴,她再也压制不住怨气了,阳台上还没有安装晾衣架,干嘛弄的满屋子都是?结婚刚买的衣服,还干净着呢,怎么就给洗了?说着就吵开了,苏苏就生气地跑了出来。

“就这档子的事情呀,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的。坤坤是个老实孩子,就是不会说话, 他上初中的时候就在我的班里,常常是名列前茅……男人说话都是大嗓门。”姑姑劝说到。

“他那么大声的嚷嚷,我真的受不了,他也不爱说话,回来家了就是蒙着头睡觉,要不就是看电视的,也不搭理我。”苏苏委屈地说着。

“这过日子呀,哪里没有个锅碗碰瓢勺的,慢慢地适应就好了,你也不要耍小孩子的脾气了。快吃饭,快吃饭。”说着话儿,姑姑已经把面煮好了,端到了苏苏的面前。

正说着话儿,外面传来了敲门声,“谁呀,保准是你家坤坤来了,我去开门啊。”姑姑说

“他要是问我,你就说我不在这里啊!说不知道。”苏苏赌气地说,想要藏起来。

“那可不行啊,他来了你就跟着他回去啊,两口子过日子就是这样,磕磕碰碰、相互礼让,他进你退,他急你缓,不能硬碰硬的,针尖对麦芒的,那还行呀。在婚姻里要懂得进和退,生活是一门艺术,是需要智慧的。日子还是要自己过的,婚姻还是要自己去经营的。” 二姑姑说。

“好的,来了来了,谁呀?”二姑姑说了话,已经打开了内门,从防护窗向外望去,坤坤正站在门外。

“姑姑,苏苏在这里吗?”坤坤急切地问道。

“快进来,快进来……”姑姑高兴地开了门。

“急死我了,我满大街的找你,总算找打你了……”坤坤激动地说,一把拉起了坐在沙发上的苏苏。

苏苏感觉双手是那样的温暖、有力,一股暖流传遍了全身。

苏苏和坤坤牵着手走向了回家的路,如他们当初许诺的那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苏苏想姑姑的话是对的,自己的日子还是要自己过,自己的婚姻还是要自己去经营,她想自己有这个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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