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远去 斯为归来
从哈市乘车回单位途中，忽接胡图先生的电话，嘱余为其小说《远去的蝴蝶》作序。其实写序是一件难事，说得太好了，有夸夸其谈言过其实之嫌；说得不好，有傲慢之意愧疚之心。况且就我而言，现在万机待理，事务繁杂，很难静心看一部长篇小说了。不仔细阅读作者原著，信手拈来就写，是对作者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和读者不负责任的表现。
说实在的，我与胡图先生相知多年，曾看过他写的一些作品，譬如：诗集《浪花》、自传体小说《寒梅幽香》、散文集《揭开占卜的神秘面纱》、小说《魂断牤牛岭》等等，也浏览过小说《远去的蝴蝶》，当时我的夫人和我抢着要先睹为快，所以我看的不够仔细。因为要为小说写序的缘故，所以再一次拿起《远去的蝴蝶》书稿阅览，本想再大致浏览一下，没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我就被这部小说深深地吸引了，就如同慢慢沉浸到一片魅惑的海市蜃楼，享受的是一个漫品忘年之恋、生活况味、爱情之旅和老夫少妻婚姻悲喜剧的过程，一如一支奇诡的花朵，馨香会随着故事的渐进，而瞬间侵入你的肢体，然后漫漫地直达你的内心最深处，我不由自主的认认真真地读进去。不但读进去了，还引发了我无限感慨。因为一有感慨，就自然而然有话要说了。
《远去的蝴蝶》是一部描写“老夫少妻”的爱情小说，一部游走于理想和现实之间的夕阳下的忘年恋。书中主要描写武月图和刘雪燕老夫少妻兴衰的生活场面，作者揭示老夫娶到了少妻，即使美好，也只能是昙花一现，未必长久。书中难免要涉及“性”，但并没有赤裸裸的细致性的描写和刻画，只是点到为止。因此是符合当代的社会价值观和审美情趣的，和时下过于现实或过于理想化的其他题材的小说不同，它的切入点很独特，截取的不是男主人公武月图和女主人公刘雪燕一段时间或是让我一次爱个够的感情经历，而是从女主人公刘雪燕21岁嫁人后遭到丈夫的猜忌、折磨、毒打和虐待，逃出魔掌后，退休教师武月图在刘雪燕最困难之际，见义勇为，义无反顾的伸出援手，倾囊相助，刘雪燕由对武月图感恩图报到相恋相爱，最后牵手走到一起，再后来，又因生活的磨难，成长的艰辛，奋斗的不易，再加上种种违反天性却又不得不恪守的清规戒律，构成了生存的残酷与无奈，包括刘雪燕的出轨和移情别恋，武月图不得不和刘雪燕分手……作者从在农村最底层的时期写起，由粗而细，细而精，精而密，就像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一点一滴让你沉迷其中。
近年来，我曾经写过一些言情方面的东西，看过的言情小说也不少，《远去的蝴蝶》能吸引我们沉迷其中，证明有其高明之处。先不说故事结构，也不说修辞手法，就说最先让我感兴趣的一点是，男主人公武月图虽是知识分子，但他有许多美好的传统美德和品质，平凡、正直，重情义，有责任，敢担当，悲天悯人，追求真情和理想，骨子里有一股文人情怀。女主人公刘雪燕虽然在婚姻生活的挤压下有点畸形，但她勤劳、勇敢、美丽、狡黠，追求自由，大胆奔放。这一点，很符合小说的人物性格。许多言情小说设定的人物，往往是缠绵悱恻，风波起，断人肠，费思量，有点玄而又玄高不可攀，却远离了小说的基本需要，就是小说要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就是一切要以人文的关怀为前提，要以提供优秀的文学供养为己任。
言情小说对人性的挖掘其实比任何小说都更有优势，情场如战场，情场本来就是感情和利益纠葛最多最复杂的，当然还有性。记得卓别林在他的《自传》中曾说：“世人无论披上什么新的外衣，他们的骨子里喜欢的仍是爱情故事，正如黑兹利特所说：情感要比智力更能吸引人，所以它对一件艺术作品的贡献也更大。”能在情场特别是老少恋之中如鱼得水，并且把握住变幻莫测的感情之舵，使之荡气回肠驰向地老天荒的，肯定是凤毛麟角之人。老少恋大都是以“一别两宽，各自安好”的悲剧草草收场，其中肯定要经历人性和情感挣扎的过程。《远去的蝴蝶》这本书给我的印象是，作者的理想和信念一直在文字之中闪亮，在主人公的身上有所寄托，每一个生动的故事，都在向我们传达一个强烈的信息，现实和理想之间的差距，就差一本书的距离。正如作者在书中所言：“世界上的事物正像《易经》里所说的那样：‘无平不陂，无往不复’。美好而又兴旺的事物里面总是孕育着衰败的因素。有悖于人类传统世俗婚姻观念的’老夫少妻‘现象是没有生命力的，是短命的！谁也不会知道，隆重的生日宴会标志着刘雪燕和武月图共同苦心经营的恩爱小巢已经走过了它那辉煌鼎盛时期，开始走下坡路了……”
小说是一种借助故事讲道理的文学题材，而作家需要在纷纭复杂的社会环境之下，保持一颗纯净的良心，要有拷问人生和质疑人性的勇气，也需要敢于撕破伪装还原真相的信心。真正的作家永远只为内心真实的生活而写作，可是要捍卫这个写作原则，必须付出艰辛的劳动和长时期的痛苦，因为内心并非时时刻刻都是敞开的，它更多的时候倒是封闭起来，于是只有写作，不停地写作才能使内心敞开，才能使自己置身于发现之中，就像日出的光芒照亮了黑暗，灵感这时候才会突然来到。
作者胡图先生似乎一直在刻意淡化言情小说和所谓主流文学之间的界限，倒不是小说故事不以主流文学为主线，而是除了“伟光正，高大上”之外，生活化的细节，温馨的对话，耐人寻味的场景，和一些所谓的主流小说没有区别，甚至还要做得更好。要我说，其实言情小说也好，主流文学也好，都是为读者服务的一种题材形式。只要百姓喜闻乐见，只要有市场，就是好作品，不必非要贴上标签分门别类，非要分一个谁高谁低出来。文学的使命就是发挥“教育、认识、审美、娱乐”的功能，传达精神，弘扬正气，感动读者。躲在自己的天地里面，以文字游戏的形式写一些主流作品，再贴上各种各样的标签来显示与众不同的身份，其实是底气不足的表现。
《远去的蝴蝶》这本书，我听说读者的反响很好，在民间争相流传，获得了极大的成功，这就是作者和读者之间互动的真实写照。好的作品，永远会将读者放到第一位。曲高和寡的作品，要从自身找原因，不要将问题归咎到别人身上。文学的生命力，永远建立在读者的土壤之上，这本书让我们再次坚信我们一直信奉的信条——文学没有边缘化，文学生态也没有恶化、边缘化和恶化的，只是少数没能适应气候的作家们。
岁月是伤逝的河，载不动的是悠久、缥缈的情感历程，那历程就如云雾中的月圆月缺，朦胧又可爱地清晰着。刘雪燕虽然像蝴蝶一样已随岁月远去，但胡图先生却把武月图和刘雪燕的情路历程真实的记录下来，一种特殊的情愫却久久无法忘怀，一种苦味的泉水也就开始酝酿，从久远的过去，一直流淌到现在，给世人深刻的教训和昭示：夕阳下的老少恋，这种看得清却看不开的做法，是注定没有好的结果的，像小说的主人公武月图那样祈求“平两地之情，各安一室”做法是幼稚可笑的；女主人公刘雪燕在物质和诱惑面前毁约弃盟，忘记初心的做法尤其为人所不齿！猪向前拱，鸡往后刨，当刘雪燕以婚嫁之名远赴南韩，后又为傍大款出轨于煎饼铺老板的时候，就已经为她（包括武月图）悲剧性的命运留下了注脚。现实生活中，我们不能说一辈子只能爱一个人，这根本不可能。可是一定有一个人，能让我笑得最灿烂，哭得最透彻，记的最深刻。我们生活在一个观念更新，新旧交替的时代，传统纯洁与现代的开放改革已交相辉映。女性一反“夫唱妇随”的传统，而苦心孤诣地追求自身和社会价值多种实现的理想。与其找个爱你的人放在家，找个你爱的人放在外，不如找个纯洁的现代女性终生相守，他潇洒、独立、诚实、有学识；善良、温柔，自然，有修养。她自身即是太阳又是月亮，是一个完整的女性世界。好在武月图还是明智的，最终通过夕阳红歌咏赛，与退休音乐女教师喜结连理，同时也找到了上帝许诺其“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命运归宿。至于刘雪燕的最终归宿和命运如何，我们不妨拭目以待？我私以为就是好也好不到哪里去！因为幸福美满的婚姻和爱情，是精神上的高度纯洁，凡是被物欲所充满的，凡是被肉欲所玷污的，凡事为生活不得不出卖了灵魂的，还有纯粹为了结婚而结婚的，都不会幸福美满，女人要幸福美满，绝不能缺乏精神的纯洁度，贞节牌坊其实是一种纯洁精神的理想标志，是女性人格的座标，要是这点被毁了，女人就站不起来了，说得好听的妇女解放，不过是让女性放弃纯洁的追求，给男人的放纵大开方便之门。蝴蝶远去，斯为归来，是远去的蝴蝶，给予了作者胡图先生深刻的启迪，于是也就成就了这篇惊世骇俗的不朽之作。
六十余年梦幻身，东西南北孰为亲？白云散尽千山外，万里秋空片月新。亲爱的读者朋友：您想知道什么是看得清却看不开的感情吗？什么是老少恋的悲喜剧？是不是您想看一个好看的故事，想知道理想和现实的距离，想知道夕阳下的老少恋的成败之点在哪里？建议大家都来拿起《远去的蝴蝶》这本书，认认真真地读进去。相信，您一定能读出爱情、婚姻的奥妙和人生的况味，并从中收获多多！是以序。
（2022年2月22日星期二．于六然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