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9年2月18日

  这次回乡探亲,一是想和家人过一个团圆年,二是想看看已出生百日的小儿。因父亲和我都是国家干部,望孙成“龙”的继母给孩儿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叫“指挥”。我感觉这个名字有点俗气,便改用谐音“志辉”。由于爷爷还健在,现在我们家是四世同堂了。

  此时我突然想起了亲生母亲,她在我5岁的时候就已病故,现在我连她的模样都记不清了。她要是还活着,看到有了第三代,那该多好啊!唉,黄泉路上无老少,她还没有活到我这个年纪,走的实在太早了!

  我和妻子分居两地,离多聚少。一年一度探亲假,如今不但夫妻团聚了,令我欣喜的是家里又多了一口人,自己也有了后代。初为人父的我摸着宝宝的小手,逗着宝宝玩,心里美极了。就在这时,对越自卫反击战打响了。报纸广播,街谈巷议,都是这方面的新闻。对军人来说,枪声就是命令。虽然假期未满,我还是急忙收拾行装,甚至未来得及给母亲扫墓,就在小儿的嗷嗷叫声中向家人告别,准备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北京。时值春运,火车站人满为患,不要说卧铺票了,就连硬座票也买不到。时间不等人,前方的战士在战斗,在流血,在牺牲,我只好买张站票尽快上车。车厢里的乘客像罐头里的沙丁鱼,拥挤不堪。在我旁边坐着两个穿军装的战士,可能同我一样也是奉命归队的。他俩挤一挤腾出一个地方,让我坐下来歇歇脚。此时列车长朝我走来,意外发现她竟是我的一个亲戚。她把我带到列车后端的公勤车厢,换了一张卧铺票,终于解决了我回京的一个大难题。

  在列车行进的颠簸摇晃中,我躺在卧铺上,思绪却跑到了“山连山水连水”的中越边境。长期以来,中越边境一直是个友好的地方,两国边民一向频繁往来,和睦相处。在越南抗美战争期间,中越边境的中国一侧成为越南的可靠后方。中国边境的广大人民不惜承担牺牲,给越南军民提供了巨大的有力支援。

  然而,自1974年起,特别是南北越统一以后,越南当局为了迎合苏联,疯狂反华,竟然忘恩负义,有组织、有计划地在边界许多地段挑起纠纷,制造摩擦。他们经常越界到中国一侧巡逻、修路、开荒、植树,干扰中国边防部队的正常巡逻,窜扰中国村寨,干涉中国边民生产,破坏中国边境的生产设施,甚至绑架中方人员,开枪威胁中国群众,制造多起流血事件。越方公安人员还以种种借口,任意指认边界走向,企图单方面强行改变边界现状。

  我作为总参的参谋,每时每刻都在关注国际形势和中越边境的动向。由于越南方面的挑衅,致使边境局势日益紧张。边界问题成为近几年来中越关系中的一个突出问题。据不完全统计,中越边界纠纷事件1974年发生100多起,1975年增加到400多起,1976年剧增到900多起。1977年又连续发生越南公安人员开枪威胁我边民的事件。自去年越南反华升级以来,越南方面在边境的挑衅活动更是有增无减,仅从8月25日到12月15日,越南当局就侵入我广西境内近百处地段,大量蚕食我国领土;出动武装人员2000多人次,挑起200多次边境事件,造成我边境群众数十人伤亡。

  以怨报德的越南当局不仅在中越边境制造事端,蚕食中国领土,而且还无理地向中国提出领土要求。1975年4月,越南当局在解放西贡的前夕,乘机侵占了中国南沙群岛的6个岛屿,继而在国内外大造舆论,宣传南沙群岛和西沙群岛是越南的领土,妄图鲸吞我大片南海海域和岛屿。

  越南当局侵犯中国领土主权,得到了苏联社会帝国主义的鼓励和支持。中国正在为加速实现四个现代化而进行新的长征,全国安定团结,生气勃勃,世界各国人民对此感到由衷的高兴,苏修却如坐针毡,忐忑不安。中国的安定和强大,是妄图称霸世界的苏联和妄图称霸东南亚的越南的一块心病。用边界挑衅和战争威胁给中国制造困难,破坏中国的安定团结局面,阻挠中国实现四个现代化的进程,是他们两家的共同需要。但是,他们的阴谋是绝对不能得逞的。

  越南当局在反华的道路上走得太远了,而且越来越狂妄,中国人民的忍耐和克制是有限度的。中国不欺侮任何人,也决不允许别人欺侮我们,正如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所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今天,得寸进尺、恣意妄为的越南终于受到应得的惩罚。

  我连夜赶到了北京,放下行李,风尘未洗,便立即投入战斗。前方的战士在浴血奋战,我们在后方不能袖手旁观。为了完成作战的保障任务,我和我的战友们都在废寝忘食地工作着。晚上休息时,我想起了可爱的小儿子,希望他健康茁壮的成长。其实,前线的流血牺牲和后方的辛勤工作,也正是为了他们能过上幸福安定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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