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在军营里面穿的军用大头鞋,就使我的记忆一下子回到了五十年前的往事。

在我十四五岁的时候,我正在读初中,因为那个时候的农村生活环境和条件,都十分贫穷落后,我们家里兄妹五个,姐姐是老大,还有哥哥和我两个弟弟。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们穿的衣服都是自己家做的,很少有钱买现成的穿,穿的鞋子也是自己做的比较多,冬天基本都是穿买的棉胶鞋。要是穿上一双半皮半棉布面的,里面都是羊毛的军用大头鞋,那可是全村里的人很奢望的事情了,我十四岁那年的冬天就穿上了一双军用大头鞋。说起这双军用大头鞋,还有很多的故事里呢,因为这双军用大头鞋本来不是给我穿的,是一个亲戚送给哥哥穿的,后来因为鞋号小了一点,哥哥穿不了,母亲就给我穿了。

那年我记得刚好十四岁,在离家七里路的永兴大队初中点读初中,来回每天都步行往返家里和学校之间,到了冬天都是穿着买来的棉胶鞋。大概是冬季的十一月份吧,牡丹江市的亲属我大舅家的姑舅姐姐来到凌河屯子串门,因为我的姥姥家都在本地,所以姑表姐来到凌河就挨家走亲戚,我母亲是她的三姑,大表姐每次来到凌河屯都必须来我们家。大表姐对我们家里的亲戚都很热情,每次来都会给家里人带来很多东西,看看母亲。我记得她那天来我们家除了买一些吃的东西外,还特意给我哥哥带来了一双军用大头鞋。据大表姐说这双大头鞋是大表姐夫在牡丹江市公安局工作时发的警用鞋,因为号小了就拿来送给哥哥穿的。

在我的记忆中,大表姐说那双军用大头鞋价值是十八元钱,十八元钱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在农村来讲可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字,因为那个年代一个上班族的职工工资一个月也就三四十块钱,一双军用大头鞋就是半个月的工资。母亲把这双鞋给我穿,我很珍惜这双军用大头鞋,当时穿上鞋来往家里和学校间,很暖和也特舒服,同学们看到我穿着大头鞋,都特别的羡慕我。我记得那个年代,周末和假日里我和同伴们经常的去河套里砍柴,只要是去河套或者去山坡干活的时候,我从来舍不得穿这双鞋子,都穿棉胶鞋去河套。这双军用大头鞋只是上学的时候才穿在脚上,一转眼就是几年过去了,随着身体的生长,这双鞋我穿了三个年头就不能穿了,可是还是特别的新。

再后来就把这双鞋给了三弟,三弟又穿了好几年,三弟也和我一样,特别爱护和稀罕这双军用大头鞋。我在七六年参军入伍的时候,那双军用大头鞋面上还很新,鞋底早就磨得露最后一层牛皮板了,那年我已经二十岁了,当穿上军装又穿上了部队发的军用大头皮鞋的时候,我心里就好像喝了五味子,七上八下的翻个不停。回想起在农村生长了二十年,父母先后离去,只留下我们兄弟姐妹五人,孤苦伶仃的,姐姐早已出嫁,哥哥正在师范学校读书,所有的往事一齐涌上心头。看着当年穿过的大头鞋,眼泪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母亲的离去使我觉得是这一辈子最痛苦,最悲伤的一件事情……

七六年的十二月初,天气格外的寒冷,我和几个同村的青年去公社参加入伍前的预备体检,一起去了六个人初检就淘汰了两个人。还有四个人,但是只能入伍三个人,在大队部定兵的时候,我就被定在入伍的外面,因为当时大队支部书记高彩清对我们家里人很仇视,不管大人小孩都限制,就是因为他的亲戚想嫁给我哥没有成功,所以高彩清在大队里处处限制我们兄弟离开农村。最后还是哥哥找到了公社的领导,在公社领导的亲自过问下,我还是如愿的参军入伍了。

来到了军营后,我们在新兵连里训练时,我对军装和军用大头鞋更加爱护和稀罕,按照规定,部队里的军用大头鞋是三年一换发,我的大头鞋,到了三年时还特别的新,连队的司务长看到我不愿意缴回大头鞋,就特批给我留下了。我当时特别的感谢司务长,后来我也来到连队的后勤担任给养员,我的第一双军用大头鞋到了探家的时候就带了回来,留给了弟弟穿,弟弟一穿又是几年过去了。我退伍回乡后,因为工作的便利,我还带回两双新的军用大头皮鞋,分别给了三弟和四弟穿,那个年代军用大头鞋在地方上很时髦的,也很难买到。

我退伍后留在县城里参加工作,一直都穿着从部队带回来的军用大头鞋,一直穿了五六个的冬季,军用大头鞋在我十四五岁开始,一直到我退伍后的几年里,每年冬季都没有离开过它。十多年里的冬天无论天气多么寒冷,军用大头鞋却给我脚下增加了温暖,无论是在参军前读书的路上还是河套里捡柴。参军后无论是站岗放哨和军事训练,无论参加工作后还是做什么活计,军用大头鞋都时刻在冬季里给我的脚下增添了温暖,我对军用大头鞋情有独钟,永远都不会忘记,它伴随十几个冬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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