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上有人提到了“等待”,说“你一定经历过等待”。


  我在看一个枯燥的电影,里面有个人说“时光飞掠”,另一个说“飞掠是什么意思”,那个人回答他“就是时间溜走了”。


  等待是一件从来不需要经历的事情。夜晚睡觉只是为了等待黎明,白天工作为了等待黑夜。春节一过,就是等待春天。春天莞尔,随即等到了夏日。有谁会把这种种的等待当作人生的经历?


  感情里的“等待”也只是时间的流动。如同渡舟,从此地引渡至彼岸,或从浮水沉流于暗涌。


  17岁的时候,总觉得渐渐开始明白这个世界;再过10年,却会困惑为什么越来越不明白这个世界。这其中,并不是没有过等待,急切地等着自己长大,迫不及待地等着去领略人世的风景。而风景顾我,不急不徐,一一闪回,不会因为什么人的等待而有所宽容,给你诠释。让你明白风景中也有美景和丧景,还有更多明暗难辨的即景。


  人生的答案并没有隐藏在时光中。我见过很多过完大半辈子的人,就好像未开化的孩童。你说孩童清白,也说蒙昧。也见过小小年纪早已洋洋得意的少年,没有人告诉他们,顺境如意并不是完整的人生,而艰难困境却奇迹般变成人生的圆满。


  我读过一篇作品,里面写一个等待情人来信的人,因为日日夜夜地等待,最后变成了终身专心等待邮差的人。结局很朦胧,仿佛渐渐爱上了那个送信的邮差。等待感情的过程,就好像是在等待遗忘。等到忘记今生,想起来世。


  这是一个很迷人的故事。《瓶中信》中,她对他说:“你爱她的方式很迷人……”因为他的爱恋这样迷人,最后以至于她爱上了一个爱着别人的人。但是要等到他忘记那个“别人”,这段等待其实很迷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在等什么人,而是偶然地在海边拾到那个装着情书的瓶子,瓶子里面充满迷人的迷失。


  活着活着就会发现,原来生命不是记下什么事情什么人,而是想起什么事情什么人。就好像,越来越清晰地想起前世,而用唤醒的记忆堆积起未来。这个过程是不用等待的,因为路人如同流水,不管自己是否静止不动,流水依然能够如期而至,又如约散失。

  流水长送落花,落花陪送流水。时时有别,刻刻为离。却相随有伴,顺水而行。


  从前,我曾经和一个人时有时无的聊天。她常常和我提起初恋的男友,她称他为“故人”。其实他们一直是好友,有邮件往来,但她还是固执地叫他“故人”。每次说起,我都有恍惚的幻觉,觉得不管他现在说什么做什么,她已经将他的一切定格在了“过去”。她对他的感触总是回首式的暸望,是“想起”。现在回想起来,这其中似乎也有某种等待,却是在恪守着“过往”重来。以至于她永远地拒绝了他的“如今”。


  故事里或生活中的感情一样,其实和“等待”并没有什么大的关系。感情来或不来,在或不在,只是际遇的偶然。感情不是等来的,而是遇见的。即使是有所承诺,也还是在茫茫中遭遇,偶然地重新“遇见”。这个过程,因为人们需要用一个词来称呼,就变成了“等待”。

  因为“等待”生就一张忠贞不懈的面孔,而“命运”多少就显得严峻而冷漠。


  我说过人和植物一样,总有趋向温暖和光明的天性。见到一切温暖温柔的人事,总有温暖温柔的情怀。因为等待里总有温情的景色,就容易令人关上窗,在窗口的位置换上一张四季如春,风景不变的图画。


  常看不厌,是等待的始与末。


  和流连相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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