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忠实在《白鹿原》开篇中写道:白嘉轩后来引以豪壮的是一生里娶过七房女人。

  她不是男人,也不可能娶七房女人。她只能度过她普通又平凡的一生。

  我呢!我不知道该如何来写她的人生。

  也许她会是一位作家。在她大学毕业后,她觉得成为一个作家才是她的使命和责任,她要写下这个世界的美好与丑陋,坚强与脆弱,广博与狭隘。

  在她28岁那年创办了本根源书屋,本根原文学社,她觉得读书、写作是她对抗孤独的方式,她在读书写作中,灵魂不断升华自愈,她觉得轻飘飘的,也温柔起来。在这里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我们热爱生活,热爱写作。

  谁知道呢,老师,她也许会是一名地理教师,她有着扎实的地理知识,这都来源于她高中地理老师和大学专业课老师。初中时,她爱上了学地理,是因为地理老师并没有因为她学习差就表现出与其他老师不一样的眼光,他是温柔的慈爱的。高中时,她喜欢她的老师们,但她唯独爱地理这一门,因为她觉得当她学地理的时候,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开阔起来,明朗起来。这个世界有着迷人的风景,等着她去看,有各种皮肤的人类、有大洲大洋、有江河湖海,想着这些,顿时充满了无限的热情。

  也许呢,她会是一名优秀的语文教师,我猜想,她应该会写一些文章,可以写一手好字,当她踏上讲台写字的时候,讲台下的孩子们会窃窃私语“老师写的字好看”,她应该有洪亮的好听的声音,吸引孩子们爱上语文课,在语文的世界里探索无限美好的汉语言文学知识,可以和孩子们一起花一辈子学语文,做一个温暖、阳光、自信、勇敢、坦然……的人。

  也许呢,她会是旅行家,当她看到徐霞客“大丈夫当朝碧海而暮苍梧”,便决定出发,走南闯北、翻山越岭、流浪四方。她觉得人一生始终是孤独的,对抗这种孤独,唯有旅行。

  也许呢,她会是一个阅读推广人,当我们被电子产品充斥时,海量的信息喷涌而来,不可阻挡,而我们唯有通过阅读来与这来势汹汹的信息抗争。我们不缺少种子,我们缺的是播撒种子的人。阅读不是一个人的事,而是一个民族的事。她希望通过公益性的组织活动,朗诵、征文大赛、诗词大会……这些活动来让我们的孩子们、大人们爱上阅读。救救孩子们!

  在图书馆工作的每一天都让她感到快乐。拂去尘埃,触摸这些书,读这些书,让她,这样一个图书管理员感到了活着的幸福,从此她不再希求幸福,这些书就是她的幸福。透过书架,她看到了孩子们沉迷其中,她知道,书是我们时代的使命,也是孩子们的生命。

  在多年以前,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的树木,大家都离开了这里,唯有她留下来了。草地开始吐绿,整个高地焕然一新,散发出健康富裕的光芒,这一切都得归功于她。才不过8年光景,她种下的银杏树林,有的已经足有6米,银杏树林一片连着一片,小溪缓缓流过树林,小动物们也加入了这充满生机的魅力家园。在秋天,这金黄的象征着丰收的色彩,美得简直不像话!

  也许,她仅仅是一棵树。她就是一棵树,只是站在那里,不悲不喜。

  也许她会是一只鸟,自由自在,飞于蓝天。

  也许呢,会是一条小鱼,在浪花里欢快地游来游去,看看深邃又神秘的大海。

  碧海蓝天,她永远向往。


  她决定要剪短发的时候,我知道了。我看到她径直走进了据说剪的最好的理发店,剪了利索的短发,之后骑上很酷的摩托车,脖子上挂了一个黑色的照相机,随处拍、随处走,走走停停,相机在她手里也丰满起来。她看了日出日落、云绻云舒、一草一木……看了黄河的洪波和流凌,还有枣花蜜是怎么做的,闻到了杏花村酒的醇香。路过村庄,看到了一群又一群的羊,结冰的河流,刽子手杀猪杀羊的场景……

  我是她吗,她是我吗。我不知道,或许一个是肉体,一个是灵魂。谁知道呢!

  她来人间一趟,有幸窥见久长。当她垂垂老矣,不再呼吸,与天地融为一体。

  后来,当我再次回到那片黄土地,去了她的墓地,墓堆旁的树依旧挺拔且常青,叶子随风荡漾、摇摇晃晃,俯视群山,郁郁苍苍。

  我在她的墓碑上看到了她的遗言:

  她度过了非常美好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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