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枪声

把边境线上的黎明

撕得粉碎

鸟在惊恐中飞起

没了方向,掉落的羽毛

在空中乱转

界河,水汹浪浊

炮火的光 

在树林的枝枝叉叉间

更显惨白


眼前,一丛不知名的小野花                

在晨风中摇摆

开合谢落,它们

用艳丽的笑容

装点了这片荒芜的芳草地

荒芜,并不荒凉

它们认得出飘扬的五星红旗

还有这些

朝夕相处的年轻士兵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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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会在意

一朵毫不起眼的小红花

折断的枝干说不出一句话

刚才,还见它在枝头摇晃

做出想唱歌的样子

粉色的红微微露出衣苞

今夜的月光已经照不到

它那娇嫩如玉的身姿


它的生命尚未展开

美丽还在酝酿

我猫下腰小心地

把它捧在手上,藏进衣袋

留住它的一段愿望

为它找一缕明媚的春光


我要找一块安静的地方

安放它尚未展开的花瓣

那里没有枪弹炮火

没有坦克装甲车轮的辗压

让它的灵魂

托付知性的雨露润泽

在温暖的大地怀抱中

重新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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