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故乡延寿县六团公社凌河大队蚂蜒河南岸,紧挨着华炉乡魏启久屯的南面有一座山,大家都叫它金马驹山。

       说起金马驹山,还有一个美丽传说呢,这座山连着众多小山,唯独金马驹山是众多山岭中最高的一座,据说这座山的顶峰高度大概在海拔八百米以上。附近大队的社员们在计划经济的年代,经常到这座山和周围山坡上打烧柴。这些山林中的树木种类繁多,因为有附近的区域由开道林场管辖,社员们是不敢去山上乱砍乱伐的。只是在山里捡一些干树枝和树头,割一些榛柴和扫条之类的树枝用来做烧柴。这个由众多连绵起伏的小山丘组成的山峦,景色秀美,那一片连一片苍翠的青松,那一弯连一弯碧绿的野草,那一座连一座突起的山峁,那一条连一条幽僻的小径,可以说是一派自然的美景。

       据说在很久以前,金马驹山附近没有人家居住,在这座山的主峰下面有很大的一片被人工开采过的痕迹,据说是因为这座山峰中盛产过黄金,还有金马驹出现的传说。曾经有一位云游的居士经过这座山时,天色已经很晚了,他想找一个遮风挡雨地方过夜。就顺着山岭寻找着,在一座悬崖峭壁下,发现有一个山洞,居士为了安全起见,就点亮了一个火把轻轻的走进洞中。这个山洞不是很深,居士一边走一边四处观察着动静,突然他发现洞的深处有一座石刻的马驹坐像,居士见了先是一惊。再仔细观看马驹坐像上还有几行大字:“上面写着此山为金马驹山,此山有很多关于金马驹的传说,如能继续寻找金马驹的踪迹,见此物者可做此山的山寨主”!看到这些,居士见到山洞已经到了最底部,而且很宽敞。于是这位居士简单的收拾一下洞里,在洞中吃过随身携带的干粮,因为多日的劳累,早早就躺在洞中的石板睡去了。

       居士因为赶路很疲劳,很快就进入了梦香,在梦中他见到金马驹山脚下有一户姓董的贫苦人家,丈夫因为生病,家里四处借钱医治。然而郎中所有方法用尽,也未能留住病人的生命,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了,丢下妻子与一双年幼的儿女,还有欠下的一屁股债务。因为欠债,十二岁的姐姐被迫到附近财主家当童养媳,八岁的弟弟只能给财主家放牛。苦难的日子真难熬啊,尤其是姐姐,不但吃不饱穿不暧,天天挨打受骂,更要命的是要侍候那一大群猪。白天,她在山里累得半死;晚上,一忙完家务便钻进磨坊,然后像驴一样绕着石磨转,那满满一筐玉米直推得她晕头转向。每每半夜醒来,看见姐姐还在昏暗的油灯绕着石磨一圈一圈地转着,弟弟就难过得流泪,他多么想帮忙姐姐一把啊,可惜他实在太小了。

       尽管弟弟对财主心怀怨恨,做起事来却一点不马虎,他把财主家那头黄牛养得壮壮实实。这天,他满头大汗地牵拽着那头健壮的黄牛,穿过层层丛林,来到土地神像前边那片丰美的草地。盛夏的太阳,火辣辣的,照在人身上生疼,他把牛绳一扔,躲在一棵粗壮的松树下乘凉。就在他恹恹欲睡之际,猛听得几声惊雷,他恍然睁开眼睛,原来灿烂的天空已乌云密布。他急忙离开松树跑向草坪,牵着牛的缰绳就往附近的山洞里走。当他刚刚来到山洞门边,暴雨就哗啦哗啦地下起来了,弟弟快速把牛赶进山洞,然后站在洞沿边用手不停地揩着头上的雨水。就在此时,三个面相凶恶的膘形大汉冒雨急匆匆地赶来了,他们一眼瞅见山洞里那头体格庞大的黄牛,两眼立刻瞪得留圆,其中一个莽汉钻进山洞拉着牛的缰绳就往外走,另外两个莽汉见状,顺手掰下两根树枝疯狂抽打牛的背部。原来他们是一伙强盗,本是准备到山洞里避雨,没想到却碰上了猎物,哪里舍得放过?

       弟弟眼见自己的黄牛被强盗抢走,急得又哭又叫,他一个箭步冲进雨中,死死拽住黄牛的尾巴往后拖,强盗一巴掌推去,他立刻仰面倒在了湿漉漉的草丛中,他爬起来又追。就这样,他不停地摔倒又爬起,爬起又摔倒,然而黄牛却离他愈来愈远,直至消失。“天啊,我该怎么办啊?”就在弟弟鼻青脸肿地爬起来,跪在地上捶胸顿足呼天喊地之际,一匹金马驹突然从空中落在他面前。那金马驹高昂着头颅,一身金黄,除了四个蹄子洁白如雪,它弯下脖子用嘴唇轻轻碰了弟弟的头,示意他起立。就在弟弟惊异地站起身打量金马驹时,金马驹居然开口说话了,它关切地询问弟弟,嘘寒问暖,弟弟把自己的遭遇告诉了金马驹。金马驹安慰他,叫他放心回去,牛到时就会回来的,说完一晃不见了。弟弟望着金马驹消失的地方,呆呆地出神,那牛真会回来吗?

       弟弟因为牛被强盗抢走,不敢回到财主家里,一直挨到黄昏才磨磨蹭蹭往家走。到家后,管家一见他身后没有黄牛,又见他浑身沾满泥浆草屑的狼狈样,以为他遇到了野兽,他立即大声质问。弟弟支支吾吾,跟着哭起来,就在管家高高举起鞭子要抽打弟弟时,那黄牛一声长哞,从远处奔跑而来。黄牛失而复得让弟弟大为高兴,他相信金马驹是天上的神仙,有无边的法力。弟弟就梦想着金马驹能给他更多的帮助,最好是能帮帮姐姐。姐姐越来越消瘦了,繁重的农活,无休无止的推磨,猪狗一样的食物,使那张苍白的脸越发白得像一张纸。“要是有钱把姐姐赎出去就好了。”他望着佝偻着背脊绕着石磨转的姐姐,呆呆地想,何不找金马驹试试?想起金马驹,他心里一亮,于是弟弟就决定去试一试。

       第二天黄昏,弟弟把黄牛拴在一棵松树下,依然来到上次遇上金马驹的地方,试着对着天空大声呼喊:“金马驹!金马驹!”他刚呼叫完,一匹马闪着金光马驹从西南云端里的方向腾空而来,似乎听得见马蹄的得得的响声。那马驹倏地停在弟弟面前,眼睁睁地望着弟弟。弟弟搔着头皮犹豫着,终于,他鼓起勇气,把姐姐悲惨的处境告诉了金马驹,末了向金马驹提出能不能想办法把姐姐赎出来。金马驹听着,有眼泪不住地从它眼眶里滚落,它转过身,屁股对着弟弟,尾巴向上一翘,啪啪啪地拉起屎来。说也奇怪,那马屎一落到地上立刻变成了黄灿灿的金锭子,金马驹告诉弟弟:“快拿着金锭子去赎回你姐姐吧!”说完一闪就消失了。弟弟带着金锭子找到地主管家,管家大为惊诧,他满脸狐疑地望着弟弟,厉声责问:“你的金锭子是从何而来,弟弟摇着头,一言不发。管家气咻咻地地带着弟弟去见财主,财主一见那些黄灿灿的金锭子,两眼放光,他收下那些金锭子,放走了姐姐。姐姐逃离了苦海,弟弟万分高兴,可惜他把全部金锭子都用来赎买姐姐了,家里依然贫穷,他只好依然去给财主放牛。他多么想让金马驹再帮帮他,但他觉得做人不能太贪婪。

       后来弟弟和家人的日子正在一天天好起来的时候,不巧家里又出现了变故,母亲因为筹办姐姐的婚事,四处借粮、筹钱,积劳成疾,卧病不起。想起早逝的父亲,姐弟俩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他们寻遍周围的名医郎中。然而,母亲的病刚有起色,家里本是借来筹办姐姐婚事的钱全部用光了,姐弟两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们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弃他们而去呢?可是,钱从哪里来呢?弟弟思前想后,又一次想到了金马驹。弟弟找到管家,说他母亲病了,他要请假出一趟远门。管家一怔便答应了弟弟。弟弟心急火爎地再次来到上次碰上金马驹的地方,大声呼喊着金马驹,金马驹依旧打着响鼻得得得地跑来了。它听完弟弟的诉说,依旧像上次一样掉转身子拉屎,就在金马驹将要离开时,弟弟捡拾金锭子之际,偷偷隐蔽在弟弟身后草丛里的管家,猛然站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绳子用力往前一抛,套住了金马驹的脖子。原来自弟弟带着金锭子赎回姐姐后,管家一直在悄悄跟踪他,看看他是从哪里得来的金锭子,所以就一直偷着跟踪弟弟。

       管家把弟弟和金马驹关在一间黑屋里,举着鞭子逼迫弟弟叫金马驹拉屎,弟弟昂着头,怒视着管家,嘴唇一动不动。恼羞成怒的管家舞动鞭子就抽,啪啪啪的声响,惊得一旁的金马驹啾啾地悲鸣。管家见弟弟咬着牙并不出声,只好停下鞭子,他喘了口气收起鞭子,伸手亲昵地摸了摸金马驹的脖子,然后对着金马驹呼喊“金马驹——金马驹——!”金马驹听到喊声,立刻转动身子将屁股朝向管家,跟着噼里啪啦地拉起屎来。管家以为是金子,满心欢喜地弓下身子就去抓,结果是一股又腥又臭的味道扑鼻而来,原来全是一颗颗黑糊糊的马粪蛋。他气得把粪蛋往金马驹身上一砸,举起鞭子就抽,尔后哐当一声踢开门,扬长而去。

       弟弟眼瞅着木门洞开,管家远离而去,心里一阵窃喜,他挪动着伤痕累累的身子来到金马驹身边,解开套在它身上的绳子,然后两个一起外逃。弟弟受伤实在太重,他刚跑出一段路便再也跑不动了,金马驹见状立刻伏在他面前。他刚爬上马背,管家就带着家丁追来了,金马驹驮起弟弟就往山上跑。就在此时,天空突然变得一片漆黑,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金马驹没有停歇,它驮着弟弟在风雨中一路奔跑、奔跑。当它跑到土地神像前的斜石坡时,前蹄一滑,身子猛地往左侧一倾,摔下了山崖……。就在这时山洞外电闪雷鸣,瓢泼大雨随风飘下,一下子惊醒了梦中的云游居士,居士起身坐起,这才发现自己是在做了一个美梦。这位居士从此也留在了金马驹山,成了金马驹山的山寨主,在继续寻找金马驹的踪迹。据说,在金马驹掉进悬崖峭壁的石坡上还留有金马驹的脚印,后来,人们为了纪念这匹善良的金马驹,就把这座山取改名为金马驹山,山洞里面石刻马像也是为了纪念金马驹所雕刻的。

       如今的金马驹山,在当地政府的协助下,对金马驹山进行了一系列的开发和建设,在金马驹山附近修建了公园和广场,山上有的地方还修建了凉亭。金马驹山上的峭壁苍松翠柏,绿郁匆匆,每当春暖花开的季节,百花齐放鸟语花香,危峰兀立。游人不断,金马驹山已经成为远近闻名旅游景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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