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家庄是西柏坡的屏障

  中共中央和毛泽东主席进驻西柏坡,使石家庄的战略地位更显重要。国民党蒋介石集团处心积虑,一方面派飞机轰炸、派地面部队偷袭,妄图通过石家庄,进犯西柏坡。另一方面派特务人员潜入石家庄刺探中共中央军政情报,伺机暗杀破坏。保卫西柏坡,成了石家庄特殊的战略任务。

  面对国民党蒋介石集团曾两次策划偷袭石家庄的阴谋,党、政、军、民齐动员,保卫石家庄,保卫西柏坡,使国民党的偷袭行动均遭失败。而在另一条战线,清理、破获敌特,是保卫西柏坡的又一重要工作。没有硝烟,没有格杀,斗争却一样惊心动魄。


  深挖“钉子”

  1948年3月,在石家庄解放时逃亡北平的保定绥靖公署第三联络组组长任福禄又窜回保定,纠集从石家庄逃亡出来的旧部,再派回石家庄,将潜伏下来的特务分子组织起来,成立三个组,开始“工作”。7月,华北“剿总”二处第三联络组石门区少校组长赵振华潜人石家庄,草拟了石门区工作计划,提出纠集旧有人员,设立联络处、架设电台、搜集情报、散布谣言、爆炸、刺杀、制造恐怖、瓦解组织等任务和活动。一时间,国民党各个特务系统从北平、保定、新乡几个方面纷纷往石家庄派遣特务,计有:华北“剿总”六处二组、华北“剿总”二处七组、国防部第二厅军事联络组、河北省政府统计处、国防部第二厅保密局保定站、华北“剿总”第三处军事组、0760部队保定组、华北“剿总”技术大队、空军情报组、河北省第八专署、暂编新二军谍报队、人民自救先锋、北平党员通讯局,空总、国防部绥靖总队新乡指挥室等。这些特务组织和特务分子活动任务,除了发展组织、刺探情报、策反外,还有更重要的阴谋活动,就是伺机潜入西柏坡,进行暗杀活动,或指引敌机,轰炸中共中央、中央军委驻地。

  石家庄市政府依靠群众检举揭发和依靠专政力量侦破,打击敌特的破坏活动。为了使专政机关适应新的斗争形势,市公安局举办了3期训练班,培训侦察人员,组建了3个侦探队、4个情报搜集所,并加强了便衣队和人民警察队伍的建设,加强了市公安局与各分局的协同作战。1948年破获国民党特务组织重大案件11起,抓捕敌特首要分子几十名,使敌特遭到了沉重打击。

  1949年保定、天津、北平相继解放后,这些城市的敌特机关停止了往石家庄市派遣特务。但是,一些从石家庄逃往这些城市的敌特分子又潜回了石家庄,初步掌握先后有44人。过了几个月,平、津、保的特务组织又开始活动,仅1949年2月至4月,就派进石家庄特务9人,嫌疑分子41人。市公安局依据形势,确定了“及时破案与长期侦察结合”的方针,对危害极大的敌特分子,及时侦破。1949年又破获敌特案件12起,抓捕敌特分子26人。

  石家庄解放以来,先后共抓捕特务分子400余人。


  揭开“内悉”情报之谜

  肖真,解放石家庄战役时任晋察冀十一专署支前指挥部俘虏处理处俘虏处理科长。石家庄解放后,押送俘虏进石家庄市,遂留在市公安局政治侦察科,同暗藏的国民党特务进行了机智的斗争,破获了国民党特务侦察中共中央驻地,预谋轰炸的大案。他忆述了侦破此案的经过。

  石家庄市刚解放不久,驻郊区某部队一个姓任的排长(是解放过来的),他的房东策反他逃跑。任排长报告了连长。部队领导跟公安局联系,公安局了解到,这个房东在石家庄市复兴路开着个自行车行。公安局派×××同志利用开自行车铺去接近,主动与该人交朋友。

  1948年5月后,北平特务组织派遣特务王林,带了密写药物、工具及写情报方法来石家庄,说共军中央领导人在石家庄周围一个南新城的村子,让王林来核实情况。如果确实,就派飞机来轰炸。肖真接到×××同志的报告后,深夜12点向局长王应慈汇报。王应慈意识到问题严重,立即叫肖真去市政府报告。柯庆施让秘书长李国华派车把肖真等人送到了南新城,把报告信交上去,等了一会,出来一个人说:“石家庄来的同志,赶紧回去,告诉柯庆施同志,我们马上迁移,迁移后的新址另行通知。”肖真看到报告上的批示是滕代远写的,回去向柯庆施做了汇报。柯看后叫回局转告王应慈。这时天快亮了。到局一看王应慈还在等着他们。他问:“你还没睡呀?”王说:“我睡得着吗?”看了信后说:“我光给你们讲中央到石市附近来了,叫你们注意对敌斗争中要注意保卫工作,你看,你们还不太清楚,而敌人却知道了。不能说不是严重问题。”他们研究后决定通知这个王林,说我们已去过了,在什么时间驻过一个教导队,已在某月某日向西南方向走了。后来就监视王林离开石家庄。

  过了一段时间王林又来了。肖真等人还像上次一样热情接待他,他说上次调查任务没完成,又说:“内悉中共中央确实在那个地方,要彻查,迁到哪去了?”肖真向王应慈汇报说:“他要亲自去。”王说:“叫他查去好了,查也是走了。”后来又护送王林出了境。

  王林走后,王应慈叫肖真到井陉威州去找华北局社会部许建国部长汇报。许部长要求回去好好研究,说:“这不是社会上的一般情报。他内悉,对主席、党中央都知道的很清。而知道主席和党中央的面是很窄的,内悉就说明我们内部有问题。你们回去很好地研究研究。”为此,公安局找内线,通过工作,从北平行辕诱骗石门解放前国民党军统谍报队上校组长赵振华到石家庄,秘捕审讯,才弄清:王林来搞中央所在地的那个情报,原是保定“军统组”报的。经过多渠道侦察,了解到那个“内悉”情报,是保定军统组通过在晋察冀边区一个“九龙芝烟厂”经常跑采购的人员搞到的。他的哥哥(或是弟弟),在华北军区司令部管理处当参谋,是军统特务,搞到了毛主席、党中央的情报,交那个采购员将情报送到了保定军统组。


  “八一三”覆灭记

  1948年5月的一天,石家庄邮政局长找到市公安局副局长王应慈,汇报了一桩大事:邮局党员干部唐九洲被天主教徒骗到北京治病,给弄到了一个特务机关,说老唐是他们策反的共军石家庄警备司令部副司令员,为此得了一笔赏金,并逼老唐回石家庄市后,向他们提供情报,威胁说:“石门周围有我们的手枪队,随时可以杀人。”

  王应慈听后,认为案情重大,立即向中共中央华北局社会部做了汇报。遂组织力量进行侦破。

  原来,这是一伙由帝国主义间谍分子和国民党特务组成,披着宗教外衣,进行破坏活动的特务分子,其头目是比利时籍、以传教为掩护的国际间谍雷震远。此人早在1930年就来到中国,1931年任天主教安国教区神甫。1937年“七七”事变后,参加了国民党特务、安国教区神甫雷鸣远(比利时人)的特务组织——国民党军事委员会华北战地督导民众服务团,自称为“反共前哨的尖兵”。日军投降后,经国民党军统局公教组长南京教区总主教于斌介绍,雷震远会见了戴笠,密商后,于1946年初在北平成立了庞大的武装特务组织——“公教青年报国团”,代号“八一三”。该组织主要是以天主教中的反动神甫为基础,裹胁一部分天主教徒,直接受国民党军统局和北平行辕二处指挥,以地区为单位,设立各级组织,总团主任雷震远,下设河北、绥远、察哈尔、山东、山西五个分团。河北分团设有北平、天津、唐山、保定、石门、涿县六个工作队,以“民众自卫团”的名义活动。1948年华北“剿总”成立,在“剿总”二处指挥下,又以“青年勘乱救民先锋队”的名义活动。

  在石家庄,“八一三”的负责人是吴雅阁。吴雅阁,原名吴静山,平山县梁家窑村人,天主教正定教区神甫,1946年冬参加国民党,曾奉国民党无极县党部书记王杰恕之命,组织暗杀团。1947年7月,于北平由雷震远拉入“八一三”,8月24日受雷震远指使,潜入石家庄,开始特务活动,先后发展赵雅客、宋本笃等90余人为特务。

  1948年春,平山籍的天主教徒米二海跑到北平东煤厂胡同二号(“八一三”总部)投奔吴雅阁,随即参加特务组织。吴雅阁指示米二海返回石家庄开展特务活动,并具体布置了5项任务:搜集八路军的宣传方针;调查八路军的重要工厂和机关所在地;搜集八路军的布告和文件;发展“八一三”织织,网罗特务分子;刺探八路军的党、政、军情报。1948年4月末,米二海窜回正定本笃庄与特务头目宋雪晴(宋本笃)密商后,即以做小买卖为掩护,到灵寿、平山一带刺探情报。以后两个月内,米二海等特务分子,多次摸到石家庄西部山区,搜集中国共产党党政军领导机关及重要工厂驻地的分布情报,并了解到毛泽东主席在平山西柏坡村住处,绘制坐标详图数张,往返北平三次,向特务头子吴雅阁报告。吴雅阁得到地图后,如获至宝,马上与刁化仁一起将地图送交给北平“华北剿总”二处。他们还策划收买毛泽东主席的警卫人员和朱德总司令住地的贫农团长,妄图刺杀中共中央领导同志。并声称如刺杀毛泽东、朱德成功,悬赏法币7000万元。

  1948年9月初,刁化仁、吴雅阁奉“华北剿总”二处之命,组织特务多人,潜回石家庄,为国民党飞机轰炸时指示目标做准备。刁化仁、吴雅阁还直接与特务李杰珍商定,9月中旬飞机对石家庄、获鹿县南新城、平山县西柏坡进行重点轰炸时,要求李杰珍在房顶上铺上红色和白色的被子各1条,以便飞机辨认,确定对重要目标的轰炸。

  9月13日下午2时40分,国民党飞机21架,分三路窜入石家庄市上空,李杰珍爬上民族街朋友家的房顶,铺上红、白两床被子,为敌机指示目标。飞机对市政府、市公安局、铁路局等重要目标进行狂轰滥炸。同时,中共中央驻地西柏坡、华北军区驻地烟堡、华北军大驻地南新城也遭到猛烈空袭。

  1948年10月下旬,国民党军队妄图对西柏坡中共中央驻地和石家庄市进行偷袭。吴雅阁率特务多人,专程由北平赶到保定,为国民党偷袭部队充当向导。特务分子宋雪晴、赵雅客等人借国民党军偷袭之机,在石家庄市郊区、正定、藁城、新乐、获鹿等县,策动反动教徒混入村政权和民兵队伍中,企图抢夺枪支,发起武装暴动。

  公安机关时刻寻找着破获这一特务组织的时机。1948年夏秋之季,新乐县公安机关检查站工作人员发现藁城北桥寨一车夫,经常驾着胶轮车运送由石家庄到保定、北平去的旅客。过检查站时,为蒙混过关,向检查人员行贿。车上常有天主教神甫。经密捕审讯该车夫,初步掌握了吴雅阁等人的活动。

  1948年10月的一天,唐九洲发现在北平认识的“八一三”负责人刁化仁的交通员张傻海从北平到正定天主教堂。唐九洲立即做了汇报。公安部门当夜抓捕了张傻海,搜出了向北平“八一三”总部请示再次派飞机轰炸西柏坡、石家庄的密信,并进一步摸清了“八一三”的情况。由于当时北平尚未解放,故未打草惊蛇,而是严密监视,伺机一网打尽。

  北平解放后,“八一三”总部被捣毁。逃亡北平的吴雅阁也被唐九洲诱回石家庄,被公安机关捕获,石家庄一带的特务分子也悉数被捕归案,“八一三”特务组织彻底覆灭。


  (资料来源 石家庄文史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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