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剧《三上轿》是一出很有名的传统剧目,是经“豫剧皇后”陈素真于上个世纪三十年代改编加工整理后,唱红中州大地的,而且成为了“陈派”的代表性剧目之一。四十年代,陈素真将其传授给了崔兰田。后经崔兰田的改造,又成为了“崔派”的代表剧目。对于这样一出久演不衰的名家传人的经典名剧,能有机会得以欣赏,自然是一件幸事。

  《三上轿》的剧情并不复杂,说的是明朝万历年间的一段故事。纨绔子弟张秉仁(首相张居正之子)见同窗李通(另有资料写作李同、李桐)的妻子崔氏秀英貌美,便起歹心,于是邀请李通赴宴,将其毒死。李父诉之公堂鸣冤,知府黄成玉畏惧张家之势力,将崔氏断为张妾。崔氏在无奈的情况下,只得假意应允。先是索要压轿银三千两以养公婆,再约事三件:一请知府为媒;二要洞房免去灯火;三要张秉仁披麻戴孝为夫送葬。张皆从之。将上轿时,崔氏不忍离开公婆与幼子;上轿后而复下,如此反复三次,最后决别而去。夜入洞房刺杀张秉仁后,便自刎身亡。

  近日欣赏到的《三上轿》,是“陈派”传人演出的。剧中哭别灵堂、公婆、娇儿的场面,以“三哭三别”的情节,展现了崔氏刚烈不屈、忍辱复仇的坚强性格,唱腔表演愈发的悲壮、凄惨,十分感人。我虽然是个戏迷,但是对豫剧的唱腔并不怎么熟悉。说他感人,只是从它的曲调上确实感到很悲壮、凄惨,再者就是随着故事情节的发展,令你“入戏”,会产生愤恨、悲凉的情绪。尽管如此,但是回味一下,总觉得有什么不足的地方。当然,对于演员在“唱念做舞”上,在“手眼身法步”的表演上,是无可挑剔的。你想挑剔,因为是外行,也挑不出什么来。那么,究竟是什么地方令你会感觉到有些缺欠呢?

  《三上轿》这出戏,贯穿始终的基点之一就是“悲”。整出戏以唱为主,而且全是哭腔,不但崔氏哭,而且公婆也跟着哭。你想一想,谁家遇上这样的事情不是如此呢?哭声连连,哭声一片,哭得死去活来,哭得天昏地暗,令你感到压抑、堵心、揪心,你始终会“筋着鼻子”、紧皱眉头去观看。由于剧情牵动着你的情绪,你就会忽视了唱腔艺术,也就谈不上什么“欣赏”了。仔细想来,忽然间有了答案:这个欠缺就是重复性的唱词太多了,显得过于臃肿、冗长。这怨不得演员,是编剧设定的情节、情绪。演员按照剧本规定的剧情,能够表演得这样精彩、感人,已经很难了。说它有缺欠,不是求全责备,是一个时代的产物能不能适应另一个时代的问题,或者说是经典作品能不能经得起不同时代的考验和推敲的问题

  《三上轿》的唱词很多,基本意境是“上轿去我暗带钢刀一把,入贼府我定把贼子刺杀。与你那屈死的儿子并埋在一起,也不枉俺夫妻一场结发”。整个崔秀英的“三哭三别”时的唱段大体上都是类似于这些唱词的堆砌、翻版、重复,好像是剧作家穷词儿啦!

  如果我是编剧的话,一定要改!向着精炼、更精炼的方向努力。我会搜尽“半瓶子”辞藻,穷其所能,将其压缩到最适当、最适合、最适宜的程度。如果难以如愿的话,我一定要邀请“高手”来共同实现之。我们的华夏语言非常丰富,比起“洋人”的ABCD来,不知要胜强过多少倍,何必只用那么几个词儿翻来覆去的表达呢?所以,一是要压缩时间,避免唱词的重复,统筹归纳,使其精炼起来;二是在唱腔上尽量避开“老调重弹”,使之丰富一些、委婉一些、新颖一些。

  总结一下:精炼是经典的前提——又是一个突发奇想。不知道是不是在胡言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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