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年代,什么都进行改革。该不该改呢?保守派认为不该改,起码不能瞎改、胡改、乱改。尤其是对传承下来的精品的东西不能轻易的进行改动。即使需要改的话,也要慎之又慎。而改革派则以为应当大胆的改,深入的改,改它个天翻地覆,这叫做符合时代潮流,“与时俱进”。

  今年夏天,听了一阵子出生后不久即进入改革年代的曲艺新秀王玥波录制的长篇评书《水浒全传》,很有“听后感”。

  先说一段与之关系不大的“闲话”。在1964年前后,我看到了一本七十一回本的《水浒传》的下册,这是我读到的第一本“古书”,那是老爹爹当年保存的为数很少的几本书中的一本。纸张很薄且已泛黄,繁体字,由右向左竖排版。那时我正读小学三四年级。一个三四年级的小学生,能识几个字?而且还是繁体字!于是,就得求助于“老师”——经常查字典。后来才知道,那是被金圣叹“腰斩”了的“水浒”。在1975年开始的“评水浒、批宋江”运动中,我才看到了完整的《水浒全传》。后来,我又买了这部书的简装本和精装本。小的时候,还看过几本根据七十一回本《水浒传》改编的连环画,我也临摹过连环画中的一些画页或人物。还有,当年有一张年画,画的就是梁山一百单八将。那张画我临摹过两次。可以说,我对“水浒”还是比较喜爱和熟悉的。

  为什么听王玥波的《水浒全传》只听了一阵子而没有听完呢?我用的是手机下载的一个听评书的软件,当听到第二十一回时,不免费了,开始“要钱”了,所以停了下来。其实,主要还是因为我对“水浒”比较熟悉。有一句戏曲谚语不是说“看戏看熟,听书听生”嘛!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还是总结一下“听后感”吧!

  王玥波出生于1978年,自幼学习评书、相声等多门曲艺艺术。他表演的评书,与袁阔成、单田芳、田连元、刘兰芳、连丽如等评书表演艺术家的表演有着明显的区别。

  评书,绝不是一般的讲故事。之所以叫评书,不叫讲故事,是因为评书有一个基本特色——“评”。通过对人物、事件以及事件的起因、发生过程等进行分析,评人物、评事件、评情理。不然的话,就是平平淡淡的罗列一件事接着一件事的平铺直叙的“故事”。对书中的人物、事件、情理等进行品评、分析,用什么方式呢?有的艺术家采取严肃的态度,就像演出正剧一样。有的则采取幽默的方式,就像一出滑稽的小品。我觉得,不管采取哪一种方式方法,只要恰到好处、恰如其分、入情入理、切中要害就可以。

  王玥波播讲的这套评书,是在书场表演时录制的现场实况,现场观众的不断笑声就是例证。由于隔长不短地、时不时地掺杂了相声的元素,现场的观众经常被引逗得哈哈大笑。所以说,他表演的评书受到相声的影响特别大,带有明显的幽默、滑稽的成分。在评书中适当的掺入幽默而恰当的语言,会提高评书的表演质量,引起与听众的共鸣。有许多前辈评书艺术家已经这样做了,而且很有成效。如今,评书中掺进大量的相声元素(别是评书艺术家也有幽默的成分,也有相声的元素,但是“剂量”很小),可以说是改进评书表演的大胆尝试,如果一定要有个具体的评价的话,就算是幽默评书与长篇连续单口相声的混合体吧!

  五台山的寺庙里卖酒,王玥波说它是“第三产业”;鲁智深醉打山门等一些违规过失,令寺庙受到很大损失,住持让人去找推荐鲁达出家的赵员外,王玥波说成叫他带着“支票”来;鲁智深由五台山被荐往东京大相国寺,被他说成是“调转”,还没有到达终点的时候,被说成还没有“上班”。有时书中人物关系被说成“同志”、“哥们”、“领导”等等。有一个回目中,他把自己经历过的一段事实拉入书中,占用了大段时间,进行比喻,证明他的观点的正确性。有一个地方,他借古喻今,用大段的说词讲说、分析了《捉放曹》。从曹操为何向董卓献刀讲起,一直讲到陈宫弃曹而去,重点分析了吕伯奢全家被曹操所杀的起因和经过以及曹操和陈宫此时各自的心里状态。这其中,他用了许多表演单口相声的技巧,引得观众哄堂大笑。有时,还把传统京剧中的“上口字”带入了评书表演中(如“白”读为bo音、“黑”读为he音等)。如果你把王玥波表演的这套评书打印到纸张上,然后进行逐段批注,你就会发现有许许多多带有相声成分的地方。如果A中的其他成分太多了、比例太大了,是不是可以说它不伦不类呢?

  评书和相声都是曲艺园地中的一个品种,它们有着比较亲近的亲缘关系,彼此相互受到影响是很正常的,如果融合得好,还会相互促进、共同繁荣。因此,说王玥波的《水浒全传》是一部“幽默评书”恰如其分,说它是长篇连续单口相声可能就有点讽刺的意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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