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艺术表现的诸多形式中,最朴素最天然的形式莫过于朗诵了。因为它不需要华丽的道具,不需要高科技的模拟,没有成套的唱腔,没有设计好的旋律,就凭着人朴实的语音将人类美好的情感和故事洒向世间。从当年屈原在汨罗江畔的吟诵到现代大型歌舞史诗的表演,朗诵都是文字和听觉感受深刻的载体。即使最现代的电视媒体叙述形式,没有声情并茂的朗诵也是不可想象的,譬如《动物世界》的诙谐描述;《话说长江》的慷慨挥洒;更不用说《河殇》的深沉反思,《大国崛起》的犀利分析……我们即使有音乐、舞蹈、戏曲等各种艺术形式,也不能没有语言的表达——朗诵,否则,艺术的殿堂将缺少一个重要的支柱而倾斜。  

  人类语言表达的精华是诗歌。但无论古代还是现代的诗歌创作,甚至是民间歌谣,莫不是以朗诵为基础的。我们所说的平仄规律也好,音韵规律也好,首先就要念出声,并凭着声音的表达来决定文字的起伏,声调的高低,音韵的优美。唐代著名诗人白居易很多诗篇的创作都要大声念诵给白发老妇听,并看诗歌表达的效果,因此其诗才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誉。无独有偶,俄罗斯的杰出诗人普希金也常常将他的诗作朗诵给他的老保姆欣赏,并听取意见,从而诗情煊赫名噪全国。从表现力的角度来说,诗歌如果不适于朗诵,就不是好诗,散文如果朗诵起来费劲就不能说是好文章。所以要写出情感丰富的作品,最好完成后先念一遍,再最后定稿,这样至少可以求得流畅。  

  朗诵看起来简单易行,然而要达到堪称为艺术的效果却是极为不易的,特别是和音乐、舞蹈等视听冲击力强的艺术门类相比。就像演武场上,一边是刀枪剑戟,琳琅满目,一边是赤手空拳,两袖清风,没有相当的功夫就不可相提并论。对朗诵者来说,除去声音动听,普通话标准等基本要求外,笔者认为还必须有四大要素才能使朗诵达到成功的艺术境界。一是要有好的作品,好的作品文字是精粹的,感情是丰富的,看着它就会有朗诵的冲动。二是朗诵者对作品有深刻的理解,真正用心去朗读而不是用嗓子表现,这样才能演绎出作品蕴含的要义。三是要有一个安静典雅的环境,任何喧嚣、嘈杂、热闹的场合都不适于朗诵。四是听者具有语言欣赏能力和丰富的内心世界,方能与之共鸣。由此可见,朗诵属于一种高雅的艺术表现形式,所以才有曲高和寡的境遇。  

  在《人到中年》论坛中,曾不乏较优秀的朗诵者,以笔者耳闻,一位名“费雯丽”的网友就将一篇网上散文朗诵得有声有色,清澈动人,据悉该网友曾是配音演员,自然是功底不浅妙音频频了。“山里云儿”是《朗诵天地》的常客,不仅善写而且喜诵,语言真挚富有情调,在朗诵天地小有名气。还有一位是“秋雨”,前几年在音频中听她朗诵某篇散文,如汩汩流水娓娓道来,暖语悦耳朴实感人,不知现在还有兴致否。最有意思的是不经意的发现,一次和几位网友郊游,行车旅途中不知怎么聊到朗诵一题。一个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集着乌云……”这不是高尔基的《海燕》的开头吗?谁呀?原来是“北京老枪”一面开车一面即兴背诵高尔基的名篇。真是帅呆了!这时候,大家才发现“帅呆了”的意思原来是当一个人表现他的帅气时,周围的人都呆掉了。大家静静地听着,当最后一句“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话音刚落,坐在他身旁的“晓舟”再也按捺不住澎湃的激情,他看着车窗外流淌的小溪,热情洋溢地大声疾呼:啊!黄河……大家又一次都呆掉了 ……                   

  朗诵的是故事,朗诵的更是情感。我们在朗诵中体味历史,在朗诵中寻求美感,在朗诵中挥洒激情,在朗诵中享受温馨。我们如果不是一个朗诵者,至少应该做一个懂得欣赏朗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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