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已经过去了五十多年,可那些情景一直清晰地刻印在自己的心髓之中,回想之时,如同昨日。

  一场运动,初期,刚刚开始的阶段时,是一些学校的红卫兵开始搞串联。

  当时,我们红卫兵搞串联,搞串联必去北京,其中的一个主要向往是见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

  从八月开始,毛主席接见了好多次,接见的形式改换了好多种,最后,是我们老人家走下城楼,以乘车检阅的方式与我们红卫兵见面。

  还记得那一天,是十一月初,一大早,我们排着队,在两名解放军的带领下,从住地走到长安街的一处。紧接着,一队队的红卫兵也都从四面八方汇集到长安街的两边;我们一个方队挨着一个方队整齐地坐好;我们的前面是两排解放军,后面是我们年龄较小的红卫兵,我们后边又有两排解放军,再后面是年龄稍大的红卫兵,最后面又是一排解放军,都整齐地席地而坐。在等待的时候,有的方队在唱歌,有的方队在齐诵着毛主席语录;都在兴奋地等候着那一刻的到来。这时,一位军人走到我们前面,大声地对我们喊:大家一定要遵守纪律,主席喜欢守纪律的红卫兵,哪一处队伍纪律好,主席就会让车开得慢些。他在我们这个方队喊完,接着又到下一个方队。

  突然,我们侧面那一片方队里一声惊呼:毛主席来了。我们情不自禁地一起站起,挥舞着毛主席语录,一会儿,伴随着我们前面那个方队红卫兵的欢呼声,远远地看到一长列汽车驶了过来。

  这时,我们最前面的解放军早已立起,手挽着手,呈半蹲,使劲地向后倚着拼命向前探身的我们,第二排的亦如此,最后一排的解放军则劝阻着跟着车跑的红卫兵同学。

  此刻,远远看去,长安街的两边像是腾起两条红色浪涌,那浪涌的潮头紧紧地追随着毛主席的汽车。

  我看到毛主席了:毛主席的车,在车队的最前端,一身绿军装的主席站在车上,左手把着车上的横梁,右手高高地扬起,向着左右两边的红卫兵招手,那是我们最熟悉的形象。

  晚秋的北京,清冷的早晨,行进的车上,伟岸的身躯;迎着晨阳,毛主席的前额与两颊微微泛着红润。这影像永远定格在我对毛主席的回忆之中。

  我见到毛主席了,回到家里,我告知了我的父母,邻居,他们都替我高兴;后来,我去了乡下,我进了工厂,我又讲给了公社的老乡、工厂的师傅听;后来,还有我的女儿,我讲的不厌其烦,他们听的也十分虔诚,他(她)们都与我分享着感慨,我也一次次地得到自豪。

  有人说咱们国家喜欢搞个人崇拜;可,我想,哪个国家的百姓不期待有一个好领袖,有了好领袖,谁不拥戴哪?

  过了十年,又过了十年;我又见到毛主席了:老人家静静地躺在水晶棺里,望过去,神态平静,面色还是那样红润。我伤怀的心中亦有一点点欣慰。

  瞻仰的队伍很长,看着长长的队伍,一丝酸楚不由从心中涌起。

  至建国以来,毛主席就经常接见我们的劳动模范,战斗英雄;社会各界的代表,还有外国友人,当然还有红卫兵;多少次,无法计算,多少人,更是不计其数;如今,老人家无需再操劳了,也该好好“休息”了。

  又过了几个十年,我退休了,退休的我经常与好友结伴,参加一些活动。一天,一好友约我去旅游,说:恰好路过北京,咱们去纪念堂,瞻仰主席遗容。我摇了摇头,他有点不解,说:为什么?我说:咱们还是不要去打扰老人家了,让老人家好好休息吧,把对老人家的那最好的形象留在回忆里,就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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