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白台山7号阵地成铁壁
说起父辈的战斗,就不能不说说塔山阻击战中的白台山战斗。所有的老兵一唠起塔山阻击战,都会不约而同地说到“白台山七号阵地”。以致于“七号阵地”成了塔山阻击战被提及最多、最著名的阵地。
白台山七号阵地的重点地域,即军史地图上所标18.1高地,它是著名的白台山七号阵地的前沿阵地。此高地距正南敌军占据的刘家屯战线仅300米,是塔山阻击战白台山防御战线距敌最近的阵地,也是战斗最惨烈的阵地。敌人要想突破我白台山防线必先争夺得这里!
七号阵地西面有南北走向的泉眼沟,沟旁东侧还有一座小高地,是七号阵地18.1高地的西侧翼阵地;而过沟向西,就是35团的六号阵地。泉眼沟正是六号阵地与七号阵地分界线。
在塔山阻击战胜利70周年纪念活动期间,一位近90岁的老兵——仇福林叔叔,重返了当年他念念不忘的七号阵地。1948年的10月就是在这里,年仅16岁的36团小战士仇福林,参与了七号阵地的殊死搏斗,并在此负伤。听说七号阵地遗址找到了,为了能在塔山阻击战70周年纪念日重返战场,老人专门入住医院,检查和调理身体。
终于看到了穿着旧军装,胸前戴满军功章、精神矍铄的老兵仇福林叔叔和伴陪他的女儿。走,我引导着仇叔叔等一干人,乘车来到刘家屯正北的一个三岔路口处停车,沿泉眼沟东侧步行向北面的18.1高地高地制高点走去。
旧地重游,你能想到,此时仇叔叔有多激动。70年了,已坠入梦中的厮杀阵地,又真实地重现眼前!他那16岁的模糊记忆,犹如调好的荧屏信号,又开始变得清晰了起来。他记得,阵地右边有一条南北走向的大沟,叫“泉眼沟”,瞧,这不就是那条沟吗?仇福林边走边看,边述说着他16岁的战场经历……
我们终于来到18.1高地的制高点,一条当年的战壕遗迹,就在眼前!刹时间,就觉得耳边突然有枪炮声重新呼啸响起,又觉得这呼啸声像“过山车”,载着我们和仇叔叔等急速回溯70年,一晃,就撞入了1948年10月10日前后的时空!
那是1948年10月10日拂晓,战斗猝然打响!敌453团正以的一个营的兵力,开始向守卫在18.1高地的我12师36团警卫连二排,进行第一番攻击。二排战士沉着应战,一阵阵枪弹组成的火墙,将汹涌而来的敌群顶了回去!
天亮后,敌人在炮火和飞机的掩护下,又连续发起了五次冲锋。但在18.1高地面前,敌人每次都是留下了一堆堆的尸体后,狼狈退去。
下午敌人的第六次冲锋又开始了。面对天上、地上立体的轰炸和攻击,18.1阵地上的带头拼杀的二排干部们,不幸全部阵亡。阵地只剩下了9名战士,1名被埋在土里,另外8名全被炮火震昏,不省人事……
看见18.1高地竟然没有了动静,欣喜的敌人立刻蜂拥而上,而且已经靠近了核心战壕!局势危机,阵地上的勇士们还在昏迷中!
就在这令人喘不上气的关键时刻,据守在高地西面100米开外另一小高地、与18.1高地成崎角之势的侧翼阵地上,一排排长肖殿盛,发现了18.1高地的危机,他当机立断,命令三班副班长朱贵,率班迅速向18.1高地出击,以支援2排!
三班战士立即提枪猫腰沿交通壕快速运动,眼看敌群已漫上了高地,3班战士一顿手榴弹摔过去,接近战壕的20多名敌人立即血肉横飞、掉头鼠窜。三班迅速进入18.1高地战壕,接管了阵地,迎战着接续冲上来的敌一个整排兵力。
战争的残酷,是多少文字也描述不清的,硝烟中,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中,鲜血突涌、残肢断臂、白骨外露,牺牲就是瞬间的的事儿!然而,阵地上的勇士们毫不畏惧,死神奈何!就这样,厮杀了几个回合,一排三班,转眼又只剩下朱贵1个人了,而且只剩下1枚手榴弹。敌人还在不断地向上涌来!
面对敌人的逼近,英雄班长朱贵急中生智,在投出最后的手榴弹后大声喊道:“一、二、三班都隐蔽好,先不要打枪,等敌人上来抓活的”!冲在最前面、被手榴弹炸蒙的敌人一听,吓得瞬间就掉头往回跑,后面的敌人一看,也随着没头就逃,一枚手榴弹、一声机智的呼喊,竟然打退了一次敌人的冲锋!
朱贵不敢懈怠,急忙挨个摇晃和唤醒二排被震昏的8名战友,又从土里挖出被埋的冯日江,并刻不容缓地收集敌人丢下的弹药枪支,准备再次迎敌。此刻,侧翼阵地又冲上来的1排1班班长和几名战士,于是,两个排的战友携起手来,继续战斗……
天黑了下来。根据上级命令,坚守在7号阵地18.1高地的勇士们撤下阵地休整,由36团四连二排负责继续坚守。同时,根据命令,由35团二营接替36团在18.1高地西侧同属七号阵地的侧翼阵地的坚守。
10月11日,七号阵地迎来了第二天的战斗。36团二营四连二排,在18.1高地抗击着敌151师453团整整一个团的轮番攻击。全排打到最后,阵地上只剩下五班长、共产党员徐忠智一人,抱着一挺轻机枪仍在顽强抵抗! 战前,他曾向连指导员递交《决心书》并慷慨地说:“诉苦时的泪,不能白流,咱战斗中看”!
我们曾多次被后来的朝鲜战场上那独身一人坚守阵地与群敌搏斗,最后与敌同归于尽的王成式的英雄感动得泪流满面。可你知道吗?坚守阵地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也要和敌人拼个同归于尽、誓死不退的英雄,是我们这支人民军队的光荣传统!早在辽沈战役的塔山战场,就在这个七号阵地的18.1高地上,五班长徐忠智,就是这样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英雄!
独自一人的徐忠智,抱着机枪,不断变换着自己的位置向涌上来的敌人不停地猛烈扫射,突然,他的机枪出现故障,枪卡壳不响了!敌人终于趁机突上了阵地!
最后时刻到来了!英雄徐忠智毫不犹豫地跃出工事,拉响了捆在身上的集束手榴弹,他不顾一切地扑向敌群!一声令人心颤的巨响,英雄化为了金星!徐忠智,用自己的生命,实现着战前“坚守阵地、誓死不退,与阵地共存亡”的誓言!
七号阵地终于失守,一声英雄与敌人同归于尽的爆炸声响过,36团指挥所里的团长江海,听了阵地报告后,嚯地站立起来,猛手一挥,悲愤地大声命令炮连:“以七号阵地上独立树为方位物,给我狠狠地轰!”
我们的火炮开口说话了,在上级统一指挥下,36团六连从东面;35团六、九两个连从西面的六号阵地出发,同时夹击被敌占领的七号阵地,不到10分钟,反击成功,恢复了我七号阵地!
老战士仇福林,当年是36团六连连长的通讯员。就是这一天,他跟随所在六连,向七号阵地发起反攻,他那刻骨铭心的战场记忆,由此拉开——
六连连长史登林,从电话中接到营长夺回七号阵地18.1高地的命令后,飞身跳出掩体挥起手中的驳壳枪,高喊“同志们!立功的时刻到了,跟我冲啊”!
随即,全连120多名战士紧跟在史登林的身后,随着嘹亮的冲锋号声,呐喊地向着七号阵地冲去。营长王希信也冲出了营指挥所,亲临六连冲锋阵地进行火线指挥。
六连的出发阵地到七号阵地的18.1高地,要经过大约有200米宽的开阔地。对方的敌人立即用密集的火力封锁着这处开阔地。以“三三制”跃进的六连各战斗小组前进受阻,战士们伏在地上抬不起头来。
冲锋号再次响起,几个战斗小组一跃而起,互相掩护,冒着敌人的封锁炮火和弹雨勇猛前冲,但不幸的是许多战士中弹倒下,后面的战士毫不畏惧,越过同伴继续前进,结果是又个个栽倒!
副指导员老刘痛心地直拍大腿,他怒目圆睁、急中生智,高叫道:“二排跟我来”!随即率队掉转方向,从阵地右翼弓腰突进,以自然沟坎做依托,迂回到18.1高地的右侧,一路冲杀,率先与从西侧冲过来的35团的兄弟连队会师,然后兵和一处,立即从侧翼用猛烈火力支援从正面突上高地的一排。
受到我军几个方向夹击的敌人,立刻乱了阵脚。六连连长史登林率领的一排勇猛突进,终于跃上了18.1高地,将窜入七号阵地的敌人全部歼灭。可惜的是六连的刘副指导员,在这次反击中,不幸中弹壮烈的牺牲!
而六连三排在指导员王学吉的率领下,从七号阵地左侧前出,向南追击逃跑的敌人。冲在最前面的是十二班班长刁守臣带领的一个战斗小组。
刁守臣发现正前方小沟里有五、六个敌人没有退走,趴在沟里正调整姿态向我七号阵地射击,于是立即命令大家先敌开火,打的敌人趴在沟里不敢抬头。
班长刁守臣一面指挥战士以火力压制敌人,打一排枪,高喊一次:“解放军优待俘虏,缴枪不杀,放下武器投降吧!”这阵前政治攻势把这伙敌人吓破了胆,已全无斗志,反正已无退路,只好举起双手投降。
就在刁班长他们跃进沟里缴过敌人的枪,安顿俘虏准备回撤时,六连的史连长从18.1高地制高点向南边敌人占据的刘家屯观察,发现敌人已重新集结好了队伍,正准备进行新的反扑,可前出的刁守臣他们还没有撤回来!
情况紧急,刁班长他们再不迅速回撤,有被敌人先头炮火覆盖的危险!史连长大声向跟前的小战士仇福林命令道:“小仇快去,告诉刁班长他们立即回撤,要快”!
年仅16岁的小战士仇福林接令后,机灵地跃出战壕,左突右拐,全然不顾周边敌弹啾啾怪叫和枪弹着地掀起的股股烟尘,向前奔、向前奔!
突然,他一脚踩空,摔进了一个炮弹坑内。远处以他为目标追着打枪的敌人,以为他被击中栽倒了,便不再向他射击了。仇福林一想,这是绝好的机会。他不顾摔疼的筋骨,一咬牙,突然跃出弹坑,趁敌人没反过劲儿来,就快速穿过了开阔地,跳进了刁班长他们抓住俘虏的那个土沟里,向班长传达了紧急回撤的命令,并引导他们押着俘虏,以快速果断的战术动作,回到了18.1高地主阵地上。
果然,仇福林和刁守臣他们押解俘虏刚进我方阵地,敌人的炮火就开始覆盖18.1高地阵地表面了。想想真玄啊,再晚一点,刁班长所带领的战斗小组和押解的俘虏,就会葬身敌炮火之中!
刘家屯方向的敌人,在炮火和飞机的掩护下,以整连、整营的规模,又开始了集团攻击,但都被仇福林所在的六连战友们誓死顽强的阻击下,败溃了回去。
12日这天,敌人突然停止了进攻。利用这宝贵的战斗间隙,36团的江海团长命令二营五连进入七号阵地,换下六连继续作预备队,并抢修和加固阵地工事。江团长还亲自来到七号阵地,视察了五连战士加修的工事,给予前沿战士以极大的鼓励。连长焦连久拍着胸脯向江团长斩钉截铁地表示:“团长!只要阵地上还有俺焦连久在,阵地就在,丢了阵地,拿俺是问”!
一面,是立誓以生命筑成铁壁,坚决阻击敌人的共产党勇士们;一面,则是国民党抬着银元募集起的敢死队,叫嚣一定要踏过塔山防线。国共双方军队,在白台山脚下这座仅18.1高度的七号阵地前,展开了一场又一场枪炮相向、血肉横飞的大厮杀!
13日那天,勇猛的五连连长焦连久,布置好全连战斗位置后,亲自在连指挥位置搭建的地堡里,搬进三箱手榴弹,并架起一挺机枪。战斗打响了。江海团长在团指挥所观察,随着敌人不断上涌,七号阵地18.1高地一字排开的战壕火力勇猛,组成的也是一道道快速移动火墙,逐次推向敌群。迎头上来的敌群,则是一排排倒下,一排排后逃,又被督战队的枪口逼着重新向七号阵地冲来……
什么叫鏖战啊,这就是鏖战,这就是顽强与拼命的对决,黑暗与光明的对决!敌人发现了我阵地上的地堡是一个指挥位置。只见焦连久连长坚守的地堡周围。不断冒着敌炮弹炸点腾起的朵朵白烟。不好,敌迫击炮是在打化学弹!
江海团长心头一揪,忙打电话询问五连焦连久坚守的情况。结果,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一个战士的回答:“报告团长,我们连长耳朵听不见了!他叫我告诉团长,请首长放心,阵地绝不会再丢掉”!
在英雄连长焦连久的带领下,五连战士打到天快黑了,敌人始终未能再踏上七号阵地!
敌人无奈又退回了刘家屯一线,一天的战斗结束了。江海团长惦记着五连和七号阵地,再次亲临18.1高地前沿。这时江团长看到的英雄连长焦连久,两耳聋了,两只眼睛和两个鼻孔都在淌血,浑身是土,满脸黑灰,整个人呆了一样地睁圆着双眼,注视着阵地前沿出神,以致团长来到身后都没有看到。江团长看到这样的情景,鼻子一酸,一把扯过焦连久,紧紧握住他的手!
已完全听不见声音的焦连长,这才缓过神来,他急忙用袖口抹了一把眼睛和鼻孔流出的血举手敬礼:团长,怎么样,俺守住阵地了吧!江海团长点点头,激动地一下把血汗满脸的焦连长拥在怀里,不断安慰地拍打着英雄连长的肩背……
而最让六连战士仇福林不能忘记的是,10月15日晚,他随队奉命在撤出阵地前出击时,就在泉眼沟突遭敌炮袭击!他和连长、卫生员和机枪组的一名弹药员当场负伤。仇福林被弹片崩伤了右下肢小腿迎面骨,鲜血立刻将右腿浸红。而那位弹药员伤势最重,一条腿当场被炮弹炸飞!
时至今日啊 ,尚有两颗微粒弹片残留在仇福林的腿内。难怪年近90的仇叔叔,对这南北走向的“泉眼沟”印象深刻、念念不忘……
时空在转换。白发苍苍的老战士仇福林,站在白台山七号阵地18.1高地的战壕残迹前,环顾四周,感慨不已。70年了,这里有他16岁战斗青春的记忆,更有他眼睁睁看到的那些倒下去的不屈身影,老人颤巍巍地举起了枯枝般的右手,向着“白台山英雄团”团旗升起的阵地遗址,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
6.白台山下的两辈三人英雄兵
塔山战斗,让我父亲高玉宝最难忘的是自己的生死战友。战士佟盛僖,与父亲同是35团侦察通讯连的同班战友,还是老乡。我们小的时候,两位战友和两家人经常走动。记得父亲去世前决意要为塔山陵园和纪念馆捐款,在捐款仪式前,佟盛僖的女儿佟玉凤从抚顺特地赶到大连参加仪式。在看到佟玉凤的那一刻,已病重在身、自感时日不多的父亲,一把拉过老战友的女儿,相拥而泣……
唉,没有经历战火的人,或许永远体会不到生死战友那种说不出的情怀啊!你不知道的是,塔山阻击战白台山六号阵地上,父亲的同班战友佟盛僖家竟然是两辈三位战士同在35团!
其中,长辈的名叫佟兆环,是35团三连七班的班长;另一个是佟盛僖的堂兄佟盛春,是35团团直迫击炮连一班炮手。佟兆环是佟盛春和佟盛僖的五叔,也是最小的叔叔,塔山阻击战时也就26岁;佟盛春与小叔同岁,而佟盛僖实际才有16岁,是一名副其实的小兵蛋子。
佟家是满族人家,也是受尽了日本鬼子和汉奸地主的欺压。佟兆环被日本鬼子抓劳工服苦役,受尽了折磨。1945年终于盼来了日本鬼子投降。是共产党和民主联军来了,佟兆环才获得翻身解放。回家乡后,佟兆环积极参加土地改革,在家乡当上了民兵排长。为打倒蒋介石,保家卫田,1947年,已26岁的佟兆环还没说上媳妇儿,就带头和两个侄儿一同参军,誓要跟着共产党干革命,解放全天下的穷苦人!
没想到经过新兵团训练后,叔侄三人都分到了四纵12师35团,参加了东北冬季攻势。佟兆环作战勇敢,很快被提为班长并在火线上被接收为光荣的共产党员。塔山阻击战战场上,叔侄三人相约立誓,好好打,要争取阵前立功,宁死不退,为穷苦人的解放拼命,为老佟家争光。
和父亲高玉宝为同班战士又是同乡的小战士佟盛僖,在班里与父亲十分要好。在团、营、连层层的塔山战斗动员后,他们双手紧握,慷慨商订了生死契约:两人不论谁阵亡牺牲,活着的要负责告知和照顾对方家人!
10月10日,残酷的塔山阻击战终于打响了。
果然,8点40分,敌12架重型轰炸机飞气势汹汹抵塔山,在白台山阵地上空盘旋轰炸。敌炮群也开始向我阵地进行火力覆盖。霎时间35团的六号阵地上硝烟滚滚,大地颤抖,树倒鸟飞,石土崩溅,大有天崩地裂之势。35团刚刚挖好、甚至还没完全挖好的战壕,许多瞬间被夷平。阵地上景象残酷,全团一下子就伤亡七十多人。
一连所守地段石多土硬,战壕挖掘艰难,直到开战,二班只挖了一个防空洞,一顿狂轰滥炸,防空洞崩塌,血肉横飞,全班十四人竟伤亡九人。其中就有我父亲的复县同乡战友五人!
然而,突降的空袭、压顶的炮火、惨烈的牺牲,并没有吓倒、吓退誓与阵地共存亡的战士们,因为他们知道这是在为谁拼命、为谁牺牲!
轰炸刚过,炮火一停,敌人一个团的人马就排开了阵势,蜂拥鼓噪而来。而我军阵地却是出奇地平静。耳膜还没有从天崩地裂的轰炸中缓过来,所有指战员的全都耳鸣一片。撤下伤亡的战友,抖抖身上的沙土,战士们满怀仇恨端起了枪!渐散的硝烟,逐渐清晰了大家的眼帘:敌人上来了,黑压压一片!
敌人为了给惧怕畏前的士兵打气,一敌官挥舞着短枪嘶声力竭地反复叫喊着:“共军阵地全被炸平没人了,快上,赶快给我上”!
众敌兵信以为真,竟然不射击,也不隐蔽,就这样直挺挺地向前移动。团长韩复东下令放敌靠近再打!100米、80米、50米,待敌逼近至3、40米时,各连连长一声“打!”,六号阵地前沿所有步枪、冲锋枪、轻重机枪顿时喷出愤怒的火焰!一道道几百米长的火线,急速在扩张,撞向敌群!
同时,战士们的手榴弹、迫击炮连的六○炮弹在敌群中四处处开花,敌人炸了营,或四散而逃,或一片片栽倒。
战斗打响后,佟家长辈、小叔叔佟兆环班长,带领七班战士奋力应敌,只见他不断鼓舞着大家,忽而高喊:“集中火力,狠狠打!”忽而高呼:“手榴弹招呼”!敌人终于胆怯,任督战敌官怎么喝止,照样败逃,就像破瓶的水银,根本无法遏止地溃泄。
韩复东团长见机果断喊道:“司号员!吹冲锋号”!嘹亮的号声骤然响起,各营、各连立即按事先的约定,发起阵前短促出击。
班长佟兆环大喝一声“全班上刺刀,冲啊”!他身先士卒地跃出战壕,跟捻兔子一样勇猛追击。几天的战斗里,他两次带头冲锋,刺死了七个敌人。他甚至在右脚受伤的情况下,照样端起刺刀与敌搏斗,还竟然一人震住和活捉了一个班的敌兵。
班长佟兆环大喝一声“全班上刺刀,冲啊”!他身先士卒地跃出战壕,跟捻兔子一样勇猛追击。
这个佟家小叔叔,为两个侄儿作出了表率。在战斗间隙的阵前评功中,佟兆环率先被评大功。但是,在后来激烈的战斗中,这位被战友们称之为“猛虎”的英雄佟兆环,不幸被敌炮击中身亡!英雄的血肉之躯,化作了金星,一名共产党员的一腔青春血,洒在了塔山阵地,并且变成了一种强大的精神力量,继续存在!两个侄儿佟盛春和佟盛僖得知小叔阵亡,悲愤至极,誓要与胆敢进犯之敌拼命,为小叔报仇!
佟盛僖的堂兄佟盛春,是35团直属迫击炮连的一位英雄炮手。六天六夜的苦战,团迫击炮连大显身手。每每在关键时刻,佟盛春与他的战友们,把满腔仇恨化成了平稳的心态和迅速规范的动作;化成了一发发准确无误飞向敌群的炮弹,炸得敌人人仰马翻,乐得步兵战友直拍大腿!
由于在塔山阻击战的英勇表现,佟盛春也实现了战场立功、火线入党,还被提升为炮班班长。在后来的大军南下作战中,英雄班长佟盛春,学着小叔佟兆环烈士生前的样子,处处发挥着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
为了追击敌人,在驮炮军马摔死的情况下,佟盛春不怕苦累,毅然抢着扛起沉重的六○迫击炮炮筒,咬牙紧跟队伍强行军。不论在战斗和追敌中,他始终都是全班战友的主心骨和表率。不幸的是,就在战事激烈的衡宝战役中,时常肩扛炮筒奔跑的英雄班长佟盛春,竟然累得吐血而亡!
而年仅16岁的小战士佟盛僖,在塔山战斗中也是好样的!六天六夜的鏖战,前沿阵地的电话线在敌轰炸中屡屡寸断,接线员接连牺牲,只有靠团部的侦察通信员不断地穿梭各前沿阵地,传达着各种命令。残酷的战斗,使许多战友牺牲在传令路上,而小战士佟盛僖毫不畏惧,以其机灵的身姿和动作,多次往返炮火连天的前沿阵地,出色地完成任务。
战斗最为激烈的13日下午4点,佟盛僖受命在白台山主峰南侧半山腰的团观察所进行战场动态观察,忽然敌机多架,又窜至白台山6号阵地进行扫射轰炸。一发炸弹,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啸,轰的一下就炸到团观察所左侧仅三米的地方。巨大的爆炸气浪和飞射起的石块土团,一下把佟盛僖击倒,观察所也被炸塌,小战士佟盛僖被重重地压在石土中……
当战友们把佟盛僖从石土中扒出来,他整个头脸都是血:头皮被炸开裂,左耳膜穿孔出血,鼻腔出血,且昏迷不醒。战友们急忙把他抬到白台山山后的战地救护所抢救。医护人员赶忙为他清理头部的泥血和对创口消毒、包扎。
由于在塔山阻击战的英勇表现,佟盛春也实现了战场立功、火线入党,还被提升为炮班班长。在后来的大军南下作战中,英雄班长佟盛春,学着小叔佟兆环烈士生前的样子,处处发挥着共产党员的先锋模范作用。
为了追击敌人,在驮炮军马摔死的情况下,佟盛春不怕苦累,毅然抢着扛起沉重的六○迫击炮炮筒,咬牙紧跟队伍强行军。不论在战斗和追敌中,他始终都是全班战友的主心骨和表率。不幸的是,就在战事激烈的衡宝战役中,时常肩扛炮筒奔跑的英雄班长佟盛春,竟然累得吐血而亡!
而年仅16岁的小战士佟盛僖,在塔山战斗中也是好样的!六天六夜的鏖战,前沿阵地的电话线在敌轰炸中屡屡寸断,接线员接连牺牲,只有靠团部的侦察通信员不断地穿梭各前沿阵地,传达着各种命令。残酷的战斗,使许多战友牺牲在传令路上,而小战士佟盛僖毫不畏惧,以其机灵的身姿和动作,多次往返炮火连天的前沿阵地,出色地完成任务。
战斗最为激烈的13日下午4点,佟盛僖受命在白台山主峰南侧半山腰的团观察所进行战场动态观察,忽然敌机多架,又窜至白台山6号阵地进行扫射轰炸。一发炸弹,发出一声刺耳的长啸,轰的一下就炸到团观察所左侧仅三米的地方。巨大的爆炸气浪和飞射起的石块土团,一下把佟盛僖击倒,观察所也被炸塌,小战士佟盛僖被重重地压在石土中……
当战友们把佟盛僖从石土中扒出来,他整个头脸都是血:头皮被炸开裂,左耳膜穿孔出血,鼻腔出血,且昏迷不醒。战友们急忙把他抬到白台山山后的战地救护所抢救。医护人员赶忙为他清理头部的泥血和对创口消毒、包扎。
佟盛僖苏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的耳朵、鼻孔都被塞堵上了药棉,脑袋也缠满了白纱布。医护人员正忙着把他抬上担架往后方医院送。而我们的小战士佟盛僖不肯去,倔犟地翻下担架,坚决要重返参战,他说他不能离开阵地,他要继续战斗,为他的小叔叔报仇!
就这样,这个满头缠着纱布、耳鼻都塞着药棉,脸部青肿的战士,又返回了他的战位继续战斗……
这就是我们的战士,与对面用筐筐分发的大洋刺激而上战场国民党兵,完全成鲜明的对比。这场六天六夜的塔山之战,成了佟盛僖和父亲这些塔山老兵一生最刻骨铭心的战斗。佟家两辈三人同上战场,一走多年,生死不明。佟盛僖的奶奶竟然哭瞎了眼睛。
解放后,佟盛僖终于得以回家探亲,带回的竟是两张烈士证书!一趟回家,满是泪啊!由于战事紧急,部队南方追敌转战千里,堂兄佟盛春烈士身葬何处,至今不知。而小叔叔佟兆环牺牲后究竟葬在了哪里,也没有确切的地点。好在后来佟盛僖和他的女儿佟玉凤,终于在塔山阻击战烈士陵园合葬墓前的700多名烈士名单碑上,找到了佟兆环烈士的英名!
塔山不会忘记,这同上战场的佟家两辈三位英雄,他们用生命书写了感天动地的故事!新中国不会忘记,那五星国旗的红色中,有这满族佟家叔侄三人洒下的青春热血!
7.两个传奇英雄只身擒众敌
在当年塔山战场,不仅有一家两辈多人同在一个阵地上鏖战的感人战斗事例;还有两位身世和战斗事迹颇为相像的人民功臣,在塔山战场上创造了名垂军史的奇迹。
这两位塔山战斗英雄,一个叫“毛金奎”,是36团二连十班的战士;一个叫“卜凤刚”,是34团一连一班副班长。
非常有意思的是,塔山战斗英雄毛金奎,真名叫“毛金波”;他是冒了哥哥“毛金奎”的名字参的军;而恰巧的是,塔山另一位战斗英雄卜凤刚,真名叫“卜凤殿”,他也是冒了哥哥“卜凤刚”的名字参的军!
更巧的是,两位战斗英雄,又同时在塔山战场上以惊人的胆量,一个是只身闯入敌营,抓获并俘虏了45名敌人;另一个也是只身前出敌阵,瓦解和俘虏了124名敌人!他们成就了塔山阻击战中的两个奇迹;他们成为塔山阻击战的两位“传奇英雄”。
36团的战斗英雄毛金奎,本名毛金波。辽宁本溪人。当年日寇把持下的本溪煤矿,被称为中国版的奧辛维斯集中营。在矿中关押并强迫劳动的劳工中,有不少是被日寇称为“特殊工人”的八路军、新四军战俘和一些国民党战俘。1945年8月15日,日寇投降。消息传开,中国工人群情激昂。在矿工中的八路军、新四军战俘中的共产党员鼓动下,本溪煤矿工人发动了“特殊工人暴动”。
经常被日伪强派劳役去煤矿打杂的毛金波和哥哥毛金奎,毅然参加了这场工人暴动,并直接参与了摧毁本溪日本警察署和奔袭南芬露天铁矿的日伪警察和宪兵的战斗。
暴动成功后,工人们组成了 “工人纠察大队”,在收缴铁路警察和煤铁公司枪支千余支后,被改编为冀察热辽军区16军分区21旅62团。就在部队改编前后混乱时,毛金奎、毛金波哥俩阴差阳错失去了联系。
在部队改编开始点名时,毛金波仍然没看见哥哥身影。当听到先点到哥哥“毛金奎”时,弟弟毛金波脱口喊道:“到”!并被随后编分到班、记名写入部队花名册中。此后多次点名毛金奎时,他都喊着“到”,期盼着哥哥能回来。但是直到部队开拔,哥哥依然没有出现。就这样,23岁的毛金波以哥哥毛金奎的名字,正式参加了人民军队。
而34团的战斗英雄卜凤刚,本名卜凤殿,是一名蒙古族小伙儿,辽宁岫岩大汤沟古石村人。卜家兄弟二人,哥哥名叫卜凤刚,弟弟卜凤殿比哥哥小两岁。
家乡解放后,1947年春,年仅16岁的卜凤殿想报名参加解放军,但却因为年龄还差两岁,未能如愿。几个月后,卜凤殿又去报名,这次他想出一招:借用哥哥名字。区上查看户口,见“卜凤刚”年龄符合,就批准了。于是冒用哥哥姓名的卜凤殿顺利参军。成为东北民主联军第四纵队12师34团的战士。入伍后,一直就用着哥哥卜凤刚的名字。
有趣的是,塔山战斗中,两个弟弟都成了战斗英雄;而解放后,两个哥哥也都没有改名,于是两位“毛金奎”和两位“卜凤刚”的传奇故事,成为了各自当地和家族的一段佳话。
那是塔山阻击战最为激烈和残酷的第四天——10月13日。36团坚守的白台山七号阵地在这一天,打垮了敌人两个师的进攻。
我们的父辈不仅仅是顽强地坚守阵地,还经常主动出击,以攻为守,消灭敌人,瓦解敌人斗志。13日下午,四纵12师的江燮元师长命令36团二、九两个连从七号阵地向南面敌人盘踞的刘家屯出击;命令36团西侧的35团以两个连向常家沟以南出击,绕到敌人背后,与36团从东西两个方向夹击当前之敌!
1948年10月13日下午,突袭战斗打响。36团二连在张克升营长指挥下,三个排分头迅猛插到常家沟东面的刘家屯,突然出现在正集结准备攻打我军白台山七号阵地的敌人身旁,打得敌人懵了圈,死伤无数,同时发现并捣毁了敌一个团级指挥所。这意外打击,一举将敌62军两个师的指挥系统完全打乱。
二连十班战士毛金奎人高马大,号称“毛大胆”!看他手持冲锋枪一路勇猛向前,边冲边打。因跑的快,他率先冲进刘家屯的一条街,猛然看见前面一个院子闪出一抱着报话机、抹头向东逃窜的敌军官。毛金奎大步追赶并用枪口指着断喝:“往哪跑,你再跑就钉死你!”
敌军官被突如其来的呵斥,和这近一米八的大块头吓得呆住了,两腿不停地发抖,慌忙中把手抱着的报话机交给了毛金奎。毛金奎不认识这是啥玩儿应,以为是电话机,便背在肩上,扯着这敌官的脖领,继续向东冲。忽然,在屯东头的一个大院门口,他看见院里有一大群正不知所措的敌兵!
毛金奎身现院门口,只见这群惊慌的敌人正把所有枪口对着他!千钧一发,狭路相逢勇者胜!毛金奎临危不惧,并无躲闪,而是拎着敌军官的脖领,迎着一面黑洞洞的枪口就直闯进院里来!人高胆大的英雄毛金奎,首先在气势上就压着一群敌人抬不起头。
瞧他,一手继续拎着敌官脖领,一手将挂在身上的冲锋枪口死死抵住敌官的脑袋大喝道:“都把枪给我放下,老实点!你们全被包围了,谁敢不听命,就先打死他。这里枪一响,你们谁也别想活”!
敌官这时已吓得汗流满面,也急得拖着哭腔命令:“交枪,快、快交枪,我们投降,投降”!这群敌兵见这阵势,和听见外面不断传来的枪声、喊杀声,心理完全崩溃了,纷纷将枪扔在了地上。
毛金奎命令所有人卸掉枪栓,交由一个人脱掉罩衣兜着,完后拎着空枪列队。这群敌人成了俘虏,被毛金奎押着走出院子,与后赶上来的战友们汇合。
好家伙,数数拢共有45名俘虏!真够胆儿大、也真够玄的,毛金奎只身一人就抓获了这么多俘虏,还缴获了报话机一台、枪40多枝!
毛金奎因此战场荣立大功。今天,塔山阻击战纪念馆的战斗英雄功勋榜上,还列着英雄毛金奎的大名,展柜里,还陈列着英雄毛金奎业已斑驳的立功喜报。
而再看看另一位战斗英雄、34团的副班长卜凤刚。那是1948年10月15日,锦州总攻已经开始。塔山这边援锦被阻的敌人急疯了,拼命地驱使成团、成营的士兵,像没头的苍蝇,在我强大火力网前乱窜。
敌独95师284团的一个营,被我炮火前、后两面压制,只能猬集在饮马河北岸我铁丝网外和一高坎下的开阔地里,进退都不得。
敌人就在塔山堡阵地前沿陷于困境。一营副营长鲍仁川一看机会来了,便组织部队喊话攻心,动员敌人放下武器。几位战士前出喊话,接连都被敌人开枪打到。鲍仁川怒火中烧,紧攥拳头,咬了咬牙,向卧姿警戒的战士们大喊,“谁敢再去对敌喊话?”
一连一排一班的副班长、共产党员卜凤刚嚯地站了起来,大声应道:“我敢,我去!”。鲍仁川话语短促而坚决:“好,机灵点!机枪,火力掩护”!
紧要关头,没有豪言壮语,只有决绝的行动!英雄卜凤刚为了行动方便,决定不带枪,而是快速往腰里别了8枚全都揭开盖儿的手榴弹,还另拿着一枚手指套上拉火环的手榴弹,就视死如归地跃出战壕,向敌人冲去!
卜凤刚猫着腰,机警地左突右拐,利用地形掩护,以熟练的战术动作,很快贴近敌群,高举手榴弹突然出现在离国民党军很近的土坎下,凛然喝道:“交枪不杀,俺们优待俘虏!”猬集一团的敌人吓得一愣,话音刚落,一挺敌机枪突然向卜凤刚开火,只见卜凤刚一个翻滚,同时将手中的手榴弹投出,机枪顿时被炸哑,壕沟里离得近的敌人,也被炸得血肉横飞、鬼哭狼嚎!
卜凤刚就势又抽出一颗手榴弹,作出再次投掷的准备,并再次高喊。被炸得蒙头转向中,一个敌兵吓得率先扔下了枪,高举帽子就向卜凤刚跑来。可一个顽固的军官却躲在一块大石头背后,“叭”的就是一冷枪,子弹从卜凤刚耳边“嗖”地擦过,好玄!
卜凤刚紧握手榴弹,冒死向前,继续对敌人高喊道:“锦州已被打下来啦!活捉了你们6、7万人!你们要放聪明点!只要缴枪,人民会欢迎你们的!快缴枪!不然咱就同归于尽”!
喊话间,卜凤刚把刚投降过来的士兵拉到身边,让他接着喊:“弟兄们,别打了,锦州已经没啦,抗着还有啥劲儿?咱们快交枪,给自己留条后路吧”!
终于,敌群出现了骚动,有白布在晃动。咱这位浑身别满手榴弹、决死拼命的英雄卜凤刚,以他那种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和给出路的喊话,直接击溃了这群敌人最后的心理防线,纷纷放下了武器,前来投降!
接应的战友赶了上来,上百名敌人乖乖投降了!数数看,英雄卜凤刚只身瓦解的,竟然是吹嘘从没打过败仗、从没丢过一挺机枪的“赵子龙师”里的,还是号称“钢铁团”主力284团的营长以下124名官兵!
战斗英雄卜凤刚只身瓦解敌王牌独95师两个编制连的事迹,迅速传遍了整个塔山战场,极大地鼓舞了战士们的斗志。我们这位蒙古族英雄卜凤刚,为此荣立特等功,并荣获了毛泽东奖章!
毛金奎和卜凤刚两位恰巧都是顶替哥哥名字参军,都凭借超人的勇气,在塔山战场上创造只身擒获和瓦解众多敌人的战绩,成为传奇,令人敬佩。这就是毛泽东的战士,勇猛无敌!
在塔山阻击战胜利70周年的日子里,英雄毛金奎的儿子毛建凯,替父亲重返当年的战场白台山七号阵地和抓俘虏的刘家屯。站在屯子的东头,遥想当年父亲勇猛擒敌的身姿,毛建凯万千感慨。他在心里对已经伴葬在塔山烈士陵园的父亲一遍遍说:“爸爸,我终于替你返回了您一生梦魂萦绕的战场,您安息吧,塔山精神,永存!
而在饮马河桥东侧的河床北侧,英雄卜凤刚的儿子卜作林站在了当年父亲只身闯入敌阵,瓦解两个连敌人的历史现场,也是激动不已。他捧着“卜凤刚瓦解敌兵历史现场“的牌子,与众多塔山老战士后代们,共同回忆着父亲卜凤刚70年前在这里创造的令人振奋的历史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