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春秋风雨,旧时光的红歌,也已成为记忆。 我家有本怀远一中百年校庆《荆麓琢璞唱大风》老相片集锦,它详细记录着怀远一中百年师生成长书写华丽篇章陈旧的身影。在这本厚厚的影集中,第三十九页,头版有张大照片,那时的怀远一中叫怀远工农兵中学。照片标题: 怀远县工农兵中学文艺会演“长征组歌”留念,一九七七年元旦。
每当我翻阅这本相册,四十年前脍炙人口的红歌, 仿佛就在眼前,令人思绪万千,浮想联翩,前两排站立54位女生,后两排站在板凳上46位男生,这是整整100人的集体大合唱,两位指导女老师分旁而立。记忆把我带回到那个激情燃烧的岁月,那是我人生最难忘却的时代烙印,也是我人生所唱最难忘的一组歌。
不由让我想起上世纪76年的冬天。我们初二年级六个班,每个班各选出十多名男女同学,班主任选同学讲究的很呢,矮不行,高不行,都是班级里相应的人面子,方可入选。才华横溢的陈家秀教师,把经过挑选的男女同学,集中到学校大礼堂,大礼堂古朴典雅,中西合璧,南高北低,形成坡度,礼堂中间有两排圆形柱子,北墙是舞台。同学们分男女两队,站立礼堂中间,陈老师居高临下,调兵遣将,要选领唱和指挥演员了,同学们都把头伸的像小燕子一样, 渴望得到老师的“提拔”,陈老师独具慧眼,挑了个全校师生公认的校花崔玲,又挑了个棱角分明,一表人才有男子汉气质的秦小明做领(颂)唱,舞台指挥女生,是陈老师班级得意门生张晶培同学,印象中这位女生身材高挑,眼睛大大的,忽闪忽闪会放出光来,大眼睛上面两道柳叶剑眉,无需刻意化妆,天成自然。
老师又给了同学们一个光荣的任务,去借军装,有军衣、军帽、红领章、五角红星、军皮带、军鞋,那是个火红的年代,同学们年纪虽小,志气可高扬了,争先恐后,不甘落伍。通过各种途径从头到脚武装起来。
粮草已行,鞍马齐备,齐装待发,只欠东风。正当同学们焦急等待老师开始教歌的时候,陈老师可没焦急,而是反复给同学们说起红军长征的故事以及长征组歌的历史背景和意义。她动之以情地告诉同学们:那时,红军很苦,饥寒交迫,衣不遮体,食不裹腹,敌人前堵后追,欲置红军于死地。红军过雪山草地时,没吃的就吃草根、树皮、野菜、皮带。天当房,地当床,野菜野果当干粮。红军战士走着走着,就永远地倒下了,大批铁血儿女的英魂与雪山、草地、沼泽日月同辉。
就是在这种艰苦的困境中,在毛主席英明领导下,克服重重困难,红军终于爬过了雪山,蹚过了草地,红二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胜利会师,完成了伟大的历史性转折 。陈老师说唱红歌要采用情感迁移法,去领悟波澜壮阔的历史画面, 并反复讲解毛主席用兵真如神的精彩故事,红军战士如钢铁的意志如画面一般展现在眼前。长征从《告别》《四渡赤水出奇兵》再到《大会师》共十首红歌。每一首红歌都有自己的特色,红歌的时间地点,时空落差,情感抒发,感染力量,都不尽相同,所以要用情唱,用心唱,把嘹亮的歌声带到烽火战斗中去。让我们从思想认识上,理解长征历史丰碑,对敌人要充满无产阶级刻骨的仇恨,对红军战士要满怀大无畏无限的热爱。歌曲该缓慢忧伤时,一定要像小溪流水一样细细流淌,声调要充满沧桑悲悯之情,该奔放时,一定要气沉丹田,精神焕发,激情澎湃,斗志昂扬。
每天放学时,陈老师身背手风琴,郑老师一字一句带领我们唱,红歌百声齐鸣,声震如虹,气势磅礴,曲曲红歌从大礼堂里悠扬的飘洒出来,红歌在校园内外天空中久久回荡。经老师们亲手教授,反复演练,同学们悟性很高,半月余,每位同学都能够熟练掌握红歌的全部歌曲。学校开始组织会演了,初中的《长征组歌》和高年级的《黄河大合唱》在大礼堂进行了公演PK。全校师生被精彩的演出震撼了,雷鸣般的掌声潮起潮落。
寒冷的冬天,马不停踢,老师们又带领同学们到近郊的靠山村慰问村民们,台下男女老幼里三层外三层黑压压的一大片。寒气扑人,雪花飞舞,同学们迎风而立,小脸蛋被冻的红扑扑的。没叫一声苦,没喊一声累,想想红军二万五,这点苦累算个啥?把首首歌曲融化在片片雪花中。歌声感动的百姓们直揉眼角。印象较深的, 特别是唱到第四首四渡赤水出奇兵 : 横断山 ,路难行, 天如火, 水似银, 亲人送水来解渴 ,军民鱼水一家人。 横断山 , 路难行 ,敌重兵, 压黔境 ,战士双脚走天下 ,四渡赤水出奇兵 ,乌江天险重飞渡, 兵临贵阳逼昆明 ,敌人弃甲丢烟枪, 我军乘胜赶路程, 调虎离山袭金沙, 毛主席用兵真如神。同学们唱的可带劲了,犹如身临其境,把悠扬的歌声,把身上的爆发力,完全融入到那场战火纷飞硝烟弥漫的战场上。
几年前的春节,同学聚会把陈老师盛邀到了酒店。同学很有心,复印几十张长征组歌片段,分发与众,在陈老师的领唱下,大家重温旧梦,一起唱响了长征组歌。寒冷的冬天,歌声陪伴着我们度过一段温暖充满激情的时光。陈老师和我说,当时排演长征组歌时,连省歌舞团的领导,都没有想到一个中学年轻女教师,敢组织排演气贯长虹的大型长征组歌,直竖大拇指赞不绝口:佩服!佩服!!
人生如梦,岁月无情。这组红歌带我人生走过许多年,也走过许多路。每当我生命中遇到曲折和困难时,红歌在耳边就轻轻奏起,浑身就充满无穷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