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是植物没问题,但在古诗文中扶桑更多的代表太阳。

作为植物扶桑也叫佛槿、朱槿、佛桑、大红花、赤槿等,就是一种开大红花的植物。和太阳一个颜色,我是说过去,现在扶桑花的颜色很多,都是培育出来的新品种。

扶桑原本是作为太阳的栖息地存在的,比如《山海经·海外东经》说的:“汤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齿北。”

《山海经·大荒东经》也说:“大荒之中,有山名曰孽摇頵羝。上有扶木,柱三百里,其叶如芥。有谷曰温源谷。汤谷上有扶木,一日方至,一日方出,皆载于乌。”

汤谷上的“扶木”就是说的扶桑。

扶桑为什么叫扶桑,《海内十洲记·带洲》是这样说的:“多生林木,叶如桑。又有椹,树长者二千丈,大二千余围。树两两同根偶生,更相依倚,是以名为扶桑也。”

自从太阳从扶桑树上升起之后,扶桑就指代太阳了,不仅如此,我们的先人还把太阳升起的东方称为扶桑国。

《梁书·诸夷传·扶桑国》就说:“扶桑在大汉国东二万余里,地在中国之东,其土多扶桑木,故以为名。”从介绍看显然不是也称扶桑的日本国。日本称扶桑国是从唐朝开始的。晚唐诗人韦庄《送日本国僧敬龙归》这样描述:“扶桑已在渺茫中,家在扶桑东更东。”

我很喜欢唐代诗人刘叉写的《偶书》

日出扶桑一丈高,人间万事细如毛。

野夫怒见不平处,磨损胸中万古刀。

太阳从扶桑树上升起时,人间多如牛毛的万事就开始产生。我这个野夫面对不平事,怒从心头起,想要灭掉人间不平事,但不平事太多了,把我抗争的“万古刀”都磨损了。

一看就是任侠好义的人,《唐才子传》就介绍说,他在少年时期:“尚义行侠,旁观切齿,因被酒杀人亡命,会赦乃出,更改志从学。”

这样的万丈豪情让人荡气回肠,虽然最终是“磨损胸中万古刀”,但毕竟是“野夫怒见不平处”,只要有那“日出扶桑一丈高”,我们心中的明灯就不灭。

更后世的李时珍描述植物扶桑这样说:“东海日出处有扶桑树。此花光艳照日,其叶似桑,因以比之。后人讹为佛桑,乃木槿别种,故日及诸名亦与之同。”

这个木槿别种毕竟是木槿别种,有不一样的地方,木槿也称舜华,就是朝开夕落,但扶桑不是,开多久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早晚之间。

宋代一位叫张俞的诗人写过一首《朱槿花》

风雨无人弄晚芳,野桥千树斗红房。

朝荣暮落成何事,可笑纷华不久长。

看他描述的样子应该是木槿,为什么起名朱槿就不知道了。

还是看宋词中的扶桑吧,不多只有一处,或者我只找到一处。就是贺铸的《行路难》。

缚虎手。悬河口。车如鸡栖马如狗。白纶巾。扑黄尘。不知我辈,可是蓬蒿人。衰兰送客咸阳道。天若有情天亦老。作雷颠。不论钱。谁问旗亭,美酒斗十千。

酌大斗。更为寿。青鬓常青古无有。笑嫣然。舞翩然。当垆秦女,十五语如弦。遗音能记秋风曲。事去千年犹恨促。揽流光。系扶桑。争奈愁来,一日却为长。

贺铸已经多次提到就不再说人家的丑以及文章的俊了。

此篇我喜欢。

我力大无穷,口若悬河,但车马却极为简陋。我就是高洁的隐士,就是居住在田舍的蓬蒿人。但我的志向高洁,效仿的是鄙薄金钱的雷义。那情势自是天若有情天亦老,李白斗酒诗百篇。

大口喝酒,恣意纵横,青丝常在古来就没有。当垆沽酒的秦女笑的美,舞的更美,十五岁的年纪琴艺高超,能把汉武帝的《秋风辞》“欢乐极兮哀情多,少壮几时兮奈老何。”诠释的如此到位。此事已经过去千年了,但曲犹在耳。我想揽住时光,把扶桑——太阳系住,但怎奈何忧愁就是一日在都嫌它长。

希望留住时光的感叹从古至今就没少过。但贺铸想要系住扶桑——太阳,留住青春,却又怕一日的愁绪,凭增了生活的纠结,无奈。

没想到扶桑是这样在宋朝生长的。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