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与明光“打狗司令” 的交往

  有一天,听讲张台五队来个唱大书的,晚上开唱。晚饭后,我们跟着社员到张台五队去听书。

  文化大革命一开始,对所谓“封,资,修”的东西抓得紧,农村没什么娱乐生活,对民间唱古书的也就松了。

  队里一些爱听书的人常出外联系。队里给唱书人一些粮食,书唱到中段一停,再收些粮食,换成钱也够糊的了。

  一个庄上有唱书的,四周八邻队的人都跟去听。

  在庄边树林下,一块空地上挂着两盏马燈,摆着一个唱书的大鼓。旁边坐着一个人,原来是明光的“小传子”姓吴。

  在明光一开始他是以打狗为生,他打狗是有一套的,用一长木棍棒,一头拴上结实的绳子,绳子另一头打个活结套在棍子上,套上狗后,一拽棍子,狗就逮住了,狗越挣越紧。我们看过他逮过几次狗。明光人调侃他,称他“打狗司令”。他这个绰号当时在明光是有名的。

  他在马灯的灯光下看见我们了,跟我们打招呼:老哥们,来了。

  在明光也认识他,他比我们大好几岁,他这样喊哄我们舒服。那天他唱得是“杨家将”。

  听完后,我们告诉他,我们在张台一,二队,叫他唱完书,有空去玩。同是天涯沦落人,也不问身份文化了。

  他唱了三天后,到了我们队,向我们讨教一些拳术上的问题。他的掌苦练的很硬,掌侧肉已僵化了。二天后,他和我们一起到潘村坐车回明光。

  在快到潘村的公路上,我从路基边找了两块鹅卵石,问他:可能砸开。在队里我看他用手砸砖不费事。他运了两气,第一下没开,第二下碎成三半,我们对他这硬功很佩服。

  回明光后,我们一熟悉,他就经常来找你。一天晚上看完样板戏,我要回家,他又跟上了。我家在老县防疫站院内,走的是汽车站东边小街巷子,当时老水利局也在巷内。

  到了老县水利局门口的路灯下,他又要我教他动作,我就教他武松拷子拳中的“鸳鸯肘”。

  他进拳后,我挡开来拳,一个跨步别住他腿弯,一个击肋将他放倒,主要是讲动作,他很烦。他又叫我再做,我把腿向前一跨,是讲动作的,他先把腿一撤,我的动作没完成。他叫我再做,我知道他的意思是:我能破了。

  其实鸳鸯肘,它是一个连势动作,我叫他再进拳,第一个挎肘是虚,另一侧挎肘是实,一肘把他打在地上。他把我送到路上,要到家了,我叫他回去了。

  第三天,我的师兄大哈(哈锦富)找到我家。讲我把小传子打吐血了。他家叫我去一下,师兄讲明天买一些水果看一下。

  我就答应了。他妈找的年青丈夫叫吴树林,原来是跟明光丁教师练的武术,吴树林绳标,九节鞭打的很好。丁教师去世后,大哈又和我们跟周友君老师学的。

  他家在柴行巷中,第二天,我买了些水果,糕点和大哈到了他家。他家很简陋,土屋,三间两头房。他妈说:过来,我看看是哪个。

  我说:是我。他妈讲:“小传子,过来。是你哈叔的师兄弟,你就叫他小爷吧。你小爷以后有什么事你都给我上。你去买些菜来,留你小爷在这吃饭。”小传子喊我一声“小爷”,就去买菜了。我们在他家吃了一顿中饭。

  一个子女多,贫困,多病体弱的女性,能有这么豪爽与侠气,我只能说了不起。

  我认为不管一个人文化层次多低,多贫穷,只要你觉得够处,就应该和他相交。有些朋友说我交友很杂,各个层面朋友都有。但我喜欢心理简单的朋友,不喜欢内心复杂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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