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在西郊养老院调养的机会,8日下午去这家养老院的二部拜望周质慰和杨从浩两位老人。

  也许做了多年老干部工作使然,见到老人就感觉亲,前一段时间在西郊养老院体验的过程中跟周老和杨老结识,很快就成为好朋友,并互相赠送了各自撰写出版的书,而周老送我的是一套8本《石头吟》,很是贵重。

  老朋友见面格外亲,在周老的房间,跟两位老人聊得特别开心。89岁的周老听力虽有些减弱,但思维非常清晰,尤为健谈。老人说他爱妻2019年1月25日突然去世后,对他打击非常大,身体和精神完全垮了下来,当时就希望早点死,也好跟老伴儿相会。后来孩子说了一句话,“老爸您不能这样,您写了这么多书,能不能给俺妈也写本书。”孩子的一句话,既提醒了他,也让他振作了起来。

  2019年2月初,周老重新坐在电脑前,开始写《相伴六十五一一悼爱妻》书稿。周老说他是流着眼泪一口气写完书稿的,说着从桌子上拿起这本书,便要送给我。当得知周老仅剩两本的时候,我表示拜读后马上送还给周老。

  养老院是读书的最好地方,昨天大半天一口气读完了周老的倾情力作。一早在微信中告知周老,今日下午两点左右去给他还书。

  捧读周老的《相伴六十五一一悼爱妻》,我从如泣如诉的文字中分明感到周老对爱妻真是情深似海,令人敬佩不已。

  书里,周老将他和爱妻初恋时在电影院里第一次执手,马路中间绿化带里第一次亲吻,以及“新婚之夜”、“生下宝宝”、“搬进新居”、“抗争饥饿”、“大难临头”、“下乡八年”,“回城安家”、“三代同堂”、“大连养老”六十五载风雨人生,作了全景式地呈现。而难能可贵的是,周老把他和爱妻的守望相助的故事融入到时代大背景之中,使得这部悲情回忆录升华为“史记”,展现的是整整一代人的坎坷人生、心路历程和精神风貌。

  在本书的“附录”部分,有一篇感人肺腑的“与妻书”。其中有这样两段:

  “你走了,你升仙了,可你走得有些太急,让我和一双儿女一点准备都没有。你最喜欢吃我烧的香菇烧白萝卜,这白萝卜还剩多半截,香菇还剩十来个,还准备继续给你做的时候,你走了,你为什么不吃完再走,这剩下的香菇和白萝卜我做给谁吃呀,你回来吧,我给你烧,吃完了你再走,好吗”

  “你知道你走后,我是怎么活下来的吗?我几乎没有一天不在悲痛哭泣中度过。我还是天天盼着你能回来,跟我说上几句话再走。难道仙境上就这么不通人情吗?”

  也许现在很多人对周老的感情不相信,不理解,其实周老一代人的婚姻就是这样的,他们没有山盟海誓,更少有卿卿我我的时候,他们可能在困苦的生活中有磕磕绊绊的经历,但他们不离不弃、相濡以沫。他们不懂什么叫爱情,但他们有亲情。他们只知道两个人在一起得过一辈子,得互相惦记着牵挂着。

  周老在爱妻突然离去之后的悲痛表现,其实也是老一代人的共同表现。铁岭老干部活动中心的同志都会记得,曾经有一对老干部,他俩每天出双入对,而且是手牵手到活动中心参加活动。他们老夫妻俩的恩爱表现,让我们工作人员好生羡慕。谁知,马克思先把女老干部招回去了。自这位女老干部被招走之后,那位男老干部再没有到活动中心,整天抱着爱妻的遗像哭,很快又住进了医院,还把爱妻的遗像挂到病床的墙上,再没从医院出来,很快便追爱妻而去。

  好在周老在几个月之后,慢慢调整了过来。住在西郊养老院的周老每天练书法、在电脑上写文章,还常常拉二胡,跟老哥们喝点小酒,对对诗,很快乐。他说他不是一个人在享受幸福晚年,还有爱妻一份。爱妻托梦告诉他,要好好活几年再去找她。

  死者长已矣,存者且偷生。这是鲁迅时代的无奈。欣逢盛世的老人们,不仅要好好活着,还要活出精彩。

  衷心祝福周老心如少年,寿比南山!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