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子陵是历史上很有名的主。他的有名,竟然与“钓鱼”这个非主流的行当,有关。古往今来,钓徒何其多,偏偏这行当,竟生生出了两个大师级的人物。一个是子牙兄,用直钩,钓得周文王,大呼天下奇才,真牛B。另一个,就是这厮,严子陵,不分春秋冬夏,穿一袭羊皮大衣,在江边钓鱼摆摆。冬天嘛,还可用常理度之,是挡风御雪。那夏天呢?又不是东汉的“不一样挑战”,自家钓自家的傻白鲢,没必要弄得如此怪异吧?没料到,此等另类“钓鱼法”,越传越远,终于让高高在上的光武帝刘秀知道了。刘秀一翻同门贴,嗨,这厮不是咱的同门吗?国家新创之际,正需要此等人才来扎场啊,快快替朕传来。


    子陵很雷人,你刘秀小儿呼之,我就来吗?不来!刘秀很渴求,一次不来,再次亲切地招之唤之。如此几番呼之推之后,子陵却不过情面,只得老实来到金銮殿上,见到了亲爱的学长加皇上。并且,据后宫的真娘娘称,二人见面后,很亲密,晚上,两个大男人,居然没有底线,还同床共眠呢。这还没完,还有更猛的料,在后面的炒锅内,炒得有声有色,说那个挨千刀的子陵,一只臭脚,还不老实地搭在了皇上的“龙腹”上,那个不雅啊,比曝光的官员“艳照门”,还活色生香。
   

    什么跟什么啊,简直就是无厘头嘛。朋友再好,也无须两个大男人同睡,免得后人有“同志”之嫌。更何况,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而另一个,就一甩钩撒网之徒,何必要用国士的规格,招之而待之呢?隐隐的,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那就是作秀。而“秀场”的总指挥,极有可能,就是刘秀。刘秀命令子陵同学,天天到江边钓鱼,并且四季不变地要穿上羊皮大衣.羊皮大衣,是这出戏最重要也最蹩脚的道具,就像子牙兄用的直钩一样,缺之,无法成戏。试想,明星如果没有了那层耀眼的光环,隔壁的,不管是老王还是小王,辣块妈妈的,哪个感兴趣?道具,神一般的道具,万能的道具。
   

  子陵同学很听话,每天在江边朝九晚五,按时钓鱼。微信有人转,日志有人赞,很快,不走寻常路的子陵,红遍东汉。刘秀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否则,热脸贴冷屁,如何炒得热?有了这个大众异乎寻常的关注点后,下面的,就好按设计的文案,指令性地进行火烹油炸了。先是上点“三顾茅庐”的故弄玄虚,再加点“同窗也同睡”的花椒,不上东汉的头条,哪才是真正的没天理。
   

    子陵最后还是离开了京城,真正“钓鱼”去了。说穿了,此番炒作,二人都有利,赚得盆满钵满.刘学长得了“求贤若渴,礼贤下士”的美名,而严同学也得了不少,御用的金牌钓徒,天字号的高士,试问之,天下哪一座鱼塘,不是严同学的池中物呢?
   

    这样的东汉“无间道”,难怪后人没有微词。这不,早上起来就喝了两杯的李白,见此,不禁口吐莲花,妙语连珠:说得闹热,搭个飞白,严子陵的事,我晓得.什么高士如雪,扯淡,“只因天子诏书晚,不是严君爱钓鱼”。这个李居士,说话却一点也不居士,很大胆,很直接,他的矛头,直指刘学长,根本不给神授的君王,留一丝情面.诗仙就是诗仙,后人很难学会,原因在于,多少人敢如此真放?入木三分,还要夹枪带棒,乖乖个乐,厉害。
   

    过了N年后,另一个人,明代的王世贞老师,又来给子陵同学下评语了。这王老师,古文学得通透,评语下得那叫一个简洁,就八个字:渭水钓利,桐江钓名。这老师,八磅的水瓶,骂人,都不带一个肮字,高,实在是高.还没完呢,更有好事者,暗讽子陵,给了如下的差评:“一袭羊裘便有心,虚名传诵到如今。当时若着蓑衣去,烟水茫茫何处寻。”是啊,子陵同学,当时如果汝真能“挥手自兹去”,又何来人前人后,任人评说呢?
   

    有差评就有优评,否则,子陵同学的钓鱼事件,不可能有这么火.宋三百年第一智者范仲淹,就很兄弟伙,替子陵同学,打了一回赞助拳,他说:“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这评语下得,四星加一星,完美得像五星.另一个诗人范成大,跟风,对子陵同学,也优评有加:谁似当年严君,故人龙衮,独抱羊裘宿。试把渔竿都掉了,百种千般拘束。
   

    是笑傲江湖的真名士,还是欺名盗世的“岳不群”,子陵同学啊,哪一张面孔,是真正的你?话说,有一士人,夜过严祠,留字其上,诗云:君为名利隐,吾为名利来。羞见先生面,夜半过钓台。果真如此吗?我只想轻轻地一问元芳:李兄,你又如何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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