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大革命初期,1966年五,六月份后,我们接到学校发出的停课通知。

  离开了学习与生活了二年的嘉山县管店初级中学(今明光市管店中学)。回到家中,参加了明光镇北大街居委会的社会活动,街道当时指派汤昆明先生负责回家的知识青年工作。

  到明光三界刨树洞活动是街道居委会叫汤昆明带队领我们去的,是个难忘的回忆。

  街道还叫我们到关庙巷里的李老太(当时称地主分子,监督对象,后知道,此人是李淑娴的母亲,李淑娴的丈夫叫方励之)家盘查。街道上还叫我们到,当时住在明光拘留所墙(旧址)外,一个耐火厂工人家盘查,盘查中,得知他姐姐跟汪道涵参加革命,后嫁给中央领导干部林伯渠,当时文化大革命中他家也是审查对象,我们知道后,也走个过场。

  街道又组织我们停课返家学生到明光东五里墩生产队,帮助生产队栽秧。

  一天上午,街道来人到秧田里通知,学生要参加革命大串联活动,把我们都放回家准备行装。

  我回家,向我母亲说了,我母亲说:跟你爸讲一声。

  我爸原在安徽省嘉山县人民医院,当时下在司巷公社卫生院,响应中央号召“送医,送药到农村去”,下农村搞巡回医疗活动。我坐上乡镇公交汽车,找到我爸讲了中央叫我们去串联,我爸同意了。我在司巷卫生院跟我爸,睡了一夜,第二天回了明光。

  毛主席经常在天安门广场接见红卫兵,全国红卫兵象潮水一样涌向首都北京,接受毛主席的检阅。

  我和两个同学商量好先到上海去,上海也是文化大革命发起的地方(当时,上海纺织厂工人王洪文带领造反派的工人们,在昆山安亭卧轨,上北京。)。

  嘉山县学生串联接待站,是在嘉山县老粮食局内,老县委会(后为明光市政府旧址)向西。

  看到许多外地串联的学生在那里吃饭,住宿。我们也在那里办了到外地串联的介绍证明。

  明光火车站当时在大马路西头,老县工会,水上派出所,老三八旅社都在那一片。

  明光当是一个津浦线上,蚌埠到南京的中途小站。当时,车站候车室是日本人留下的铁皮顶的房子,房子北面有一个日本人盖的带射击孔的碉堡。

  我们在车站月台上焦急地等待着,这时来了一辆到上海的客车,我们赶紧从窗户爬进去。车厢里行李架上,座位底下都躺着人。我们站了一会,就坐在走道上。

  一个穿黄军装的北京女学生唱了一首毛主席语录歌曲,是用新疆调谱的曲。

  歌词是:“领导我们事业的核心力量是中国共产党,指导我们思想的理论基础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亚夏,亚夏毛主席,亚夏共产党,亚夏毛主席哎-哎,哎,哎,亚夏共产党!”

  亚夏是万岁的意思,这首歌我现在还在怀念着它。

  车走走停停,夜里两点多到了南京浦口码头,当时长江大桥还没有建成,是用轮渡分段把列车送到江南的。

  我们是在第二天中午到了上海。

  被接待站分到上海黄阪南路一个招待所,人很多,都睡在地上。招待所给每人一个纪念章。

  红卫兵坐公交车是不要钱的。那时还有有轨电车,哐噹,哐噹的。

  我们参观了第一届中国共产党代表大会会址。游览了外滩,南京路等地方。那时上海没有多少高大建筑,最高就是24层的国际饭店。

  大多是老式里弄住房,胡同很窄小,胡同边下水道上砌两堵一米五,六的砖墙,男人就可以在里解手了。

  当时,我抽空去看了在上海工作的我老舅,记得他住在一个小阁楼上,空间很小,我老舅留我吃了一顿饭,喝的是黄酒,下午把我送到一个公交站。

  有人告诉我们,凭介绍信到一个接待站就给一个纪念章。临走时,我也有五个了。

  原来,我们在招待所登记是坐大轮到大连的,再由大连到北京。有人讲海上浪大会晕船,当时船票没下来,我们又改乘火车。

  当时,上海火车站广场上,用毛竹搭了许多棚子,中间用苇席隔着,供串联学生等车用。我们在那里等了一天多,第二天下午三点多,轮到我们这棚人上车,大家拿着行李慌乱地向列车跑去。上了车才安下心来。

  夜里十点多车还没开,车里几个学生代表到车站交涉。夜里四点才向北驶去,谁知到了安亭(昆山的一个小车站,当时,王洪文带领上海的造反派,在此卧轨,上北京。造成了震惊全国的“安亭事件)又停了。过几小时,开了一会。

  到了上午九点又在常州停了。站台上有人卖水,一个纪念章也可以换一杯水。我用一个纪念章换了一杯水,分开喝了。

  下午四点,列车起动,一路没停,到了南京,到了南京车不开了。叫我们换乘另一辆列车。在轮渡上,我们商量如果车在明光停就回家。

  深夜,火车在明光站停了,我们从窗户翻下,回到了第一次远行归来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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