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5点,单位微信群就响起了嘀嘀声:“8点,志愿者结合!”我腾地跳下床,扯开窗帘,东方的天空已经掀出一道明亮的裂口。“又是一个大热天!”我的后背冒出了汗珠。


      对炎热“发怵”,归于这次突袭扬州的疫情。7月下旬,去年曾经偃旗息鼓的新冠病毒卷土重来,短短几天,扬州就沦为“重灾区”。至7月29日,我所在的一百多人的单位就有二十多人因出差途经禄口机场、小区发现确诊或密接病例,而被隔离或封控。疫情就是命令,30日,除必要值班人员外,其余人员全部转为志愿者,奔赴抗疫战场。1.jpg


       这一天,正值全市第一轮核酸检测,中午11点,我随小组奉命前往一个检测点维持秩序。此时,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大地,目测地表温度不会低于40℃。而来势   的病毒,让我们不得不“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刚开始,套上连体防护服、乳胶手套,戴上防护面罩、N95口罩,我还有点小自豪:“去年只在武汉战疫里见过这身装扮,今年咱也算是战疫‘先锋’啦!”可走到室外,指挥排队、帮助扫码仅仅半小时,不透气的防护服里就像是燃起了火炉,我的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手套更是与手指沾在了一起。


      幸亏搭班的同事小帅哥很“绅士”,让我进屋休息一会儿,他帮我临时顶着岗。我脑袋晕晕地奔进屋,卸下口罩,拉开防护服拉链,旁边立刻有人叫了起来:“呀,你的脸这么红,当心中暑,赶快喝水!”

 

       我顾不得湿透的衣服,咕咚咕咚仰脖灌下一大杯水,着火般的身体总算舒服了一些。我靠在椅子上,大口喘气。但几分钟后,因不忍小帅哥受苦,我又穿戴齐整冲进了烈日下。2.jpg

       如此轮换着稍作休息,我和搭班的帅哥终于熬过了三个小时。脱下手套时,我俩的手已经被汗水泡得皱如树皮。


       有了这一次的“惊悚”经历,我开始寻思,需要更长时间待在防护服里的医务人员是如何防暑的呢?经过观察,我发现他们常常会在后脑勺绑个冰袋。可这样的“福利”焉能人皆有之,两天后,全城第二次核酸检测,我努力压着呯呯跳的“小心脏”,再次穿上防护服,坚守战场三小时。


     昨天,也就是被微信叫醒的这个早晨,老天爷没有丝毫松懈的迹象,所以我的“小心脏”又开始砰砰跳了。但到了目的地——一所学校的操场,可能是由于场地比较开阔、通风良好,我们没被要求穿防护服,只需戴上口罩、面罩和手套!


      只有上过火山的人才能体会清凉的幸福,我顿时有种心花绽放的感觉。而且,前两轮的检测让大多数群众学会了扫码,志愿者的劳动强度减小了许多。可正当我“偷着乐”的时候,一个看上去年过七旬的老头靠近我,苦着脸说:“之前我没做过核酸,我也没智能手机,绿码、黄码啥都没 有,咋办?”3.jpg

天,没做过核酸,就等于阴阳不明!他会是棋牌室的“漏网之鱼”么?他如果携带“隐形病菌”怎么办?而且,我还没穿防护服!


       我的“小心脏”骤然紧张。但脑子告诉我,不能慌,赶紧处置!我扫视四周,寻找有权处置的“领导”,刚好社区主任就在附近。我大步奔过去向她汇报,她略作思考后说,这种情况视作黄码,傍晚时另行检测。


      “测了,别人放心,自己也放心。”老头的脸由苦变喜,我的“小心脏”却无法欢喜。在扬州,因独居、年迈或不掌握网络通讯技能,而对外界信息不敏感的老人,或许不止这一个,他们如何才能应检尽检?如何才能加强自我防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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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战斗”半天的我回到家,先生给我从头到脚喷了一通酒精,并命令我立刻沐浴更衣。“马上还要淌汗,并在一块儿洗!”我笑着回他一句,铺开垫子做起了每日必修的瑜珈。疫情宅家,抑郁和慵懒容易乘虚而入,运动是副解症良药。果然,出了一身大汗之后,我浑身舒爽,这才将先生的命令执行到位。


       深夜,手机里嘀嘀冒出同事的提醒:“鉴于有志愿者被感染,请志愿者回家后,务必立即消毒,高温洗衣!”


       哼,我运动,我强壮,小小病毒,岂能撼我!被窝里,我的“小心脏”满血跳动,仿佛重新出征的鼓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