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个农村出生长大的孩子。小时缠着爷爷他讲故事,闹着爹爹讲当兵的战事,常以旷课为由让俺娘讲《西游记》。小人书是我的最爱,一本《东北山小英雄》看了一篇又一篇……那时就有个不成熟们梦想:长大当个编书的。

  上了学懂事了才知道,会编故事的人叫作家。从此便更加坚定了梦想,当个大作家,让梦想照亮自己。

  上高中时,我是学校油印刊物“石崖山”文学社的社刊成员兼组稿、采风、编辑社刊、与石崖山文学社及校园文友交流学习写稿,这些一想起就让人热血沸腾的往事,就像发生在昨天。

  青春燃烧的岁月很快结束了。1978年的秋天,我回到了我的家乡门家沟大队第二生产小队,成了一个地道的公社社员。生产队期间我继续迷恋心爱的文学,在生产队享有大作家的“盛誉”。受到队里社员和同龄的兄弟姐妹的偏受,仅有的几本《胶东文学》争相传阅,那可是我托我在城里工作的二舅捎回来的,非常珍贵。三年之后,实行了责任制生活渐趋安定。文学梦又时时闪烁在我心里。而我的再度拾笔写作,也与我在分发报刊的一件事相关联。

  8O年代,劳动之余,我义务分管村的报刊信件发放,各种报刊杂志天天从手中传递,我自费也订了几份。闻着油墨的清香,我有了一个冲动。

  自己的文字能力,我觉得需要证明一下,最佳方式,自然是在报刊上发表文章。上世纪80年代,纸媒还是很火的,晚报副刊是文学青年的阵地。我看有两家晚报的影响力、传播力比较大:国家报刊《农民日报》副刊和《省级《农村大众》沃土副刊栏。而且,两家报刊副刊办得都很火以前,我要在央级报纸和省报上发稿,以证明自己,那次我决定试着投国家级《农民日报》。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才开始码这篇稿子:《天涯打I人》。我起的这个标题让读者可能有点不明所以。其实,说白了,打工人的事,就是我们乡下人第一次出门打工的事,出门难,乡下人出门更难。这篇文章写的就是“打工人”。我写得挺快。包括文章修改在内,我花了两个晚上时间。彼时投稿也比以前简单了,就是将写好的稿件从邮局发送到报纸的投稿地址便是。一个信封、八分邮票,三页文字小心放进绿色的邮筒,期盼一个收获的希望。投稿之后,好久没有动静。没有接到编辑的用稿回复,也没收到退稿信。只是天天盼邮递员,又怕听到邮递员的车铃声,一篇稿件而已,值得如此紧张忐忑期盼。

  大约过了二十天了,一九八八年六月二十二日,我快将这件事忘了。一天上午,我刚刚吃过早饭在街上,铃声响起,好友邮递员尹卫星手里拿着一份报纸问我:这上面是你的文章吗?我的心“咚咚”地跳了起来。要说有多激动,肯定谈不上,因为也不是我第一次发稿,但内心还是有一些触动的,毕竟这是第一次在国家级报纸副刊发稿。我将邮递员手中的那份报纸小心翼翼拿起来。《农民日报》八版副刊头条刊“天涯打工人”大标题,下著名刘世俊,占了几乎一个版面。

  这次发稿带来3个“副产品”:一是向家人同事证明了自己的文字能力。能在省报将自己的稿件变成铅字,应该不会再有人认为我的文字不过关了吧。二是我的文学梦又悄悄萌动了。第一次投国家级报纸副刊,而且一投就中,也让我对自己的文字能力再度产生了自信。以后《噓,小声点》也是相继出稿多篇。三是收到稿费一百二十元,在那个年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同事有时也问问稿费多少大洋,开开玩笑让我用稿费请客。我很高兴,也真请了家人和同事——坐客。

  有了这篇《天涯打工人》的投稿成功,我便在《农民日报》《大众日报》《齐鲁晚报》《联合报》《烟台日报》《烟台晚报》等报刊发表作品300多篇。

  有个作家说过:作家也是“手艺人”。除了凤毛麟角的一线名作家,我能很确定地说:任何别的手艺,电工、瓦工、木匠、油漆匠……都比码字挣钱来得容易、轻松。

  我是个农民,一个文学爱好者。就努力做一个可爱的乡下人,一个文学爱好码字者,不埋怨谁,不嘲笑谁,也不羡慕谁,阳光下灿烂,风雨中奔跑,做自己的梦,走自己的路,写自己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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