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快到八一了。每年的八一,老家的战友们都在正常的情况下,都会搞一次战友聚会。

  因为故乡籍当年入伍的几百名战友在四十五年前,也就是一九七六年的十二月份穿上了军装,来到辽西地区驻防的,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第四十军所属各部队复兵役。老乡的战友们相约聚会过建军节,大家都是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的时候,大家一起唱起了“我是一个兵”,嗓子有些沙哑,眼睛有些湿润。战友们时刻都回忆军营里的往事,有说不完的知心话,更多的是回忆不完的军营里的故事。

  我们这群人都是上世纪七十年代末参军的,穿过一样的六五式军装,戴过一样的红五星军帽,扛过一样的枪,吃过一个食堂的饭,睡过一样的木板床,战友情深谊重。虽然过去几十年了,可每当聚会的时候,战友们仍是无话不说,嘻嘻哈哈。这次聚会也一样,就是叙旧,话当年。有人提议,我们今天过八一,每人说一个在连队时的小故事,必须是真实的,讲一个故事喝一杯酒,高兴高兴。大家说,好,有创意,就在这样的气氛中,战友们聚会从开始到结束都在热烈的气氛中进行着。

  老曹,当年是警卫连队通讯员,他的年纪小,长得胖,大家叫小胖子,初中文化,嘴却甜,很逗人。现在人老了,脾性未改,当下,只听他说,我先讲个故事吧,当年,我们新兵刚下连,有一天军司令部的军首长来连队视察训练,连长告诉大家说;“等会儿军首长来时问,同志们好?我们就答:首长好。要有礼貌。” 后来,军首长真的来了,我们夹道欢迎,军首长挥手走过来说;“同志们好!”我们所有战友齐声答;“首长好!”后来,军首长走过来,跟我们一一握手,当他走到我面前,跟我握手时,说了声“小鬼胖啊!”我当时立即敬礼,答道;“首长胖!”把军首长弄得哭笑不得。小胖子反问战友们;“你们还记得这件事情吧?”

  这个故事,当时在警卫连和军直属部队轰动很大,小胖子差点受了处分,我们当然记得,现在听起来,仍然是好笑,差点喷了酒。其实当时来连队的军首长,身体还真是很胖的,所以,也就让小胖子今天的老曹对军首长说了实话。

  老于当年是连队文书,有一天接到电话,说指导员爱人要来连队探亲,他高兴得不得了,拿了个小喇叭做饭堂广播,并擅自告诉炊事班,晚餐时炒了盘猪肝溜丝瓜,亲手端去招待指导员爱人吃。可是事情却在第二天饭堂广播时,向全连作了检讨。这次战友聚会,老于却要“翻案”,并且说其实那有什么,给指导员夫人加个菜算什么违纪?指导员却非要我做检讨,真的是拿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当时真的没有看出来。老于他虽然是这样说,心里却很是怀念老指导员,因为老指导员对他在各方面都十分的关心和照顾。

  第三个故事是老房说的,他说:“我当时最怕深夜紧急集合打背包,因为一但紧急集合,就心慌”。记得有一次夜间,我下岗刚刚回屋躺上床,紧急集合号就响了,班长一跃而起,催我们赶紧打背包全副武装到操场集合。我有些手忙脚乱,打好背包后,却到处找不到军帽,只得光着头参加集合,结果挨了连长的严厉批评。回到屋里,打开背包时,才发现军帽被打进背包里了。气得我差点昏过去了,而且从那以后每次紧急集合,老房就吸取教训,先把帽子戴在头上,然后再开始打背包。

  大家边讲故事边喝酒,喝一杯笑一阵,都十分的开心。当时,有人点我了,说我是个有故事的人,不能不说。我心想,我是读了高中当兵的,在当时算是个文化兵,在连队写个黑板报稿子什么的还可以,军事训练可就不怎么样的。有一次跳木马,我跑的很快,可是一到木马跟前,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跨不过去,很多的战友第一次就可以跨越木马,我就怎么跨也不过去。班长教我反复多次都是骑在木马上,就是跨越不过去,其实我觉得就是自己的心里有一个恐惧感,所以就跨越过不去。大家听后都感觉十分的可笑,因为跳木马,那是一个比较简单的军体训练了,只要是一使劲,都可以轻松的跨越过去的,我就怕挨摔,所以跳不过去。

  我自己的故事竟如此荒唐,现在讲出来,又引起大家一阵哈哈大笑,大家今天听了也还是很可笑的。那时,我们的军旅生活就是这样趣味无穷啊!我们团结紧张严肃活泼,每一天都过得很充实,很友爱,很有意义。所以,当我们退伍(或转业)时,那种难舍去难分的心情,就不难理解了。每当八一节,我们这些战友为什么离队几十年后,还如此留恋军旅生活呀呢?就是留恋军营和军营的生活。

  这次战友聚会,我们忆旧思友,仿佛又回到了军营,又回到了十八岁。我想,这种刻骨铭心的回味,将伴随我们的终生,直到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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