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节”确实是多了,但我可能是年龄使然,对“节”的感触是极淡的。这不,孩子的一个电话,让我知道父亲节到了。可能是这“节”的氛围使然,我也忆起了长辈他们,父亲,父亲的父亲,父亲的父亲的父亲,不过由于时间的流逝,都是碎片化的了。

 人们常说八辈祖宗,但八辈祖宗,我还真说不清楚,关于祖宗,在我只记得我的老爷爷了。老爷爷离开人世时, 我大概十岁上下,因为不住一个院子,连支离破碎的事也很少记得。老爷爷留给我的是一个模糊的印象,人中等个,瘦削,头发胡子全白,走起路来腰躬得很厉害。至于老奶奶是没有一点印象的,可能在我记事前已不在人世了。

我惟一记得清楚的是老爷爷去世出殡的的事情,他大概活了八十多岁,出殡仪式很隆重,披麻戴孝的人很多,是一个长长的队伍,当时我这一辈是最小的一辈,自然是在其中,但只记得是在悲哀的笼罩下,低头走在送葬的队伍中。

 老爷爷过世后,听家人和外人说起老爷爷的话一时就多了,都是由衷地尊重。老爷爷是上过私塾的,据说解放那年,他写过一幅对联:蒋介石隐遁兔逃  毛主席稳坐北京。此事赢得了当时村干部和上级工作组的一致好评。据说,我们上辈这个家族,有一定的土地,是自食其力有余的,所以土改定成分为中农成分,后因为自食其力有余,成为上中农。但由于老爷爷的开明,一直受到当地人的尊重,也就没有受到任何运动的冲击。但整个家族的人都是那个时代的务农好手,。这在当时的村里是没有争议的。

 老爷爷的大儿子就是我的爷爷。

 爷爷奶奶和我们住一个院子,但各为伙食,留下的记忆比老爷爷应该多些,但一时能记起的也是很少。我爷爷也上过私塾,因为记得他每年都是自己写对联,也多少为其他几家写。我在一旁的时候,也听到过在场的人说,毕竟年纪大了,字虽大不如前,但还是高于年轻者,一看就是有老底子的。

 我爷爷留给我的印象是喜欢看书,他也积累了一些书,多是像毛笔字体印刷的书,很是精致,也可能是抄写的,但我分不清。我五、六年级时,也翻过,因为全是竖行的,又是繁体字,读起来极不习惯,也大多不认得,因而也读不下去,因而也不知道是什么书了。我想,大概也许是过去考秀才需要读的书吧。虽然那时早已不再有科举考试,但他接受的一定是他那个年代的文化吧。

爷爷七十多岁去世,是因极度营养不良而得病去世的。因为那正是建国后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上岁数的人因生活窘迫更是难以熬过去的。爷爷留给我的印象是稳重、受人尊重。爷爷的私塾形象,爷爷的读书形象,对我是有影响的。

 爷爷的大儿子,就是我的父亲。

 我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与世无争,纯朴的不能再纯朴的人了。父亲没有进过学堂门,他在我的印象里就是整日劳作,在集体里干完活,再回家干诸如喂猪、莳弄园田地等自家活。可能那个年代,大人们由于生活所迫,必须终日劳作,毕竟一家人的生活是最重要的,其它就无暇顾及的缘故吧。

在我的印象中,有一个遗憾,就是父亲因一个大字不识,在村里号召破四旧的时候,把我爷爷看的以及积累的书,与我母亲一起都用作了做饭用的烧火柴了。如果不是那时烧掉了,也许后来会有些可读或可整理之处的,即使没有价值,留着也会代表一个家族的文化氛围吧。为一家人劳作一生的父亲,终是伟大的,这是肯定的。

 父亲节,我怀念我的父亲及长辈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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