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古老的习俗,生长在灵魂深处,任岁月迁移,依然不改当初的模样,因为那里有父母的身影,印在了儿时记忆的深处。

  轻拈着光阴的命脉,淡着绚丽的色彩,在盛夏焦灼的静待中,一束比夏更浓的情,执意演绎着一场足够的精彩、热烈的来了,洒泼着浓浓情怀,这就是端午节。我知道,这种深入骨髓的隐痛,来自时间深处的召唤,一个背负着深重苦难,行走了两千多年的节日,其实是在为自己的存在,寻找一个答案。

  端午的由来,有着许许多多的传说,有抱石投江的爱国诗人屈原,忠贞之士伍子胥,东汉之女曹娥,都在民间流传着。这些久远的故事,记录着我们这个古老的中华民族习俗,也揭示着中华民族悠久的历史故事。

  在我年少时期,东北地区的农村每当端午节到来之际,我那时还不懂得叫端午节,只是听母亲说这天是五月节。在这一天的早上,大人和孩子都要起的很早去河边洗脸,采一把艾草拿回家里,吃着粽子和打糕,这就是我在懂事后对端午节的记忆。更不知道去河边洗脸是纪念屈原,也不清楚端午节还有很多的习俗。

  在东北地区,端午节时期,其实也是农民们最繁忙的时候,人们忙于插秧、播种、大田除草等。而生在北方关中大地的人们,端午节才是一年中更加繁忙的开始,黄澄澄亮莹莹的油菜堆集在场上,菜角里包裹的黑黝黝的小珍珠散落在场间满眼乌黑,在太阳的照耀下黝亮黝亮。成熟的小麦在微风的摇曳中翻滚着金色麦浪,来来往往的人们,戴着一顶顶黄色的草帽,迎着炎炎烈日穿梭于田埂之间。顾不上擦拭脸上的汗水,有的挥舞着银镰,生龙活虎,热火朝天,成片熟透小麦,齐刷刷在闪闪的刀刃下躺倒在地上,金灿灿的麦穗映衬着人们欢欣的笑脸上。有的深一脚浅一脚的紧紧跟随收割机后面,有的在田间地头等着满仓而归的收割机,满脸的灰尘和汗水,也掩盖不住欢欣鼓舞丰收的喜悦,赤铜色脸上平日里的愁绪也被褐黄色的麦香淡化,浅露出灿烂的笑意。

  如今的田野里,无论耕种还是收割全部是机械化,每到麦收季节,关中大地的麦田里机声隆隆,金黄色的麦穗在机器轰鸣中脱粒后装进袋子里。东北地区水田地里插秧机过后,一排排绿色的秧苗整齐的排立在田中,大田里也是农机疾驰,一片片黑土翻滚,各类种子随着农机轰鸣声播入土中。端午节的到来,给所有人都带来了欢喜和忙碌。每逢佳节倍思亲,岁岁年年端午情。今天又逢端午,自己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朴素的思想,一缕纯洁的情愫,一种浓浓的情意,仿佛又见父亲踩着露水的草地,在我家坡坎上割艾草的背影,母亲打半夜起来炸油糕、做香包、做花花绳的身影…… 

  阵阵油糕、鸡蛋香,艾叶插门廊,花花绳拴避邪魔,香包熏香飘。小时候家里很穷,根本没有钱去买米做粽子,但到了端午节,母亲总会用她自己的方式叫我们过好节日,她会提前用红、黄、兰、黑、白等色的线合拧在一起,母亲说这是花花绳,能避邪,手上、脚上缠着花花绿绿的花花绳那些邪门歪道的东西都会离得远远的。一般都还在我们熟睡的时候就系在我们的手腕脚腕处,在衣服的袖窝处缝挂上亲手做的香包。母亲说戴上它能防止蚊虫叮咬,香包的香料都是母亲亲自选的小茴香、大香及上年的艾香等香料,然后碾碎再缝在香包里,那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弥久留香。母亲在节前的晚上就和好了做油炸糕的面,备好黑糖、青红丝,等我们起来时,热腾腾的油炸糕,一碗香味四溢的荷包鸡蛋汤就做好了,那种飘着葱花、香菜的蛋汤,至今想起来都让人馋。

  到了端午节这天,我们会起的很早,去跟大人们在黎明的时候去采割艾草。有一年,哥哥叫我跟着他去割艾草,路上我问哥哥为什么要起的这么早采割,哥哥说“今天割的艾草,草花未开香最浓,这个时候去因草上的露珠还在,采割的艾草因露水的浸润留香会更长久。”还给我讲了割艾草、挂艾香驱灾避难的传说,哥哥说:“从前,有个叫黄巢的人,杀了好多人。一天,他决定去屠杀一个村庄,但想起那个村子有个人曾救过他的命,于是,他来到这个村子,找到他的救命恩人,让他在自家门口挂上一把艾蒿做标记,他回去告诉手下,门口挂放艾蒿这家不能杀,其余全杀。黄巢走后,这位好心的人,告诉了村子所有的人家,在门口挂上一把艾蒿。待黄巢的人来后,看到村中家家门口都挂着一把艾草,这些人看到后离开村子,村中人因此避去了血洗之祸。从那时起,每年端五节早晨,家家门口都放一把艾草。以驱灾避难用的。”直到多年后我才在书本里看到了这个传说,想到那时哥哥给我讲的故事,一定是千百年来代代相传,就像今天的人们,早己不再为吃不到粽子而发愁了,但我们似乎正缺失了什么,这种缺少让我们一直走来,一直找寻。

  端午节,是一种传统,更是一种情怀,它厚重而坚固。我们已经感受到了虽是节日,但人们却不再以为是过节日的时代,而是时光带给人们的早已失去了节日的祥庆和喜悦的同时,是否也该寻找已经缺失怀旧和信仰中那种博爱、仁厚,不要忘却已有传统的节日、忘记已传颂了千百年爱国的传承。端午节,人们去河边洗脸,割一把艾草,这虽然是对屈原的祭奠,也是一个古老的习俗,更是中华民族悠久历史故事。所以,在祖国广阔的土地上,传承了两千多年,同时也是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的悠久历史,代代相传,永放光芒。

  一个节日,因为收留了伟大诗人的高尚魂魄而内涵丰富。也许这就是节日,这就是端午节吧!不知不觉中,我们都被时间推着向前走,节日也许就成为我们最为重要的记忆。这种溯流而上的文化追源,恰如诗人余光中所说:“蓝墨水的上游,是汨罗江。”更是对祖国的赤诚。

  而在我的心中,还是从前的那个早晨,阳光暖暖的照在了小小窗户上,微微的细风摇曳着树枝,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还在梦醒之中、朦朦胧胧的时候,母亲用围腰布揣着一个小小煮熟的鸡蛋,给我说今天是端午节,父亲正抱搂着艾草跨进门帘的时候。这是我小时候的记忆,也是往事的回味,如今的我们早已经步入夕阳的余晖里,看着儿女们节日忙碌,似乎对我们也只是一个往事回眸。今天又是端午节了,女儿带着孩子回故乡婆婆家里去了,家里扔下我和老伴,漂流在异乡,此时的我们,更加思念故乡的热土。

  感谢屈原,让我们铭记这个古老的日子和风俗,既有对古文化的追溯,同时又承载着启迪后人的使命。感谢这个节日,让传承在我们人生中成为一种美好的回忆和向往。愿在每个端午节时,我们不要忘记亲情、亲人,忘了真实的自己,情系粽香,粽香传情,世代永远。

  或许如此,节日带给我们的不仅是眼角晶莹的泪珠,不仅仅是疼痛,更是幸福的抒写,相约的美丽。也让我们在时光不老的长河中,去传承这个古老的文化和习俗,在端午节日里情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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