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郭立兵，乐为生态搬迁勤耕耘
海南省发改委派驻白沙县南开乡高峰村第一书记、乡村振兴工作队队长郭立兵，2018年9月驻村以来，注重加强与派出单位的汇报沟通，用心为群众办实事、办好事，推动落地各项基础设施建设、产业发展项目7000余万元，极大地改善了高峰村群众的出行条件、人居环境，拓宽了建档立卡贫困户的收入渠道，圆满地完成了帮扶任务，为推动稳固脱贫成果、高峰村整体生态搬迁的顺利推进，发挥了突出的作用。2019年，高峰村建档立卡贫困人口人均收入14，931元； 2020年，建档立卡贫困人口人均收入91，377元。驻村三年多，派出单位、驻点村及个人，分别被白沙县评为“优秀帮扶单位”、脱贫攻坚村级大比武第一名、乡级五星党支部、年度优秀公务员及“海南省打赢脱贫攻坚战先进个人”。
迟到的问候
高峰村委会属南开乡管辖，位于南渡江源头上游生态核心区的鹦哥岭腹地，距乡政府57公里、白沙县城62公里，下辖方通、方佬、方红、道银、坡告5个自然村。2015年，为深度贫困村，全村128户616人，全部是贫困人口，人均收入2875元。2017年初，地处霸王岭腹地海拔约1000米、白沙最偏远的道银、坡告2个自然村30户142人，作为海南首个生态移民自然村，搬迁至距白沙县城不足20公里处，组成南开乡牙和村委会银坡自然村，高峰村剩下方红、方通、方佬3个村小组。同年，高峰全村整体脱贫出列。2019年，高峰村118户498人（动态调整数据），其中就含建档立卡贫困人口101户452人。2019年3月，高峰村全面启动整村生态移民搬迁工作。2020年11月下旬，高峰村118户498人（动态调整数据）陆续迁出深山，搬迁至白沙县城牙叉镇茶园北路，更名为牙叉镇新高峰村委会。
最早闻听高峰村，是在10多年前采访鹦哥岭自然保护区管理站，也就是现在的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管理局鹦哥岭分局。当时，鹦哥岭保护区探索出了一条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生态发展之路，开创了全省同类行业的先河，而管理站的负责人，又凑巧是我老乡。据这位负责人介绍，鹦哥岭生态核心区高峰村委会道银自然村，18户人家89口人，在没有设立鹦哥岭保护区以前，村民们砍树烧山种山兰稻，经常下河炸鱼、电鱼，甚至上山猎杀各种野生动物，极大地破坏了当地的生态环境。设立保护区后，管理站帮助村民建立旱厕、厚垫草等猪饲养系统、农林复合耕作等模式，减少用水量、提高农家肥使用率等措施，增加单位面积土地的生产效益，减轻了群众生活对所在森林的压力。那时，我就向管理站提出了进入鹦哥岭腹地的高峰村，跟踪采访的要求。但由于进山一趟需7-15天，周期长，加上山路崎岖，雨林内经常有野生动物出没，还有山蚂蟥，安全得不到保障。站领导没有同意，也就失去了零距离接触高峰村的机会。
10多年后的2020年，采访省发改委派驻高峰村第一书记、乡村振兴工作队队长郭立兵，应该算是对高峰村迟到的问候。
郭立兵是湖南益阳人，大学毕业后进入部队，后脱产进入中南大学完成硕士研究生的学习并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2013年退出现役后，先转业到农垦总局，后进入省发改委。2018年9月派驻高峰村委会后兼任脱贫攻坚中队副中队长、驻村工作队队长。
9月7日是星期一。上午8时许，考虑到歇完双休日的扶贫干部已经归位，在白沙的宾馆已经蛰伏了两天的我，准备乘车先到南开乡再想办法去高峰村。临行前，我给郭立兵打了个电话，告知行程。郭立兵告诉我，白沙县城至高峰村的水泥路，全程均为山路，弯多弯急、坡陡路窄，即使是最有经验的司机开车，单程也得花上3个小时以上的时间；而南开乡政府驻地没有班车进入高峰村，交通十分不便。他说有队员将从县城到高峰村，叫我先不用急，等他们来接。刚好，在白沙人大工作的文友、本家兄弟唐崛约我吃早餐。得知有人接我进山，唐崛就把吃早餐的地点，定在县城往南开乡的路口，方便接我。
约9时，接我的小伙子到了，自我介绍叫吉承良，是白沙县发改委派驻高峰村的乡村振兴工作队员。小吉是白沙本地人，十分健谈。他告诉我，高峰村有过扶贫搬迁的历史。1974年11月，高峰村委会的5个自然村搬迁到荣邦乡。由于当时搬迁人口近千人，风俗习惯、语言不同，加上荣邦乡的土地有限，后续产业不能及时跟上等原因，造成村民生活困难，1979年农历9月，在后来担任高峰村党支部书记的符亚明等人的带领下，村民们沿着搬出大山的路线又搬了回来。其中，方通村、道银村的村民全部搬回原址，方红村、方佬村迁回了一半，坡告村迁回来百分之三十。而尚未回迁的村民，则组成了荣邦乡高峰村，下辖方佬、方红、坡告、头峰4个自然村。
车行不久，就在上山的路上遭遇睹车。小吉说，牙叉镇至南开乡这段路比较窄，道路两边，一边是大山，一边是悬崖，令人胆战心惊。如果碰上车辆事故，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很快挪动车的话，睹车的时间就会更长。他下车查看了一会，说是前方出了事故，正在处理当中，只能继续等待。
事故处理完毕后，车子继续前行。经过一座大桥后，有分别向左与向右的一大一小两条水泥路。小吉把车停在向右的小路，说这座桥叫牙和大桥，沿河道往上的小路，是直达高峰村的。向左的大路，则通往南开乡政府，郭立兵已在从乡政府开完会返回高峰村的路上。不一会，郭立兵来了，热情地与我握手。小吉有事要返回县城，把我的行李转移到郭立兵车上后，打个招呼发动车就走了。
车行不久，就看见路旁立着一块“银坡村”的牌子，河道旁的缓坡上，错落有致地屹立着数不清的两层联排的民居。民居墙体为白色，梁柱漆红，屋顶则装饰着一排排青瓦，既美观又有民族风情。郭立兵告诉我，“一间茅房三石灶，一条野藤挂家当，一把镰刀砍大山，一碗谷种养全家”是高峰村原道银、坡告两个自然村的其真实写照。村民住的房子，是沿山腰依次而建的泥墙铁皮顶房屋，极易遭受自然灾害的破坏。每逢暴雨、台风来袭，村庄附近的石滩低洼处、漫水桥很容易被水淹没，有时甚至一连两三天都没法通行，村民的生命及财产安全得不到保障，义务教育、医疗也得不到有效保障。而连绵的群山，犹如一道屏障将他们与外界隔绝，不通车、不通电，没有通信网络，生活十分原始，开发难度十分大、成本高、对生态影响大，常规的扶贫手段难以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2015年12月，经省、县党委政府领导及专家组的反复论证，《白沙黎族自治县南开乡道银、坡告村民小组生态扶贫移民实施方案》正式出台。根据“搬得出、留得住、能致富和区域生态修复双赢”的总体目标和“创新、协调、绿色、开放、共享”的发展理念，通过人口转移、生态修复、政策扶持、完善配套政策等措施，实现“南渡江源头”生态核心区环境的改善和保护。道银、坡告两个自然村作为海南首个生态移民自然村，搬迁至30多公里外、距离白沙县城不足20公里的牙和村。政府为村民修建了20栋两层联排的民居，配套建设了水泥路、饮水工程、污水处理以及文体活动等配套设施。2017年1月1日，道银、坡告村民小组的全体村民喜搬新居，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生态扶贫移民工程，还为村民们人均分配了10亩已开割的橡胶地，完善配套禽畜圈养区，同时制定了该村的生态扶贫移民发展规划，橡胶作为主要经济作物外，重点发展禽畜养殖、养蜂、林下套种益智等，利用五边地种植本地名贵树种沉香、花梨，增加村民收入。
去高峰村的路，基本上是沿南开河谷逆行。由于沿途不断修桥铺路，车行修桥处要从河滩上绕道。郭立兵说， 据他所知，通往高峰村的南开河上，省发改委最少捐资修建了7座桥。我不解地问：“不是要整体生态搬迁吗？怎么还要架桥修路？”郭立兵回答说：“生态搬迁后，村委会的房子、设施等要移交给保护区，成为科研人员开展工作的落脚点或科普教育基地。保护区的人员、物资要拉进山来，道路的畅通肯定要得保障哦。”郭立兵还说，自2016年以来，省发改委安排用于高峰村扶贫点以工代赈、兴边富民、地债资金共3291万元。具体包括2017年高峰村委会通方红村环村道路工程187万元、方佬桥梁工程763万元、方佬安全饮水工程64万元、银坡村百香果种植示范培训基地130万元、高峰村委会益智种苗发放100万元等6个项目1244万元；2018年高峰村委会基础设施建设及人居环境改善工程1981万元、方红村饮水工程66万元等2个项目2047万元。
说实话，车行在去高峰村的路上，颇有点当年在云贵高原乘车的感觉。所不同的是，这里的道路更窄、更陡，会车极不方便。在离高峰村委会约两三公里的地方，有辆工程车坏在路中，我们无法通过，只好弃车而行。郭立兵在打电话叫村委会的干部骑摩托车来接时，居然在水泥路上被山蚂蟥咬得鲜血直流。而坐在村干部接我们的摩托车上，我敢说，从来没有走过这么危险的山路。几公里的下山路，我根本不敢往下看，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似的。
党建促发展
郭立兵驻村后，围绕“双争四帮”推动脱贫成效巩固。在党建方面，加强组织建设。落实好村“两委”成员分工、坐班值班等制度；落实好监督约束制度，实现村务财务、项目建设等公开公示。落实好“三会一课”，建立健全“三会一课”考勤、请销假、专人负责会议记录等制度，强化党员自觉自律意识。丰富主题党日活动，对于困难党员、贫困群众，定期开展帮扶和服务活动，进一步密切党群关系。带领村“两委”认真学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特别是习近平总书记“4˙13”重要讲话和中央12号文件精神，牢固树立“四个意识”，不断增强“四个自信”，自觉践行“两个维护”，始终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与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
在帮发展方面，推动精准扶贫。经过省发改委的广泛调研、深入研究，提出了发展“飞地”经济的构想，落实到“果子狸”飞地合作社项目、光伏企业异地扶贫项目，突破了地理位置偏远深度贫困村的发展瓶颈，实现高峰村人均收入快速提高、稳定超过贫困线，为贫困人口稳定脱贫打下了坚实基础。省发改委2017年帮扶投入100万元发放益智种苗26.3万株，惠及全部建档立卡户，2019年已产生收益；投入29万元帮扶发展槟榔、牛大力等其他经济作物。2017年实施的飞地扶贫果子狸养殖，建档立卡贫困户66户279人加入牙叉镇方香村委会白沙陈富养殖专业合作社，发展果子狸产业，政府投入扶贫资金128.25万元，白沙陈富养殖专业合作社出资214.75万元。2017年，高峰村每人分红500元，2018年每人分红1000元，2019年计划分红1000元，但因疫情影响没有实施分红；2020年，投入300万元，将飞地扶贫果子狸养殖转型为食用菌种植产业。省发改委协调引进的光伏扶贫项目，投资14500万元，全村建档立卡贫困户全部参加，2017年、2018年、2019年、2020年连续4年，每户享受光伏扶贫款3000元。同时，郭立兵广泛宣传“橡胶十条”等产业政策，“六治”等整治工作，灌输“等靠要”不光彩、劳动致富最光荣思想。省发改委还在2019年，投入16,3856元向98户发放橡胶肥共1862包，为农户持续增收打下了基础；2020年，投入358400元发放橡胶肥，进一步推动橡胶主发业发展；并投入20万元，指导做实产业发展“扩种增养方案”,待高峰搬迁至新村后实施。经过思想帮扶，高峰村2019年以各种形式实现务工就业146人，普通劳动力务工就业率51%，其余劳动力在村内开展割胶等务农工作，全村无零就业家庭，2019年高峰村人均收入14，931元，同比2018年增长140%。
在帮民生方面，积极为民服务。作为帮扶责任人，郭立兵有9户帮扶户，他为6户9人申请了2019年务工补贴，为8户申请了产业奖励。农户的蜂蜜找不到销路，他掏钱从网上淘来蜂蜜瓶帮农户封装好，带到海口帮助销售；先后3次集中帮助帮扶户销售蜂蜜等农副产品，销售金额3万余元，给群众带来了农副产品能销出高峰村、销出白沙县城的喜悦。我在去高峰村的路上，适逢村民打电话向他咨询到哪里买蜂蜜瓶，他不厌其烦地解答，并表示自己可以代购。不仅如此，他开车看到有走路的老人，顺路带上一程，顺便与老人聊聊天，让老人感受到关心关怀；有生病、或在高峰村与县城往返找不到车的村民，他主动开车尽力帮村民解决急需的出行困难，让群众感受到了干部与群众始终心连心，并督促所有帮扶责任人为帮扶户做好服务工作。协调做好到村项目工作，督促参加以工代赈项目群众务工工资落实到位。为研究部署扶贫工作，省发改委在2020年深入贫困村调研20余人次，派驻驻村工作人数1人，召开村民大会10次845人次，入户访谈436户次436人次，单位帮扶项目2个，投入资金20万元，引进项目1个，投入资金300万元，协助劳动力转移160人，消费扶贫2.57万元，协助办理特困户1户低保2户，大病救助30人。
在帮稳定方面，提升治理水平。帮助治保主任提升业务工作能力，经常向乡司法所等请教学习，将请教学习心得分享给村治保主任，并一起在实际调解纠纷中运用理解，确保村内无大的纠纷、无案件；较好地处理了生态搬迁集体上访事件，没有造成大的影响，没有影响工作推进。
致力生态搬迁
高峰村委会的两层办公室，坐落在方通自然村一座小山的中部，造型为倒扣的船型。右旁一栋地势稍底的两层楼，是保护区工作人员休息的工作的地方。前方的一栋三间平房，应该是早期的村委会，墙体上镶嵌的大理石，刻着捐建单位的名称，现为村委会的食堂。我到达高峰村时，已近下午一点，郭立兵立即请在村里的几位干部，准备饭菜。食堂下面，是高峰小学。据郭立兵介绍，高峰的村民都姓符，特别重视教育。他指着小学已经有些破落的3栋瓦房说，这是村里最早的瓦房，是1995年全村男女老少，大至70多岁，小到10来岁，下山挑水泥、石灰等材料，来回走10多个小时，每次挑50斤，合力盖起的。一旁依然坚挺的2栋平房，则是2006年，全村人再次合力给学校盖的校舍。尽管学校现在只有几位老师、几名学生，但上下课的铃声，仍按时响起。小学下面，是南开河上正在建设中的一座桥。
饭后，我随郭立兵在方通自然村转了一圈，发现与想象中的偏僻村庄并不太一样，道路基本上是水泥路，房子不算太破旧，除了没有移动、联通的手机信号，其他基础配套设施几乎一应俱全。郭立兵告诉我，道银、坡告2个自然村迁至银坡村后，高峰村剩下方通、方佬、方红3个自然村118户498人（动态调整数据）。在帮扶单位、扶贫干部及村民的努力下，高峰村于2017年全村整体脱贫。可以说，高峰村是我采访生涯中，到达的最偏远行政村，也是唯一的一次。此后，高峰村整村搬迁，不复存在。
边走边聊中，我问郭立兵：“高峰村这么远，这么偏僻，来回一趟不容易。你在这里驻村，感觉习惯不？”他笑着回答：“走的次数多了，也就慢慢习惯了。当初研究生毕业分配到海南，我先从长沙坐飞机到海口，然后坐汽车到琼中，再坐牛车进山，接着步行走到部队营地。一天之内，除没有乘船，什么交通工具都尝试过了，可谓跌宕起伏。报到扶贫的那天，我早晨6点从海口出发，沿途采购工作和生活中可能需要的物资，直到傍晚才到达高峰村。得知山里只有微弱的电信手机信号，我专门买了一部电信手机，方便联系。好在村委会办公室有网络信号，不耽误电脑输送文件，还可以经常和家人视频聊天，丝毫不感到寂寞。再说，我是党员，是一名退役军人，应该经得起考验，为巩固脱贫攻坚成果，乡村振兴贡献力量。”
银坡村2017年的成功生态搬迁，让有关部门有了借鉴的经验。2019年3月18日，海南启动资源调查等高峰村生态搬迁的相关工作，方通村、方佬村、方红村被纳入首批搬迁试点。
对于生态搬迁，村民有着许多的疑问：搬去哪儿？搬家后怎么生活？补偿能不能到位？一系列关乎搬迁群众生计的问题被汇总收集，最终形成了一份详尽的《海南热带雨林国家公园生态搬迁方案》，对热带雨林实施整体保护和系统修复，启动生态搬迁。
为解决村民的疑虑，白沙县政府在距离县城3公里的地方选址，建设59栋的生态移民村，村里的每一户家庭可以得到一套两层共计115平方米的楼房。通过采取把高峰村旧址的集体土地收回与海南农垦下属企业土地交换的方式，解决村民搬迁下来没有土地的问题，每位村民都分到了10亩丰产的橡胶林。在与安置小区一墙之隔的地方，政府与农业科技企业合作建设了一个占地40亩的食用菌种植基地。高峰村的村民不仅可以在基地打工，村集体每年还可获得约18万元的分红。同时，当地还动员一家知名茶叶生产企业也把生产厂房建在了安置小区边上，为村民就业提供支持保障。另外，增设了500亩集体经济发展用地，预留50亩的建设用地用来发展第三产业。
与此同时，一支由鹦哥岭护林员、村代表、驻村扶贫干部等组成的高峰村生态搬迁资源调查组，开始清点各家各户的青苗作物，对高峰村的生态搬迁资源进行摸底调查。
作为驻村第一书记，郭立兵参加了全部4批次资源普查工作。爬山坡、钻荆棘、下水塘、清点青苗、处置村民承包地的边界纠纷……每天天一亮，资源调查组的组员们就背上水壶，骑着摩托车穿过峡谷山崖，进村上山，忙个不停。
搬迁补偿，一边是群众的利益，一边是政策的红线。白沙县政府秉承“公平、公正、公开”“一把尺子量到底、一个政策走到底”的原则，聘请第三方机构测量土地面积，负责青苗作物清点的生态资源调查组，更是走遍高峰村118户村民家的种植区域，以及家家户户的房前屋后，清点每家每户的庄稼作物，绝不疏漏。经过一片茂密的山林时，郭立兵说：“高峰村共有经济作物5960亩，各类青苗96.9万株。村民的橡胶树，都是在这样的密林中。为防止数漏数错，我们钻进密林，将每棵树做上记号，反复核对。”
为让所有的调查数据都处于“阳光”之下，每个村民心里都有本“明白账”。生态资源调查组对各项补偿费用标准、丈量面积、土地附着物等进行张榜公告，确保村民的知情权、参与权和监督权。他们将生态搬迁文件中有关补偿的文字性规定，转变成数学模型，提出重点清点范围，极大地提高了工作效率，方便了群众理解，取得了群众的支持。
为引导舆论，掌握宣传主动权，郭立兵主动收集《土地管理法》《白沙黎族自治县征地青苗及地上附着物补偿标准》等相关法规、标准，借鉴类似搬迁村的相关政策，法院对相关争议的调解、判例等为群众答疑解惑。南开乡党委、政府主要领导带头进村入户，同时充分发挥驻村工作队、村委基层组织作用，以面对面和召开座谈会等方式及时做好政策宣传工作。省、县关于高峰村生态移民搬迁工作的相关方案出台后，郭立兵又多次召开村民大会，进行政策宣讲。针对村内影响力较强的搬迁户，组织力量多次入户进行重点政策宣传、做好疑难解答。在搬迁推进过程中，他注重站在搬迁户角度，以搬迁政策为依据，与搬迁户一起分析搬迁利弊，帮助群众从“搬迁一夜致富”的思想中解放出来，普遍提高搬迁配合意愿。
郭立兵办公桌旁的文件柜，整齐地堆放着各种资料。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有关生态搬迁的，就有《高峰村生态搬迁工作进展》《高峰新村生态搬迁生产用地补偿统计表》《南开乡高峰村安置点生产用地（二类及三类橡胶地）补偿方案》。为各级政府决策提供重要支撑，摸清外嫁户口未迁出、嫁入户口未迁入等复杂的人口构成情况，高峰村采取入户调查，召开村委会、村民代表大会、村民大会、查阅户籍资料等形式，通过公安户籍系统、村内调查、重点访谈，摸清了高峰村的人口现状。他告诉我，高峰村目前已经完成与搬迁相关的资源、人口普查。经过振兴乡村工作队、村“两委”深入浅出的细心解释、宣传，群众的意愿实现了从“不想搬迁”到“盼望搬迁”的转变。除1户对自家的橡胶树龄有异议外，其余117户搬迁户的搬迁协议签定、搬迁补偿款拨付工作已经完成。
今年年初到白沙采访，看见行程上有采访“南开村”的安排，我好奇地问“南开村？是不是搬迁过来的高峰村？”司机小符连忙说：“对!对!对!就是高峰村，现在叫高峰新村，划归牙叉镇管理。因为是从南开乡搬过来的，我们习惯叫南开村。”
高峰新村建设得根本不像农村，一排排崭新的红梁白墙两层联排民居，错落有致，楼上楼下共计4室1厅，宽敞明亮。家家户户门前，均配有庭院，可用于种植果树。小区内，设施齐全，功能完善，不仅有便民服务中心、文化室，还建有篮球场和群众舞台。考虑到黎族群众有家家户户酿山兰酒的习惯，政府还专门为村民建了5间公用的酿酒间。在一家开小卖部的村民家，我问女主人：“郭立兵还在这里不？你们什么时候搬下来的？”“郭立兵？郭书记哦，他到地里丈量土地去了。我们村118户498人从去年11月开始，就陆续择日搬进了新居，估计在春节前会全部搬入新家。”得知我去高峰村采访过，女主人补了一句：“我们为生态‘让路’，换来了向幸福‘转移’的好日子。感谢党、感谢政府的关怀。”
离开高峰新村时，郭立兵对我说，高峰村搬迁结束后，将以自然生态修复为主，人为修复为辅，逐步恢复区域生态涵养功能。除村委会与学校外，旧址上的建筑和生产生活设施将被一一拆除，未来村庄旧址将和周边原始山林融为一体，为野生动植物“腾挪”出更多生存栖息的空间，让野生动物们“集体回归”绿水青山。而现在的高峰新村，则大力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引入有实力、有经验的市场主体，大力发展特色种养、民宿、共享农庄等，多渠道增加村民收入，实现“搬得出、稳得住、能致富”的目标，努力打造成海南乡村建设的标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