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是植物是我最近才确定的,我不知道哪根筋驱使,认为大黄是和硫磺一样的矿物质。但地黄我就没这样想当然,特别是野生地黄。那是春天里我最喜欢关注的花儿,更多的是因为野地黄毛茸茸的喇叭花根是甜的,那是所有孩子都喜欢的新奇事物。转过来再说大黄,打我脸的是,大黄是植物,是多种蓼科大黄属多年生高大草本植物的合称,生长在山地林缘或草坡。

大黄的别名很有特点,将军、黄良、火参、肤如、蜀、牛舌、锦纹等等。称为将军就是它“泻下”的能力很强,就像将军攻城克敌一样所向披靡。你敢大量用大黄,大黄就敢让你一泻千里。说到这里,诸君就知道,大黄是泻下药,一定是苦、寒,所以,最早的《神农本草经》把它列为下品。

历史上用大黄的名方有《伤寒论》的大、小承气汤,用于胃肠实热积滞,大便秘结,腹胀腹痛等,就是“泻下攻积”的作用;《金匮要略》的“大黄牡丹皮汤”用于火热炽盛,迫血妄行的吐衄等,就是“泻火解毒”的作用。

这样现学现卖说大黄是因为大黄在中国社会生活就是以“本草”药出现的,所以不说它的药性就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我还没有注意到野生的大黄。中国是这样看待大黄,但外国不一样,欧洲以及中东的大黄是用来食用的,只是味道也是苦的还微涩,但远没有中国大黄的“将军”态势。

历代以大黄入诗词的只有南宋的陈瓘,不拿他说大黄就说不了诗词中的大黄。

还是他的《减字木兰花》

世间药院。只爱大黄甘草贱。急急加工。更靠硫黄与鹿茸。鹿茸吃了。却恨世间凉药少。冷热平均。须是松根白茯苓。

陈瓘的这首词反复用,别无他店呀。那医馆的人贪图大黄、甘草便宜,大量加工这类药。更多的还要靠硫磺和鹿茸。鹿茸贵重,吃多了大热,说不定还要流鼻血,此时又恨世间凉药少。这世间不是太凉就是太热,不凉不热还真有,就是伏神白茯苓!

说了陈瓘的药名词,仍然意犹未尽,自宋开始以药名入诗词的有不少,就拿北宋洪皓的《药名诗》和南宋辛弃疾的《满庭芳》为例吧。

药名诗

独活他乡已九秋,肠肝续断更刚留。

遥知母老相思子,没药医治尽白头。

用了“独活”、“续断”、“知母”、“相思子”、“白头”五味中药,表达的却是思念家乡想念母亲的情意。

没想到豪放派大家辛弃疾也写过嵌药名的词。

满庭芳

云母屏开,珍珠帘闭,防风吹散沉香。离情抑郁,金缕织流黄,柏影桂枝交映,从容起,弄水银塘。连翘首,惊过半夏,凉透薄荷裳。

一钩藤上月,寻常山夜,梦宿沙场。早已轻粉黛,独活空房。欲续断弦未得,乌头白,最苦参商。当归也!茱萸熟,地老菊花荒。

词里用了二十四味中药,说的却是一位贵族女子思念征战疆场丈夫的诗,因为上战场,女子独守空房,于是就怨恨了、思念了、无奈了。

后世明代冯梦龙的《桂枝儿》更有趣,不妨像大黄“将军”一样,不泄则以,一泻千里,不,一泻百年。

桂枝儿

你说我,负了心,无凭枳实,激得我蹬穿了地骨皮,愿对威灵仙发下盟誓。细辛将奴想,厚朴你自知,莫把我情书也当破故纸。

想人参最是离别恨,只为甘草口甜甜的哄到如今,黄连心苦苦嚅为伊耽闷,白芷儿写不尽离情字,嘱咐使君子,切莫做负恩人。你果是半夏当归也,我情愿对着天南星彻夜的等。

用了十四味中药写男女的“盟誓”“欢爱”“思念”。但和中药药物没一丝关系。

这样的中药妙趣横生,虽然大黄不在其中,虽然我走题了,但是有趣啊,人生有趣比什么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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