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是百合科葱属多年生草本植物。这样一说好似不认识葱似的,还真不认识,真没想过葱会是百合科植物,其实百合科有230属,咱中国有60属,其中有百合属、葱属、菝葜属、沿阶草属、黄精属、天门冬属、贝母属等等。不要以为百合科就是百合属就是百合花,葱也是百合科呢,还有常见的沿阶草、天门冬、黄精都是百合科呢。

葱原产于中国,我没想到,我以为也是张骞从西域带回来的呢,很多辛辣的植物蒜、芫荽、胡椒等都是,葱似乎也应该是,但真不是,它就在自己的老家一直生长,而且南北通吃。后来才传到外国的。

因为在最古老的典籍中没有找到葱的痕迹,就只能从最早的农学专著《齐民要术》中找,还真有,在卷三的“种葱第二十一”中介绍了葱的种类以及种法。卷三还介绍了蒜、韭菜、胡荽、姜的种法,这些蔬菜有共同的地方,非辛即辣,葱也不例外。葱那时就分大葱、小葱、胡葱等,今天葱的品类更多。最有名的吃法就是山东大葱蘸酱了,太纯粹。

葱很早就渗入到人们的饮食生活中,不论南北东西,饮食中怎么能缺了大葱呢?没有大葱的炒菜怎么会香呢?但是没有葱的唐诗宋词一点也不影响它的光辉。

唐诗就不稀罕葱,所以我就没找到葱,只找到了“葱茏”,但那不是葱。还好,宋诗里有葱,似乎接了点地气,唯有陆游出场才能让葱有一丁点地位。

瓦盆麦饭伴邻翁,黄菌青蔬放箸空。

一事尚非贫贱分,芼羹僭用大官葱。

一看就是清贫的生活,吃的麦饭是用瓦盆盛的,黄菌和青菜已经吃完了,能享用的就是大葱了。

可见大葱在没有蔬菜时寥可作为青菜吃,而不是配菜。

虽然诗里少见葱,没想到宋词里居然有不少葱的痕迹,不是“葱茏”,就是葱,但也不是葱,是玉葱手。就选二首感受一下阳春白雪似的葱吧。

先是惠洪的《西江月》

大厦吞风吐月,小舟坐水眠空。雾窗春晓翠如葱,睡起云涛正涌。

往事回头笑处,此生弹指声中。玉笺佳句敏惊鸿,闻道衡阳价重。

惠洪是和黄庭坚同时代人,是僧人、诗人、词人,一生两次入狱但终化险为夷。也和黄庭坚友善,此词就是为黄庭坚写的。

《冷斋夜话》记载,黄庭坚被贬,与惠洪相会。同期李子光把官船借给黄住,但又暗中讥讽黄。黄一气之下就带自家十六口人住在买来的小舟上。惠洪觉得过于窘迫狭小,黄庭坚笑言:“烟波万顷,水宿小舟,与大厦千楹、醉眠一榻何所异?道人谬矣。”惠洪有所感就写了《西江月》赞扬黄庭坚的气度胸怀。

曾经也住过大厦,那时吞风吐月,现在住在小舟,也是坐水眠空。小舟的窗外正春意浓,恰似水葱般翠绿,睡起看窗外,正云涛飞涌。

笑看往事,人生弹指一挥间。您的才思无人能及,写的文章那是“洛阳纸贵”啊,我敬重您。

这样的人物值得敬佩,词里的葱也没有任何烟火气,竟是如沐春风的“葱”。

还有呢,再看陈三聘的《鹤鸪天》

鹤鸪天

指剥春葱去采蘋。衣丝秋藕不沾尘。眼波明处偏宜笑,眉黛愁来也解颦。

巫峡路,忆行云。几番曾梦曲江春。相逢细把银釭照,犹恐今宵梦似真。

陈三聘是南宋人,其他不知。

描写一位女子的美丽,手若柔荑,不是,手若春葱一般细白,衣服像秋藕一样的颜色不沾尘土,明目皓齿,巧笑倩兮,眉头似蹙似颦含些愁。

我想和那女子相会,断不了是“巫山云雨”。已经梦了几回了,说不定今宵成真。

女子的手像葱一般洁白怕就是从宋朝说起,苏轼也这样形容过,他的《南歌子》:“共看剥葱纤手,舞凝神。”还有吴文英的《青玉案》:“翠阴曾摘梅枝嗅,还忆秋千玉葱手”。

这样的“葱”不仅仅是词人们向往的,我亦向往。没有烟火气的葱仍旧是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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