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九年年初,赵氏家族建了一个群,把赵氏“国”字辈儿的都一网打尽,一网情深。我曾撰文《致赵氏家族成员的一封信》,表达了对赵氏家族子孙们的厚望,希望能够传承家风。二零一九年年末又增因缘,三位姑姑的后代加入群里,成立了“一家亲”的家族群。无论是赵氏成员还是姑姑们的后代,我们“本是同根生”。都是一个爷爷的孙子孙女或外孙子外孙女。

  我今天就谈一谈赵氏家族的故事。这些故事是我听父亲赵玉金以及东官的一位叫赵玉熙的大爷讲述的,由于年代久远,讲述人和听讲人可能存在记忆上的偏差,从而造成与事实有出入,那纯属无心之失,但每个人都是以一颗淳朴之心来警醒后人。

  听大爷赵玉熙讲述,我们的老家在山东省青州府翟家庄,由于翟家庄出了赵氏家族的一位状元后,改为赵家庄。赵家的这位状元在京城做官,刚正不阿,从而得罪权贵,含冤入狱,以致连累赵氏家族。家族中有一位叫赵文远的先辈被迫从山东逃难到北票市东官营,从此安顿下来,这些都是家谱所记载的。赵氏家族的祠堂也在东官营,在文化大革命期间祠堂遭到了一些损毁,但家谱应该传承下来了。后来,我们的状元祖先平冤昭雪,曾经四处寻访家族成员,但我们这一支没有再回去过。从我们的祖先赵文远开始到我父亲“玉”字辈儿这代是第八代,我们“国”字辈是第九代,下一代“云”字辈是第十代,第十一代所范字不详。赵玉熙大爷说我们“玉”字辈儿和“国”字辈儿与家谱上有冲突。小时候我记得有位扎兰营子的大哥到我家来认亲,他们属于我这一辈儿,他们所范的字是按照家谱来的。但第七代一定是范“殿”字,第十代一定是范“云”字。赵玉熙大爷曾经给我详细地写出过家谱,可以说倒背如流,如数家珍。很遗憾,我这位赵氏家族的不肖子孙,当时并没有如此看重家族的历史,从而没有认真记录。但我想有机会一定会详细地考察我们的家族历史,弥补曾经的遗憾。但有些遗憾也是终生无法弥补的,听说大爷赵玉熙于几年前过世。甚憾!甚憾!我会反思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是每个人都必须回答的问题,只不过有人主动有人被动罢了。希望“一家亲”的每位成员也反思一下,从而使我们的亲情更深,因为我们毕竟是同一个祖先的子孙。

  一直到后来,我们的老太爷,也就是我父亲的爷爷成了东官营村有名的赵大夫,真可以说是医者仁心。但是,由于在医治病人过程中下错了一味药,给病人造成了痛苦,也成了自己终生的遗憾,从而不让自己的两个儿子学医,也因此使赵氏中医理论失传,成为憾事!

  我们的老太爷有两个儿子,长子叫赵殿贵,次子叫赵殿忠。赵殿贵便是赵玉熙的父亲,赵殿忠便是我们的爷爷。对于我们的大爷爷赵殿贵的事迹,我们的大爷赵玉熙讲述过(赵玉熙是赵殿贵的长子)。由于年代久远,记忆有些模糊,不再赘述。对于我们的爷爷赵殿忠的故事,一部分来自大爷赵玉熙的讲述,但大部分来自我的父亲赵玉金的讲述。

  据说,我们的爷爷赵殿忠在整个家族的排行最小。所以我们回到东官老家,往往有我们的同龄人,会叫我们叔叔甚至爷爷,那就是因为我们的爷爷排行最小,从而造成我们在家族中的辈分很大的原因。我们的爷爷赵殿忠,从小就在家族的药铺里抓药,由于年龄小,又受宠而娇,便养成了抽大烟的毛病。那时抽大烟并不犯法,就像现在抽烟一样寻常。但是,对身体造成的损害却是显而易见的。前车之鉴,犹未远矣。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我们这一支为什么会从东官营家族分离出来 ,来到西官营镇呢?这就不得不说一说我们赵氏家族两次被大水冲的史实。

  我们家族的第一次挨冲是在我们的爷爷年轻的时候,当时还没有成家。早就有传言说大水要冲东官营,但我们的家族居住在村中间,既不在山下,又不在河边,地势也不是最低的,按道理没有被冲的可能,即使被冲也应该是全村一起被冲。可是,我们的家族却是在自以为不该冲的位置上被冲得一塌糊涂。据说,大水从房顶上蔓延下来,屋里的一些家具、炊具、以及其他物品都被大水冲走,而我们的爷爷背起自己的母亲就往外走,刚一出门就被大水冲倒了。他挣扎着捞起母亲就被大水冲到了院里的一棵杏树还是桃树旁边我已经记不清了,但树并不很大,这棵树救了母子两命。大水退去,母子都变得一丝不挂,从此才知大水无情。猪圈里留下了一人深的大坑,猪圈墙也被完全冲垮,原来大水是从此处流走的。

  第二次挨冲,我们的爷爷不在家,我们的奶奶陶桂珍刚刚被娶过门。我听奶奶讲述过这件事,据奶奶说,那天雨下得并不大,可是,大水不往别处走,专奔赵家而来,也是像上次一样,水从房顶上蔓延而下,家里的一切用具又被洗荡了一空。奶奶抓着窗户上的木头橛子,坚持了大约一个时辰。最后,向上天祷告,希望上天饶命,愿意在天地上祭祀一头猪,一只羊,水才慢慢地退去。

  在两次大水的冲击下,爷爷和奶奶觉得实在不安全。便商量不在东官营继续生存下去,而是来到奶奶的娘家西官营镇白石厂村陶营子生活。这也就是我们这一枝从家族中分离出来,从而生活在西官营镇的始末。不知道家族的成员们是否听说过赵氏家族的这段往事?

  这段故事还有后续部分,让我慢慢道来。我们的爷爷奶奶在陶营子定居下来后,有一天,爷爷眼睛疼得死去活来,怎么治也治不好。后来找了个看香的,看香的说有人在天地上许下过一头猪一只羊,并没有还愿。爷爷不承认有这件事,结果病总是不见好。后来,还是奶奶突然间想起发大水时自己曾经许下过这个愿,才解开了这个谜。还了愿后,爷爷的病就好了。看香的也把大水专冲老赵家的原因揭示出来,不知是赵氏家族的哪一位祖先曾经伤害过一只鼋仙的子孙。因此,这只鼋仙也想断了赵氏子孙的性命。但看见我们的爷爷是一位大孝子,背着自己的母亲出来,而不是自己逃难,虽然心有怨恨,但依旧被深深感动。便把水拨向了猪圈,冲塌院墙而去。我们的祖先是如何得罪鼋仙这件事确实不可考了,但爷爷证实猪圈被水冲出一人多深的大坑这件事确有其事。奶奶也证实在天地上许下过一头猪一只羊的事也确实属实。

  我们赵氏家族这一枝能够延续下来,是因为我们爷爷的孝心感天动地。我的父亲也一直在传承孝道,从而身体康健,而今已八十又一岁。希望家族的每位成员能够学习传统文化,以孝治人,以孝传家。切不可以一句“封建迷信”而断送了因缘。其次,我们一定要在家族的故事中感悟到:因果报应真实不虚。佛教的根本规律便是因果规律。虽然不像老百姓理解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样简单。但道理就是这个道理。因果规律总结起来只不过是四个字,那就是——自作自受。无论是善还是恶最终都是“自作自受”。

  人生天地之间都有因、缘、果、报,我们因为有共同的因缘,从而成为这个家族的每个成员。而每个成员也会因各自的因、缘、果、报,从而便有了各自不同的命运,也就是哲学上所说的共性与个性的对立与统一,佛教所说的共业与别业的结合。而我们的家族以及每个成员又会在国家这个大家庭中继续各自的因、缘、果、报。无法逃离,息息相关。请每位都要珍惜今生来之不易的情缘。只有真心才能珍惜,只有珍惜才能珍重。

  二零二零年六月十八日,我的哥哥赵国锋在“一家亲”群里发信息,拟定于六月二十日或二十一日回乡祭祖。由于今年疫情的原因,清明节也没有祭祀,这是国家的大势所趋,我们应该响应国家的号召。但端午将至,疫情有所减缓,我们后代子孙应该承担起祖先祭祀的义务。

  社会上有些人不理解祭祀的意义,我从个人角度简单谈一下感想。这些言论限于个人观点,一家之言,仅供参考。

  有些人认为我连老祖宗的面都没有见过,祭祀他们有什么用呢?不过是活人的眼光,约定俗成的风俗而已,这种认识并不是没有道理,但总是有些浅薄。其一,当风俗成为习惯,便自然具有了一定的社会属性,并且不会轻易改变,那我们就应已入乡随俗之心。继先祖之志,传后代子孙,让世人知道我们这辈人并没有断了香火。其二,我们不要忘记祖宗走过的路,延续血脉,传承家风。我们可能没有见过自己的祖先,但我们的基因里传承着祖宗的基因,我们的情感中蕴蓄着祖宗的情感。我们对祖先的祭祀就在于不要忘记祖先的恩情之因,不忘记现在的亲情之缘。如果我们的家族是一棵参天的大树,我们的祖先就是大树的根,而我们就是枝繁叶茂的树干,而我们的后代就像每年长出的新叶。要想让这棵大树长得茁壮,那就需要我们每一位成员去浇灌祖先这棵大树的根。虽然世人只见眼前的大树,但每条枝干都离不开那深埋地下的根而存活。祭奠祖先的目的之一就在于对祖先的感恩。“同声相应,同气相求,同根相连,情投意合。”这就是树干对根的依赖,绿叶对根的情意。当有一天落叶归根时,那便是根对叶的召唤,叶对根的奉献。

  对于家族来说,祭奠的意义如此,而对于国家来说祭奠的意义也是如此。儒家有句名言:慎终追远,民德归厚。传统的意思是说,谨慎地对待父母的去世,追念久远的祖先,自然会培育出忠厚老实的百姓。可是深层的意义或者说引申开去便是我们要以虔诚的内心,遵守祖宗的规定和做法,从而与我们的祖先融为一体,合而为一,上通下达,继往开来。便会增强我们的德性,厚德才能载物,美德自会传承。由此可知,我们对祖先的祭祀不在于是否拿了多少纸和宝,那都只是形式,也不仅仅在于一定要亲自到坟前来,因为现在人都很忙。而在于是否具有一颗虔诚的心,内心里时刻不忘祖先的教诲。其实,无论做任何事都在于“问心无愧”这颗心。真心无价!

  二零二零年六月二十一日,父亲赵玉金,哥哥赵国锋、赵国胜和我四人为代表,对爷爷奶奶祭奠了一番。

  在哥哥没有到来之前,父亲与我先来到陶营子,从村东走到村西。父亲是故地重游,对自己出生以及生长过的地方感慨万千,百感交集。父亲介绍自己和自己的姐姐,弟弟,妹妹们都出生在这里。爷爷在东官营来到西官营镇,亲手建起了自己的家。当时由于家境贫寒,爷爷亲自把檩子一根一根从山外扛到了现在居住的地方,建成了这个家。由于劳累过度种下病根,后来因无法忍受病痛而自杀身亡。爸爸还介绍说,爷爷曾经天不亮就挑着挑筐到朝阳城里来买东西,带着星星把买到的东西挑回来。一天的时间走朝阳一个来回儿,还要挑着买来的东西,这是现在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而我们的爷爷就亲自做到过,请记住他的名字——赵殿忠。老房子已经不在了,新房子现在也已经破败不堪。但爷爷打下的地基仍在,父亲生存的气息犹存。

  忆往昔峥嵘岁月,父亲有些戚戚然,好在俱往矣,我们走进了新时代。但我们应该谨记祖先走过的艰辛,因为忘记过去就意味着背叛。《朱子家训》有言: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一丝一缕,恒念物力维艰。

  谨以此文,献给“一家亲”的所有成员,因为我们本是同根生。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