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边有这样几位女性。

  第一位是现在57岁的沈晓霞。从小在山区长大,封闭落后偏僻贫穷的山区,父母文化意识不是比较弱,而是全无。所以沈晓霞从小,就没有踏进学校的门槛。到现在为止,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因为阶级成分问题,一些农村的地主富农子弟,生活升学工作婚姻受到种种限制,在社会上遭受歧视甚至打击。所以一家富农人家为了保障子孙后代繁衍生息,就为儿子和沈晓霞定了娃娃亲,这位富农家子弟因为是文化氛围比较浓厚的家庭出身,所以从小努力学习,政策变化后,大学毕业,分配在地方公路局工作。

  眼看到了20岁适婚年龄,男方家感觉到了双方的差别,但为了守信,不愿毁掉婚约,就给儿子和沈晓霞办了喜事。结婚以后,仍然住在农村,他们育有三个孩子两儿一女。因为男方在外工作,相聚时间有限,沈晓霞年轻,怀孕生育,家里地里的活儿也难以顾及,都由婆婆侍弄,花销方面有公公上班,也不发愁,双方就这样平静的生活着。

  随着国家政策的变化,生活条件的好转,沈晓霞和孩子们一起进了城,住在了丈夫的单位职工楼。丈夫每天上班后,孩子们也上学了,沈晓霞无聊就趴在阳台上窗户口,盯着马路,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看街上发生的各种事情。一天这样,两天这样,天天如此。时间长了,邻居们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丈夫在单位,是非常要强的一个人,也曾经劝她学点东西,干个事。但沈晓霞没有反应。单位的人也时时问起妻子是干什么的,丈夫只有无奈的摇摇头。再后来,丈夫回家看电视,与沈晓霞也聊不出话题来,渐渐地两个人没有了共同交流。

  丈夫有时不回来了,后来听说两人离婚了。

  沈晓霞还住在那里,现在依然是每天吃完饭后,趴在窗台口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她可能从没想过要识字,要干点什么,要改变自己。


  第二位是是本地农商行的一位64岁的职工王艳萍。还在上个世纪70年代的时候,经别人介绍她和工农兵学员的丈夫认识了。丈夫家是贫农,姊妹又多,要上学不用出学费和生活费,但平时花销也无法支出。王艳萍就把自己工资的一部分分给丈夫。就这样,丈夫读完了四年的工农兵学员大学,分配在一所中学教书。当教员因为当时工资比较低,丈夫抽烟喝酒花费又比较多,个人工资不够开销。依然由她来补贴。王艳萍每天在单位拼命的工作。一年后,她们有了一个女儿。王艳萍觉得自己的生活很幸福。因为她的同龄人,大多数都还在农村。她也很满足,尽管丈夫每个月都没有往家拿过一分钱,她仍然满足的生活着。丈夫早在外面经商赔了几十万,王艳萍也拿出自己积攒的酬劳给补上。

  后来王艳萍退休了,却意外发现丈夫外面有外遇。她跟踪没用,人家甚至叫那个女人和王艳萍一起吃饭。那个女人好像还在王艳萍跟前示威。

  王艳萍哭着问我,怎么办?离婚还是继续?

  原来,前几年王艳萍患了乳腺癌,做了手术,从此夫妻之间分室而卧,丈夫尽管每天还回家,但他们的交流却越来越少了。至于丈夫从什么时候有了外遇,她根本不知道。


  第三位是我的同事58岁的郝英俊。高中时因为同村的两家大人相处比较亲近,郝英俊与杨林又是同学,所以两家订了婚。高中毕业,郝英俊考上了山西师大,杨林当了兵参了军。四年里,二人信件往来不断,很是亲密,令多少同学羡慕。后来丈夫退伍,郝英俊一毕业,二人就结了婚。郝英俊分配在县城中学教学,不甘心让杨林在农村种地,就在县城投资办了一家饭店,让杨林经营。

  郝英俊模样俊俏,个子高挑,教学上学生赞扬,领导欣赏,工作有声有色,杨林饭店经营有方,不断扩大。就在二人孩子上初中时,郝英俊从别人那儿听说杨林和饭店服务员有问题。

  本来当初郝英俊以为自己一个少有的大学生能和一个退伍军人结婚,自己是很勇敢的,也是在消灭社会偏见,很为自己的行为骄傲和自豪。没想到杨林以为妻子是大学生,有文化,让自己抬不起头,伤了自尊。所以干脆寻找让自己抬头的机会,找一个比自己不如的,寻求心理平衡。郝英俊在得知对方和服务员怀孕后,出钱让其堕胎,原谅丈夫,最后,人家又一次挺起肚子。最终郝英俊和杨林分手了。


  沈晓霞没有问过我,也没有诉说过。王艳萍曾哭着向我诉说内心的痛苦,问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与她说。郝英俊也曾诉说过,但她依然按自己的路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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