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建党100周年,至去年全国GDP已经达到15.7万亿美元,人均GDP已经达到10000多美元,今年实现全国全面脱贫,成为世界收入中等偏上的国家。中国从一个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发展到现在,是中国共产党艰苦奋斗,努力探索出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的结果。

       笔者虽然没有经历过战争年代,但也经历了建国后60年代之后的一些事,特别是文革结束后的三件拨乱反正事件令我印象很深刻。一是1977年恢复高考。二是1981年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三是1979年取消阶级成分。

       先说说高考的恢复。从1966年开始,废除原来的高考制度,大学采取“自愿报名,群众推荐,领导批准,学校复审”的办法招收工农兵学员。由于没有文化考试,招收进来的学生文化程度参差不齐,教学不能正常进行,严重影响了大学的教育质量,造成国家后备人才的严重不足,致使社会上“读书无用论”的盛行。

       1976年,粉碎四人帮后,宣布文革结束。1977年邓小平恢复工作后,主动要求抓教育和科技。在邓小平的极力推动下,决定恢复高考。恢复高考的消息是当年10月21日的人民日报公布的。看到这个消息之后,我和全国许多青年人一样欣喜若狂,认为希望终于到来了。

      当时,由于文革的混乱,大多学生都不注重学习,很多人把读过的课本都扔了,准备复习时连课本都难以找到。当恢复高考的消息公布之后,新华书店里的教科书立刻被一抢而空,复习准备高考成为风气。但也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事,高考消息公布之后,有些受极左路线影响较深的人不相信高考的真实性,认为是表面形式,上大学还得走门路。

      我当时在公社中学任代课教师,教的是中学数理化,再加上我一直坚持学习,所以基础较好。经过一个多月的紧张复习,于12月15日—16日进考场考试。考试科目为四门:语文、政治、数学、理化。每门课满分100分。考试过后,自己感觉数理化和政治三门考得好一些,语文差一些。总体上还是比较满意的。过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几乎每一天都是那么漫长,有时常常在睡梦中梦见入学通知书的到来。1978年2月下旬的一天中午,我正在午休,突然听到一位老师的声音:“牛炳臣,快来呀,大学录取通知书来了!”

       我听到后,不亚于头顶上响了声春雷,从床上一跃而起,迅速奔向老师面前,从他手上接过一个牛皮纸信封,上面赫然写着“吉林工业大学”字样,校址在长春。

       多年的梦想竟真的变成了事实吗?此时此刻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一时竟愣在那里,在别人的提醒下,我才回过神来。随后,就是积压多年的抑郁心情爆发了。我高举着通知书沿着学校院子狂跑一周,甚至把一只布鞋也跑掉了。现在回想起来,真有些可笑,那情景简直和《儒林外史》中范进中举的情节差不多。

       我考上大学的消息,像风一样刮遍了全村,很多人都在为我祝福。我居住的农村有上千年历史。我是村里考出的第三个大学生。在入学报到前一天晚上,家里来了很多人给我送行。第二天,家人把我送到县城。我挥泪告别家乡,踏上了北去的列车。那年,我23岁。我从小生长在农村,没出过远门,现在要到一千公里以外的地方,觉得非常遥远。在火车上,我一方面为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而激动,另一方面也对面临的陌生世界而忐忑不安,甚至感到有些孤独和无助。伴随着列车的飞驰,我的心飞向了远方,命运也从此改变… …

       再说说我老家农村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情况。

      1978年11月,安徽小岗村几户农民冒着生命危险实行包干到户,成效显著,之后得到中央的首肯,决定在全国推广。大约在1981年,老家实行分田到户。说真的,当时分田到户不仅上层有分歧(认为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就是农村也有很多社员不愿意。一是长期的历史惯性使然,二是当时的生产队有集体使用的牲口、农具、打麦场等。一下子分开了,这些怎么办?在讨论分田到户的大会上,很多社员掉下了眼泪,但最终还是分了。土地按人口均分,牲口、农具以拍卖形式分配。在牲口棚外的场上举行小队大会,每件农具由生产队会计报底价,然后由社员报购买价,按最高价出售。牲口采用抓阄方法分给几家,由几户人家轮流养着,使用时轮流使用,就这样勉强分开了。社员们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片牲口棚。整片的土地,被划分为零散的小块土地,究竟怎样,大家心里并没有底。

       但是,到第二年麦收和秋收以后,事实让人们服气了。全村家家的产量几乎增加了两三倍,一家四五口人的过去只能分几十斤至百十斤小麦,现在能收到四五百斤。过去只能分到三四百斤谷子,现在都达到1000多斤。有一个五口人家,当年就收了2000斤谷子。家家户户几乎天天能吃上白面,小米干饭吃不完。农民是最讲实际的,看到家家户户的仓满囤流,人人笑开了颜。真正认识到了分田到户的正确性,原来的担心烟消云散。

       最后说说取消阶级成分的事。长期以来,阶级成分是每个人的家庭出身标志。在农村,阶级成分的划分为:地主、富农、上中农、中农、下中农、贫农。在文革期间,“唯成分论”盛行。谁家的阶级成分不好(主要是地主、富农,上中农也受限制),动不动就要被拉出来批斗一番,其子女也受歧视。和我家同住一个院子的外乡王姓叔叔,他老家的成分是富农,在我们村他舅舅家落了户。这个王叔叔诚实忠厚,身体壮实,在生产队是壮劳力,犁地、播种等重活都是派他干,他从来没有怨言。由于他的勤劳和朴实,深受大家的喜欢,大家从来没有难为过他。但是,由于他父亲头上戴着一顶富农的帽子,他是富农的子弟,在那个年代成为一个不吉的标志,近30岁了才找到对象。平时,他小心谨慎,不多言不多语,生怕犯一点错误。

       1979年1月,我正好在家里度寒假。那天中午,我和王叔叔在家里收听广播,忽然收音机里传出中共中央作出《关于地主、富农分子摘帽问题和地、富子女成分问题的决定》,大意是取消阶级成分,所有人员一律作为人民公社社员看待。王叔叔没有文化,对播音员的普通话没有完全听明白。我就把大意说给他:“以后再不讲究阶级成分了,都是公社社员了,每个人都一样身份了。”他似乎懂了,我看了看他,发现他的眼里竟满含着泪水。解除了政治压力的王叔叔,干劲更大了,在生产队里仍然是出色的劳动能手。

       三大事件,都是在文革后拨乱反正发生的,事实证明都是正确的,值得怀念,永载史册。

 

     2021/3/17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