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降临,望着茫茫的原野,山影隐隐约约,烟雾缭绕,每当我走在都市宽敞而笔直的大道上,望着那星罗棋布的路灯时,不禁使我回忆起那故乡的小路。

       故乡的小路,留在我儿时的记忆里。在故乡的小路上,也留下了我少年和青春时的足迹。是那条让我忘不掉的小路,给我力量,给我勇气,使我从泥泞的小路中走上了宽阔的砂石大路,走上了光华宽敞的水泥路,从而走上了漂亮的光辉的现代化大道。更是故乡的小路,使我走出了乡村,走进了军营,走进了县城,又来到繁华的都市。每当回想起这些,我都会回味那条故乡的小路。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我出生在蚂蜒河岸边的一个小村里,伴随着计划经济时期的模式,在生产队集体劳动中,在父母的呵护中,我和姐弟们一天天长大。校园里朗朗的读书声和老师严厉教导,我和同伴在无忧无虑的淘气,在学习中走进了“文革”时代。在高呼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岁,背诵毛主席语录学习热潮中走进了中学课堂。又在“文革”将要结束前,我和同学们中学毕业回乡务农,在一年又一年轮回中,我和家乡的同伴们,会经常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家乡的小路上。家乡的小路有很多条,但是留给我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去蚂蜒河岸边的东下坎路了。

      上世纪七十年中期,我中学毕业后,回到家乡务农。那个时候,父母都因病先后离开了我们,两个弟弟还在读书,住在公社中学哥哥那里。哥哥当时在公社中学教书。我的老家有两间土草房,之前是二姨妈她们照顾我们兄弟时,暂时居住在那里的。我回乡务农无处可去,也只好借住在二姨妈家里。那个时候,从屯子里去蚂蜒河岸边,只有走东下坎的那条土路。因为走东下坎的路,其一,要去加信公社,必须经过此路。然后,乘船过蚂蜒河,才能到加信公社。其二,队里的旱田和水田地,大部分都在屯东侧蚂蜒河岸边。所以,队里的人们都要经常走东下坎的路,到田里劳作。另外,人们在夏季都经常到蚂蜒河岸边钓鱼、洗澡等等。因此,这条路是我记忆中最深刻,也是走的最多的路。

       屯里上了年龄的人,都经常从这条小路去田里劳动,还有很人都是从这条路经过。有很多年长的人,已在这条土路上来回走了几十年了。时间久了,这条路当时牛马车也会经常在这条路上来往,去田间和犁地、拉柴、耕种等等。说实话,这条路是老家的人们生产和生活必须要走的路。这条路也给家乡人们的进出来往,带来了很大的方便。有一年的开春,屯子里的人们到蚂蜒河与孔门泡连接处打鱼,我也和伙伴们一起去看热闹。在我到河里冰窟窿边捡鱼的时候,那年,我刚刚十岁,还不知道冰窟窿冻冰能否撑得住人,只顾捡鱼了,结果一下子踩漏了冰窟窿,掉进了冰窟窿里。这个时候,我的两只胳膊一下子本能地展开了,上半身卡住在冰窟窿上面,没有沉下去。后来,附近打鱼的王叔叔紧忙把我拽上岸,好惊险的一次经历。如果不被王叔叔及时救上岸,时间久了,我会被冻僵的,或者沉入河底,就没命了。

       同伴们赶紧跑到我家里告诉了母亲。等母亲来到河岸边时,我被王叔叔送到了老船口的船房里,在船房的热炕头上暖和呢。母亲给我换了干衣服,谢了王叔叔的救命之恩,带我回到家里一顿好打。从此,我再也不敢单独去蚂蜒河岸边玩了。以后再去河岸边,都是和大人们一起,就是夏季洗澡,也都是和大一点的伙伴们一起去。每当到了秋冬季,我和伙伴们挎着筐牵着狗爬犁,走在这条路上,去河套里采集山丁子和山里红,割蒿草、砍树头,一年四季,故乡的人们时时刻刻都要走在这条小路上。

       冬去春归,一晃而过,在不经意间,我离开家乡几十年了。有一年夏天,我回到故乡走亲戚,姑舅妹夫叫我和他一起到蚂蜒河里捕鱼。到了蚂蜒河岸边,妹夫说;“你在岸边等着捡鱼就可以了,我去河里下网。”看着妹夫一阵熟练忙碌后,网就下到了河里,我们在岸上树下乘凉,等候着收网。这时,我想起曾经走过的路,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就在四处查看寻找时,妹夫问我;“二哥你在找啥呢?”我说找咱们从小来回走的那条路口。妹夫告诉我;“哪里还有原来的路口了,我们来河岸边走的路就是原来的路,但是有一段被改水田了,原来的路段也被耕地占用了,过去的路一点都没有了。我们来河边的路都是后来生成的。”是啊,一转眼离开家乡几十年了,过去的一切都只是记忆了,哪里还会有过去的踪迹呢?

       家乡的变化一年一个样子,原来仅有的一点旱田变成了大片的水田,原来泥泞的小土路,有的变成了水田,有的被水泥路所替代。早先去加信镇十八里路徒步行走,还要乘船过蚂蜒河,下船再徒步走,大约走两个小时,才能到达,现在蚂蜒河上一桥飞架南北,河水在脚下流淌。原来近两个小时的路程,现在只需要十几分钟就到了。

       如今,故乡的那条小路已不存在了,但是,每次我返回故乡,都要去探望它。因为,这条小路承载了我童年和青少年时记忆,又是这条小路,启发我从乡村走进县城,又从县城走进都市,使我真正走上了一条撒满鲜花的幸福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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