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冯工作那会儿从不做家务，他曾得意地对同事说：“俺在家零家务！”不过退休好几年了，现在老太婆发指令，他虽有时搭把手，对外仍称“零家务”。

　　这天午饭前，老太婆对着正在客厅看电视的老冯叫道：“老冯快来一下。”

　　他快速走进厨房。

　　“快，”老太婆指着炉灶上的蒸锅道：“帮我把金针菇端出来。”

　　老冯揭开锅盖，刚准备端金针菇盘子，又听得老太婆吩咐道：“快把大蒜放锅里。”

　　老冯停住手，一看砧板上有一堆切好的大蒜末，便迅即放进金针菇的盘子里。

　　这时猛听得老太婆惊叫起来：“哎呀，叫你把大蒜放进排骨汤里的，你怎么放在金针菇里了？”

　　老冯这才看到煤气灶的另一边正炖了一锅排骨汤。老太婆气得还在数落，“什么事都不会做，越帮越忙……”

　　老冯听着老大不服，心里嘀咕：之前你又没提排骨汤，我也没要来帮忙。于是一甩手，走了，又回到客厅里去看电视，腿跷得比刚才还要高。一会儿老太婆喊他吃饭，他叼着根烟，把电视音量开得大大的，权当不知。老太婆盛好饭端到他面前，嘟噜道：“你爱吃不吃。”

　　晚饭时，老太婆看他还一本正经地端着脸，小心翼翼地问道：“明天要吃什么菜？”他莫说不答理，甚至瞥也不瞥她一眼。老太婆讨了个没趣，一边去吃饭了。

　　晚饭后，老太婆去洗碗，又与正在看电视的他商量道：“你看客厅脏了，你拖一下好吗？”老冯抬了抬翘着的二郎腿，继续看着他的电视。

　　到了晚上，女儿来电话了：“老爸你没事吧？”

　　“啥事啊，怎么啦？”

　　“你怎么不跟老妈说话？”

　　“没有啊，都好好的。”

　　“中午干嘛甩锅？”

　　“没有，她说胡话的。”

　　“问你明天要买什么菜，你怎么不理她？”

　　“哦，市场上有什么买我咋知道？再说这种小事问我干嘛。”

　　“那叫你拖个地你干嘛不吭气？”

　　“啊？她叫我了吗？”老冯瞧瞧四周，放小音量对着手机说：“我以为她自言自语呢。”

　　这时，老太婆在一旁听得真切，她冲过来揪着老冯的耳朵，“是我‘胡说’？是我‘自言自语’对吧？”老太婆手上使了点劲，冲着他的耳朵大声喊道：“去把客厅拖一下，听到没有？”

　　老冯两手护着耳朵，一边叫着：“哎呦哎呦……我听到了……我拖我拖！”

　　女儿在电话那头笑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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