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儿时的游戏:“三人同日去观花”打个“春”字。

春,从远古的甲骨铭文走来,走出刻版的历书,一路诗情画意,走进先民的诗章。然后沿着先民的骨脉,走向唐诗,迈进宋词,步满神州大地。哺育了代代中华精神脊梁的血,奔腾不息进人二十一世纪,流进一个春天的故事: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春天因柳树而美丽,柳树因春天而多姿。当人们看到柳树的新绿,就感到生活的色彩,希望的象征。而路边野花悄悄开时,人们只把它当报春的信使。

“三春月照千山道,十日花开一夜风”。花说开就开。迎春花开了,金灿灿的一枝枝、一丝丝,随风舞;杏花开了,一树繁华一树诗。桃李是春天的艳女,季节的宠儿,青春韶华,张扬起来,如云锦,似彩霞。而这一切都没有柳枝万条让人倜怅,让人迷惘,让人喜笑,让人有新气神。

柳树以其谦虚随和之品,挺直秀逸之姿,妖媚清丽之神,千百年来,广受人们喜爱,尤得名人贤士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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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一生以柳为邻,伴柳而居,在自家门前插柳五棵,精心呵护,并自居“五柳先生”。

唐散文家柳宗元任广西柳州刺史,带领人民在柳江畔普植柳树,以柳护堤,以柳荫人,被老百姓称为“柳柳州”。

清朝名将左宗棠,经河西走廊征战至新疆,途中遍种柳树,以柳为路标,寄乡情以柳,形成了丝绸之路上一道连绵千里的亮丽风景线。如今合抱粗的“左公柳”依稀可见。

历代贤人寄情于柳者者不计其数,他们不仅植柳、看柳、护柳,还爱柳、赞柳、咏柳。早在《诗经采薇》中就有“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息,雨雪菲菲”之说。文人墨客对柳寄与了无限情思和赞美,有人将美女的眉毛称为柳叶眉,美女的腰身比作柳枝。

“春风杨柳万千条”。这一直是诗人歌咏主题。韦庄的“无情最是台城柳,依旧烟笼十里堤”;杜甫的“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以及晏殊的“垂柳只解惹春风,何曾系得行人往”都堪称借柳咏春抒情之代表作。贺之章的咏柳诗写得最具特色,“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去?二月春风似剪刀。”作者将春风比作剪刀,通过对柳树的“裁剪”,衬托出春天的明媚和活力。

也许是“柳”和“留”谐音,所以柳树在古代伤别诗词中人气最旺。不知从何时起,每当壮士出征,亲友远行,情人惜别,形成了折柳赠别的习惯,及至汉唐愈加盛行,以致“长安灞桥堤上柳,条条都是离别愁”,借柳树为题的伤别诗词也大量涌现。

柳与风月相伴,观之趣味无妄。月上柳梢,婆娑疏影,风摇柳枝,婀娜多姿。欧阳修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月柳相映,使恋人的幽会平添了无穷的诗情画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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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西湖是观柳佳处,每当春风拂面时,苏堤是一株桃树一枝柳,一簇红一簇绿,远远望去,天水一色,煞是好看。夜晚,泛光灯把绿柳衬托的像在水边梳妆的美女,波光粼影,绰约多姿,惹得如织游人在树下流连忘返。这时也许有不少人在想,若没有杨柳,西湖不管怎么梳妆,天堂明珠会黯然失色。

柳的新绿,吸纳着大千世界的精华。它昭示了自然,滋养了人类,孕育了希冀。新绿是宇宙自然的萌芽,它来自于昨天,展示着今天,启迪着明天。

倘若这世界充满新绿,那一定是会更加青春纯净,友好和谐,更富生机,更富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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