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是芸香科柚子亚属的植物,有很多别称,比如,文旦、香栾、朱栾、内紫、条、雷柚、碌柚、胡柑、臭柚、泡果等等很多让人遐想的名字。

     柚子显然是南方水果,和很多芸香科的水果比如橘子等一样,只产于南方。柚子不同于橘子的地方首先是果实硕大无比,芸香科里最大的,最终可达3公斤,一个出生婴儿的体重。柚子的口感清香、酸甜、凉润,大有超过橘子的劲头。

     柚子的功用很多,主要具有理气化痰、润肺清肠、补血健脾等功效。我更感兴趣的是柚子茶,就是用柚子皮加蜂蜜等制作的。和朋友们聊天喝下午茶,喝的就是柚子茶,只不过里面加了些许红茶而已,百喝不厌,柚子茶成了朋友们相聚欢会的见证,我喜欢柚子茶,甜蜜令人欢愉。

     柚子和橘子都是中国的原产,在两千多年前,栽培水果品种很少的时候,柚子就已经被培育。《吕氏春秋》就说:“果之美者,云梦之柚。”《神农本草经集注》也记载了柚。

     北方诗歌《诗经》没提柚子可以理解,南方诗歌《楚辞》提柚子正常,和橘子一样是当做“香木”的。就拿《七谏·自悲》为例吧:“饮菌若之朝露兮,构桂木而为室。杂橘柚以为囿兮,列新夷与椒桢。”意思是:饮菌若上面的晨露,用桂木搭建的房屋居住。种植橘柚成为园林,周围再种上辛夷、花椒和女贞。

     到了大唐,柚子依然存在,而且有存在感。

     北方人也会写到柚子,就从正宗北方人王昌龄开始柚子之旅吧。

     送魏二

    醉别江楼橘柚香,江风引雨入舟凉。

    忆君遥在潇湘月,愁听清猿梦里长。

     王昌龄送别友人魏二,酒宴设在江楼边,此时正是清秋,橘子、柚子的果香随风飘散过来,同时也把凉雨吹到船里。我们就在此话别,我不由想到你独在潇湘月下的情景,满怀愁绪入梦,伴随梦境的是猿声,悠长悠远的啼鸣。

     柚子、橘子再香,挡不住友人离别的愁绪。只是更增加了此时离别的依依不舍,是柚香、橘香不能留住的。

     李白也写到过柚子。

     秋登宣城谢眺北楼

    江城如画里,山晚望晴空。
    两水夹明镜,双桥落彩虹。
    人烟寒橘柚,秋色老梧桐。
    谁念北楼上,临风怀谢公?

     谢眺是南齐诗人,他在宣城建的楼,是后世游览的好去所。此时李白就在此楼游玩。这里江山如画,晴空万里。江水似明镜,桥上落彩虹。已经深秋,柚子,橘子果实飘香,梧桐开始落叶。此时谁能想到此楼,以及此楼当中曾经的谢公呢?

     柚子、橘子就是南方秋色的重要景色,可以愁思,可以缅怀,就是没想到吃,何等的浪漫。

     杜甫的柚子也需要提,毕竟他在南方生活的时间长。

     禹庙

    禹庙空山里,秋风落日斜。

    荒庭垂橘柚,古屋画龙蛇。

    云气生虚壁,江声走白沙。

    早知乘四载,疏凿控三巴。

     这是杜甫到了重庆拜谒大禹庙写下的诗篇。

     大禹庙建在空阔的山里,此时是秋天的落日时分,风吹过山间,吹到寂寞的大禹庙,没有人迹,只有橘柚芳香馥郁。古老的庙宇里画着龙蛇,都是和治水相关的。此处云雾缭绕。江水卷起白沙浪涛。我知道伟大的大禹遇水乘舟、遇路乘车、遇泥乘輴(chūn)、遇山乘樏(lei)”四载”而动就是为了疏通河道,治理山川,最终控制了三巴的水患,为人民造福,被人民传颂万代。

     大禹庙罕有人迹,但橘柚硕果累累,那是杜甫暗含的典故,据《尚书·禹贡》记载,大禹治理洪水后,九州人民从此安居生产,就是远在东南的 “岛夷”百姓也“厥包橘柚”,就是把丰收的橘柚包裹起来献给大禹,表示对大禹的敬爱。

     杜甫的典用的不着痕迹,但是有了此典的支撑,橘柚就不仅仅是飘香的水果,而是寄予的希望。

     柚子从此有了不一样的厚重的文化意味。这就是它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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