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节是一个金色的节日,在尊师重教的今天,这个节日万人瞩目,举国欢庆。作为以教书育人为己任的我,自然地要想起教育过我的老师来。时间的隧道虽然已经越过了几十年,但是他们的音容笑貌仍然历历在目,久久留在我的记忆中。


启蒙老师

1959年八月,我从无忧无虑的幼儿园走出来,踏着“大跃进”的节拍走进了本屯的年贵小学,开始了我人生中的求学生涯。

记得那天早上,懒懒的太阳刚刚冒红,路边的小草还顶着晶莹的露珠,我就背着哥哥们用过的旧书包,由二哥(二哥大我三岁,开学来已经是三年级的老生了)带领着,蹦蹦跳跳地老早来到学校。那时入学手续比较简便,交2元学费,几角钱的书费,接了收据和语文数学两本书,就算入学了。这些事都由二哥包办,然后他又给我找了个空位,就开始了“上学”。

在第一节课上,我认识了我的启蒙老师——金太昌老师。他40左右岁,中等身材,慈祥面孔。捏着粉笔的手指显得格外粗,挪动脚步,走起路来,总好像是脚跟先着地,这就推断出金老师有轻微的大骨节病(这种病当时在我们山区那里是司空见惯的)。

在这之前我就听说,金老师文化水平很高,只是因为家庭出身不好,才落到了这偏远的山村来教小学生。从我听课的感觉来看,的确是那样:文化水平高,教育孩子很有耐性和方法,讲课清楚明白,很受学生和家长的拥护。

上学前,母亲给我起好了名字,叫李春明,意思也许是和大哥的“文”、二哥的“学”呼应起来,将来孩子们在文学、文化上有所造就;也许是取其“光明”之意,使李氏家族兴旺发达、彪炳千秋;也许是还有其他的什么含义。金老师觉得“明”比较俗,没有什么文学色彩,就在开学报名的第一天,在花名册上把“明”改为“鸣”。当时我觉得改后的笔画多,没有先前的好写,使我有了不大不小的苦恼。还是后来,积累的词汇多一些了,才觉得还是金老师改的好。李春鸣三个字组合在一起不就是一幅美妙的图画吗:生机勃勃的春天里,洁白如云的李树花间,伶俐的小鸟婉转地鸣叫着……有声有色,有静有动,啊,还是金老师有文化呀!

记得一天下课后,金老师在教室外站着休息,指间夹着手卷的纸烟,慢悠悠地吸着。这时,有一名姓郑的学生来向老师“告状”,说谁谁骂他了。金老师微笑着说:“你原谅他吧,好吗?”当时在场的我和那位姓郑的同学,都不懂得什么叫“原谅”,都搔着头皮,莫名其妙,金老师看我们没听懂,就又补充了一句:“这次放过他,下次再这样老师就批评他。”这回我们都明白了,姓郑的同学点点头,若无其事地跑开了。 现在,也当了老师的我回想起这个似乎寻常的细节来,感觉到金老师的做法多么绝妙呀:不仅仅轻而易举地处理了事情,更重要的是从小培养了我们对人要有宽容之心。

金老师做事认真,办事民主,在我们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在一次期末民主鉴定时,同学们在金老师的号召下,同学们纷纷发言,优点缺点一起来,并不像有的老师趁机发动群众斗群众,以解老师之恨。轮到我时,老师和同学们给我提了很多优点,因为我那时还算个好学生。就在都已提完,老师也都在我的鉴定表上写好了的时候,一位女生突然站了起来说,她给李春鸣提一条意见:“有一回,我们几个女生在火炉上烤土豆片,他自己不烤,却抢我们的吃。”金老师问他这是什么缺点呢?她说:“好吃。”金老师和同学们都笑了。然后金老师认认真真地在鉴定表上写上“好吃”两个字。

当放假把带有鉴定表的《小学生手册》带回家时,二哥把我的成绩和“品行鉴定”都念给母亲听,母亲听后基本是满意的,只是用手指点了我的额头说:“好吃,可没出息呀。”到现在,当妻子在厨房做饭时,我没经过批准就擅自揪一点东西往嘴里填时,她一边拍了一下我的手,一边嗔怪地说:“好吃的本性就是难改。”

我经常想,假如是一个马马乎乎的老师,决不会把“好吃”的字眼写在鉴定表上,决不会把这点小事(在孩子的眼里可能不这样认为)正经八百地当回事,可见,金老师是一个多么合格的老师呀。

有一回,金老师给我们留了一次课外图画作业,是让我们临摹《图画》课本里的“金鱼”。在课内检查作业时,赵贵臣的作业得了100分,因为那金鱼用红铅笔画的,非常逼真。有个同学举手检举说,赵贵臣的作业不是自己完成的,是别人代做的。金老师虚心听取,认真地将赵叫到黑板前,给了他一支红粉笔,认真地让他照着《图画》上的“金鱼”在黑板上再画一次。赵笨拙地画了很久,那金鱼的形态、那绘画的线条都差得很远。金老师又认真地在黑板上给赵打了“60”分。

就这样认真听取同学们每一条意见、认真修正每一个细小的过失的老师,能不受到同学们的欢迎吗?这种态度严谨,做事认真公正,在我们心中能不留下深刻的印象吗?对我们以后做事做人能没有深刻影响吗?

金老师只教了我一年,就转走了。几十年后,我的工作调到了县城里,听说他早已退休在儿子家养老了。那时我很贫困,事业上也没什么大成就,总觉得也没什么颜面去看望老师,一直在拖。不久,再看见他的儿子时,听说金老师已经仙逝了。知道金老师在城里,却没去看望他,这一直是我最大的遗憾,无法弥补的遗憾呀!


变化不定的老师

小学一年级读完的暑假里,母亲把我送到哈尔滨的姐姐家,说是让我去那里换水土,改变我“大骨节”状况。由于那时户口不好办,站不住脚,不能上学,于是,我在那住了两个多月后,又打回老家来开始读二年级。

从二年级到三年级读完,离开年贵小学,不到二年的时间里,我们就换了四位老师,你走他来,走马灯似的。频繁更换老师,还想取得好成绩、高质量,可能吗?其中的原因应该是不言而谕:连年的自然灾害,人们饿得心发慌,哪有心思去工作呀。真可谓,人是铁饭是钢,经济是基础,没有基础,何谈“上层建筑”呀?

即使走马灯,我也记得他们的名字和更替的次序,记得他们的好处和突出的特点。

从哈尔滨回来,一进班级,教我们的是王加奇老师。他大概是初中还没毕业,就来这里代课。我没听上几节课他就走了,去公社里的供销社当店员了。听同学们说,王老师很少上课,大多数时间是领同学们玩,到山里去旅游,可有意思了。

接替王加奇的是任庆民老师。任老师比较朴实,但是已经结婚成家,离年贵屯比较远,上班不方便,没教上几天,就又转走了。接替他的是乔永德老师。他年轻,没成家,住在生产队的队部里。他教课比较认真,字写得也好。乔老师给我印象比较深的是,那时正是困难时期,口粮很少,饿得实在没办法了,就把从地里拣来的老瘪苞米,用火燎一下半生不熟地吞咽下去,聊以充饥。乔老师走后,是姜文老师。他年轻帅气,工作负责,和同学处得也很融洽。不到半年,调到安山中心校作事务员,据说那是提升了。后来当了官,退休时是新华书店的经理。

相比较,教的时间比较长的是接替姜老师的李柏昌老师,大约有一年,我就去公社中心小学读四年级了。李老师是带着家眷来的。他的家就在学校前院,上下班很方便,所以李老师常常是以校为家,把学校的环境修整、建设得很不错。

李老师上课也比较认真,从不敷衍我们。由于那时国家已经度过了困难时期,各个领域也都趋于稳定,学校也走向了正规,讲究质量和升学率。由于李老师的努力工作,年贵小学的质量也在逐渐地提升。记得在三年级全公社统考中,年贵小学有两人获奖,其中就有我一个,奖品是大大方方的一个蓝色书包。

李老师在年贵小学任教十年,文化大革命时期也受过挫。退休后我还见过他一次,他身体硬朗,精神矍铄。现在他在哪里呢?不得而知了。

                

相处最久的老师

我在我的《师爱》的小文里曾讲过这样一段话:“班主任李景和老师的形象,在我的记忆里尤为清晰、深刻,因为他是我师中的与我相处最久、给我知识最多、对我鼓励最大的一位。”凭心而论,是凡教过我的老师,都给予了我很多,但是,为什么说李老师给予我的最多、对我鼓励最大呢?小学前三年国家困难,社会不安,老师更换频繁;初中一年就来了那次“史无前例的大革命”,还谈什么学习、学校和老师呀。高中、大学无缘相会。所以说,我得到最多的是小学四年级到六年级,这三年社会逐渐安定起来,学校正规起来,加上安山小学风气正,师德好,水平高,李老师也是那里数一数二的老师,一直是我的班主任,教着我的语文和算术,你说他不是给我最多的老师吗?

李老师给了我爱岗敬业的精神,教我永远尽忠于自己所从事的事业。李老师是有家有口的,担负着养家糊口的责任,但是,为了我们,为了他所从事的教育事业,抛家舍业,全然不顾。

上个世纪60年代,三年自然灾害刚过,国家为了发展经济,发展农业,提出了“三自一包”的政策,允许人们种“自留地”。李老师为了提高教学质量,为了我们都能够考上上级学校,他坚守着贫困,决然不种“自留地”。结果,他奋斗三年,所教的我们这一届,超额完成升学率,有18人都考入了初中,轰动了全县。

李老师给了我严谨治学的精神,教我对所从事的事业一丝不苟。为了提高课堂作文讲评效果,提高我们的写作水平,李老师总是把要讲评的范文,一个字一个字地写在黑板上,一个标点也不走样。为了把数学课讲好,本着实践——认识——再实践的原理,把我们领出去,到社会的大课堂里去,讲行程问题,讲追及问题,讲归一问题,讲植树问题……真是举一反三,不厌其烦。

李老师给了我自强不息的精神,教我在人生的道路上,克服困难,踏平坎坷。李老师出身于贫苦的农民家庭,是他靠艰苦奋斗的精神,考上师专,走进国家教师的队伍。在反右中,李老师受到了冲击,但他没有气馁,靠着顽强的毅力和自强不息的精神,重新站立起来,没有因挫折而倒下。我记得,在李老师的精神鼓励下,我们也都发愤读书,刻苦学习,谁也不愿意让谁落下。由于我连续两年走途上学,一天也没耽误(连一两个小时的事假病假都没有),期末时,李老师特此奖励了我,奖品是一本非常有意义的书——《中国古代刻苦读书的故事》,那里的故事我一一看过,并且刻骨铭心,使我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顽强不屈,自强不息。

李老师给了我乐观向上的精神,教我在任何时候,都要知足常乐,乐观生活。李老师的一生是艰难曲折,多苦多难的。从小出身贫苦,忍饥受饿;家境贫寒,求学不易;反右受挫,几近崩溃……这一切,他都毫不在意,乐观面对。这些,在我们求学的三年里,都受到了浓酽的熏染。即使退休之后,他仍然如此,以他极其乐观的精神,安度晚年,教育后生。

前两天,一个天高气爽、艳阳高照的日子里,我带着几样李老师比较喜欢的东西,去瞧看李老师,以表示教师节的慰问。李老师的生活仍然很清贫:廉价租了一所小草房,屋里的摆设非常简陋,几乎是70年代农民家庭的摆设,就连吸烟也还是40年前的纸卷旱烟,真真是贫困至极,无法想象。

但是,李老师在谈话间,仍然是那么喜笑颜开,谈笑风生。也许他看出我对他的同情和不平,就一再向我解释说:“春鸣,我现在仍然很满足。”说着,他扳起手指:“第一,我攒下了一副好身板,虽然已经73岁,但是什么病也没有,生活的每一天都没有病痛的折磨,这就是一种幸福。第二,自己虽然湮没与平民百姓之中,但是我教出来的学生大多都有了出息,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这是精神上的幸福。第三,在我的帮助下,我的几个孙儿们,都考上了大学,也算是学业有成了,也算圆满地完成了当祖父的义务。你看看,这还不够吗?我能不高兴吗?”说完,他弹了弹纸烟上的烟灰,乐吟吟地补充说:“春鸣,你老师我知足呀!”

是呀,中国的知识分子就是这样容易满足,淡泊名利,宁静致远,无论在多么艰难困苦的情况下,都能够隐忍不言,安贫乐道。

                   

中学老师

1965年八月,我以较好的成绩考入了六团中学,成为一名中学生,那年我才14岁。

班主任老师叫甄凤才,教数学课。和甄老师相处了一年,“文化大革命”开始那年,我们就各奔西东了。一年的接触,甄老师给了我这样的印象:

作为一名数学教师,专业知识非常扎实,讲课的语言非常流畅。读起题来,像行云流水,abcd、1234、加减乘除……,不管多长一串的有理数四则算式,他都能抑扬顿挫一气呵成,像是在绕口令,是那样的娴熟、悦耳,让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

作为一名班主任,甄老师管理班级很有办法,对我们要求非常严格,但又严而有格,既是严父,又是慈母。平时他不苟言笑,学生都害怕他。那时我很单纯,不懂事,常常在背地里捣点小鬼,甄老师为此还批评了我一两次。

有一回,一个同学,以老师的口吻,指出了我的某个错误,并且说要把我告到老师那里,我不高兴,说他是“二茬子老师”。那个同学就真的在老师那里告了我一状。甄老师先是批评了我,指出了我的错误所在;接着给我讲道理,讲得入情入理,与此同时,那神态那表情,俨然一位慈祥的母亲。

还有一回,也给了我深刻的印象。我们所住的宿舍离厕所很近,有的同学图方便,就在墙角小解,很不卫生。学校就在墙角的上端,用红色广告粉写上“禁止小便”四个字。我很淘气,用手指蘸着口水,将笔道上的广告色,弄到手指上,然后在“小”的下面加了一撇,结果,广告语成了“禁止少便”。甄老师知道了这事,有人说,要认真调查,严厉批评,严肃处理。甄老师没这样做,而是在同学们面前说:“这位同学没想搞破坏,也不是想和学校、老师作对,只是开个玩笑,逗逗趣。我相信,过后他自己会主动把那一撇弄掉的。”我听了甄老师的话后,心里很不平静,也不是滋味。当天的傍晚,我就悄无声息地擦掉了那重重的而又格外刺眼的一撇。

到现在这件事我还深深地记得,也深深地感谢甄老师。不仅仅是使我免除了一次批评,更重要的是保护了我幼小的自尊心,使我在30几年的教育生涯中,能够以人为本,宽谅幼小,爱护学生。

1967年一月,那是一个寒冷的季节。我背着行装,冒着夹带着轻雪的凛冽寒风,离开了曾经给我很多知识和教益的六团中学,回到了“文革”前冠以“半耕半读”的安山中学,开始了后来的两年多的荒芜的中学生涯。

值得庆幸的是,我被分配到三班。班主任是孙兴德老师。从那时到现在三十多年,我们一直生活在一个乡、一个城镇,或者是师生关系,或者是同事关系,或者是领导和被领导的关系。总之相处的时候居多,彼此了解比较多。

孙老师是我们的语文老师,学问很深,水平很高。说话的语言非常准确,找不出一点的语病;逻辑性也很强,听话者绝对无隙可乘。这是他多年的语文教师的职业使他养成的习惯。

文革时期,我们的语文课不如说是政治思想课,但孙老师总是想方设法给我们一些语言文学的素养。为此,他很重视《毛主席诗词》的教学。在学习《念奴娇.昆仑》时,他先范读,然后给我们讲解思想内容和艺术特点,最后,让我们模仿也填一首词。为了使我们就近索取素材,他先把自己平时填写的词给我读一遍。那首词至今我还记得词牌是“沁园春”,内容是吟咏秋天的。词汇新颖,题材距离近,我们感到很亲切。于是,我们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那一次,全班的同学都完成了填写诗词的作业,尽管幼稚粗糙了些。

为了同学们在课外得到巩固,孙老师通过学校出黑板报的机会,发表自己的作品。我是学校的板报员,就曾亲手抄写了孙老师《卜算子》的一首词,现在还记得笔名是“勇剑私”(因为那时时兴斗私批修),开头两句是:“桃李花烂漫,杨柳舞翩跹”,其它的内容我就记不得了。在中国文化教育(就别提文艺了)还处于尖冰封锁的时期,孙老师突破重围,力所能及,给我们送来暖暖的文学艺术的春风,这是怎样的一种勇气和爱心呀!

后来,我算是初中毕业了,由于体力不佳,不得不忝列教师队伍,从事着我的老师一样的事业,并且后来也教上了语文。在暑假备课时有幸聆听孙老师(被教育指导站聘去做师资辅导)关于语文备课指导的讲座,又一次得到孙老师的教诲,给我开了眼界。

孙老师在谈到典型人物和典型环境的关系时,他侃侃而谈:

人物的发展固然有它自身的主观因素,但是,环境的影响和逼迫是万万不可少的,正所谓“时世造英雄”嘛。譬如《青春之歌》里林道静的成长。第一,后母的虐待,使她离开了禁锢她的封建家庭。第二,余永泽的婚姻离弃,使她走出了小资产阶级的阴霾,去呼吸革命的新鲜空气;第三,革命者卢嘉川的开明引导和先进教育,使她加入了革命的洪流,成为一名真正的革命的知识分子。

……  ……

孙老师的演讲合情入理,扣人心弦,让人大有三伏天喝到冰凌水儿之感,是那样的解渴,乃至沁人心脾。

亲爱的同人们,记住:知识渊博,讲解生动,永远是老师征服中学生最可靠的保证。

 

1969年的春天,我算是中学毕业了,回到家乡——年贵屯。务农了几个月后,当上了民办教师,从此开始了我的教学生涯。一转眼,我为人师表了37个年头,当教师的苦辣酸甜我也算是尝了个遍。

此时此刻,我再回过头来回忆我的老师,那思想更加深刻,那感觉更加亲切,那心情更加激动。

此时此刻,我想起了我省的作家、评论家、编辑家王庆斌同志,在拙著《教苑耕耘录》的序言中的几句话:

“园丁一片心,园圃一片金。都是千里足,难遇指路人。

“付出了,没有回报,他们却无怨;奉献了,没有索取,他们却无悔。

“一辈子教苑耕耘,也许就是永恒的幸福。即便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教师生命最后那无奈而又无力的一笑,也笑出满天星斗,遍地鲜花。”

此时此刻,我想起了师恩浩荡,师恩如海,师恩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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