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禄县城不大,所以这两口子不少人都认识。男人叫开通,县发改局项目科长。女人叫张惠悦,县育人中学物理教师。

  开通大学毕业后通过走关系安排到发改局工作,是一般科员,但人很精通,很会办事。

  开通原名叫开武臣,虽然这个姓名不常见,但是无独有偶,县常务副县长开福仁的父亲也叫开武臣。开福仁总觉得别扭,就派办公室主任将开武臣叫到县长办公室,开副县长直截了当地说:“小开,你的名字和我父亲的相同,不太合适,你是不是把名字改一下。”小开起初想不通,说:“不要紧吧?您父亲退休在家不出来工作了,我们俩又很少在一起,姓名重复没关系吧?”开副县长有点不是心思了:“你改个更好的名字又有什么不可以?有什么难度吗?”小开就是精明,知道得罪领导会有什么后果,马上说道:“好好好,我改名字,这有什么,小事一桩。”于是改成了开通。这一改,名字倒不错,既有意义别人又好记。

  过了几年,凭借能力,开通升任到项目科科长的位置。这个职位可算是个肥缺。有权利,有好处。但事在人为,他的前任,不太会来事,耿直,都是公事公办,干革命工作一辈子了,还是个小科长,还是一贫如洗地到站退休了。

  开通的能力不仅仅在本单位,就是在外单位在上级领导中都能吃得开。有一次居然好心好意地在本单位局长面前拍胸脯:“王局,外面或者上面有什么事需要办的,跟我喊一嗓子,绝对好使。”

  这位王局长是新调任来的,人好,也有能力,最让人服气的是办事民主公道,从不越权,只要下属把事情办好,就是好同志,从来也不为难下属。曾经多次在会中说:“你们各科室尽管放心工作,有了成绩是你们的,出了问题我兜着。”

  于是,开通就放心大胆地工作,随着工作的开展,他的私欲也在膨胀,工作民主也渐渐没有了,项目科的事一人说了算,从不开会研究,尤其是有好处的事。

  县发改局每年都有下拨款项目,扶助困难单位的经济发展,每个项目款项都不小。给谁拨了谁都领情,不会忘记项目科长。就这样,开通腰包鼓了,家里的装修,家具的增添,大人孩子的吃的穿的等等,都有了改观,看样子级别不高好处不少捞。

  正在他踌躇满志,呼风唤雨,春风得意的时候,患了肺癌。心想自己寿命不长啦,给老婆孩子再捞最后一桶金吧。一天,他让老婆给他在岗时给拨过款的乡镇村屯的乡镇领导和支书主任分别打电话,说自己有病了,十分想念大家,希望大家来一趟,好见见大家。大家也都懂得见见他的意思。等大家看望完走出家门,老婆一统计,差50元不到一万。开通和老婆都觉得很满意,一是大家做得很好,没有人走茶凉的感觉。二是很欣赏自己的聪明。

  再说说他老婆张惠悦老师。她对自己的丈夫很满意,尤其事业上的辉煌,她更是十分得意。经常自豪地说:“我们家的开通全靠自己的能力,将来呀没几年就是局长,再好一好就是副县长呢!”大概是受丈夫影响吧,张惠悦趁着当班主任的机会,也向学生和家长索要这个东西或那个东西,虽然钱不算多,但是一个班级里五十多个学生,聚在一起,一年也有不少的收获,家里阳台上,东西总是像小山似的吃的用的不断。但是在教学上却不用功,不使劲儿,讲课也讲不明白,课堂上经常挂黑板。有时学生求真问底,她回答不上来了,就推脱说:“教科书上就是这么说的。”更有甚者学生每年都有罢她的课,说她误人子弟,弄得校长主任为她解围,为她揩屁股,找来教研组长帮她备课。

  张惠悦为私利可是能叫真呢。教师节单位给每个老师发一只白条鸡,后勤主任说,每只鸡约三斤,上下不差一二两重,请各位老师理解。教师们都答应着,高兴着,往回领着。唯有张惠悦倒霉,回家用秤一秤,二斤八两五,少了一两五。气坏了张惠悦,二话不说,气冲冲地拎着鸡就跑到学校,找到了后勤主任。后勤主任只好又到杀鸡场给她换了一只,这只鸡三斤二两,她满意地回了家。

  丈夫没了几年后,张惠悦退了休就只身来到儿子家。儿子家在长禄县的邻县崇宇县。原来她丈夫开通的原单位领导王局长退休没事,也来到这个县城为外孙子陪读。有一天王局长在街上遇到了张惠悦。张惠悦对王局长说:“王局,开通没了,我也退休了,就来到儿子家了。”王局长说:“你很辛苦,一个人也真不容易呀,长禄县那边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能做到的一定给帮帮你。”张惠悦满心的高兴,还互留了电话号码。

  一天早上,王局长刚刚在洗漱,张惠悦打来电话,说有急事找他,她在崇宇县南岭公园等着他。王局长跟老伴一商量,老伴通情达理,说:“赶紧去吧,人家着急等你呢,你就回来再吃早饭吧。”王局长连跑带颠,匆忙赶去。原来是张惠悦在公园附近要买一套商品楼,让王局长给参谋参谋。王局长揪着的心才落了地,以为什么着急的大事呢。王局长心想,张惠悦脑袋是不是进水了,这事还用我掺乎吗。于是王局长说:“这事是你和儿子的事,你应该找儿子儿媳商量。”说完王局长就又赶紧回去吃早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