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腊月二十五,转眼年就到了。

上午,先生把发好的面和好,我手腕痛只能揉面剂、包豆馍,和面这力气活儿就是他的了。忙乎了一上午蒸了两锅豆馍馍。看着这些喧腾腾白念念的馒头,满屋子弥漫着麦香的味道,忽觉年味涌出。原计划多蒸点儿,结果面发的有点儿少了。中午把面发上,晚上继续蒸。

不管你乐意不乐意,年专横地让你接纳“又老了一岁”的事实。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以及年龄的增长,少了儿时那种对年的期待,但过年的那些事总是让人念念不忘。

遥记从前,父母还末老,我们刚成家还未学会过日子。每逢过年,双方父母会把蒸馒头的日子错开,我俩今天在他家蒸,明天去我家蒸。一家人围在一起,有和面的,有揉面的,有烧火蒸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甜美的笑容。那一笼又一笼香甜的馒头,仿佛温馨和睦的一家人,你挨着我,我靠着你,暖意融融,幸福甜蜜。蒸了一整天,天黑回去的时候,父母总嫌我们拿的少,一个劲地塞,不把袋子装满绝不罢休。我们抱走的不止是沉甸甸一大袋馒头,还有父母满满的爱。如今他们都已年高,就想多蒸些,给他们送上。

吃罢午饭,趁着面没发好的空档,匆匆洗了几件衣服。收拾完,习惯性的翻看了一眼手机,群里大家热闹地聊着购买年货。瞬间被群友的气氛感染了。

我兴奋地对先生喊道:“咱去买年货,找年味儿吧”。

忽又灵机一动,鼓动他:“去年过年在市场上买的羊肉口感一点都不好,几乎没有羊肉的味道。今咱去西边儿吧,买点儿正宗的山羊肉”。

其实,我真正的意图是想借着买年货出去疯上一疯。由于我图谋不轨,说这话时心里多少有点虚。

他脆生生地应了声:“走”。

没有任何借口和怨言,这爽快劲儿,有点出乎意料。

别看他平日里倔倔巴巴的,有点难闹。只要略施小计,我相信,我还是有能力搞定他的。估计这次他又没看懂我的小心思,嘻嘻,说走就走啦。

临近年关,路上来往的车辆比疫情期间多了起来,路过一集市,看着路两旁摆放的红春联和各种各样的年货,心里顿生欢喜。从前不像现在,进一趟超市基本就买齐了。那时人们一进腊月就开始赶集置办年货,陆陆续续就到三十了。每次赶集我和弟弟总会撵着,我俩牵着父母的衣角在人群里挤来挤去,那热闹的场景,叫人沸腾。集市上琳琅满目,衣服,灯笼,糖果,鸡鸭鱼肉,年画,春联,挂历,鞭炮……弟弟一看到滴滴金就嚷着要买,滴滴金是一种小烟花,价格不贵,有半尺余长,用纸捻做成的,里面放上一种火药,点燃后,它不像鞭炮那样迅速燃爆噼里啪啦张狂地响着。它会发出呲呲的声音缓慢燃烧,边燃烧,边冒出朵朵金星,像是从纸捻里滴出来的花朵一样,煞是美丽。弟弟拿着金花闪闪的滴滴金转着圈圈的样子可爱极了。我也会挑上一两张喜欢的年画让父母买下来,贴在我的床头。童年在岁月的打磨下缩成了一粒细沙,揉进了眼里,每每看到这熟悉的场景,眼泪沾满了脸颊。

小时候过年,那时生活条件不好,一年到头也只有过年能吃上肉。我和弟弟正长身体,对肉的渴望尤为强烈。但就不爱吃羊肉,或是不喜羊肉那独特的味道,也或是吃完后那种糊嘴的感觉吧。现在对肉食没什么欲望,可有可无,有了吃点,没有也不想。单对羊肉却是情有独钟,可能是先生喜吃的缘故吧,真应了那句“嫁啥随啥”了。不管是羊汤,羊肉串,还是羊肉包子,羊肉饺子,每次都吃的心花怒放。记得前几年去送孩子路过宝鸡,待了半天,和先生还特意去寻陕西有名的小吃——羊肉泡馍。结果没吃到,小有遗憾。

一路聊着,就赶到了我们去的村庄。一进村口,就看到十几个人围着路边的三码车,车上摆放着成匹的肉。

我走近询问,老板头也没抬,就回了一句:“这些都是别人预订的”。

再问,忙的顾不上搭话了。

一围观顾客指着不远处,告诉我们,是新鲜的羊肉50一斤。

我惊呼,哟,好贵。

一旁的老者,接了话,“现在日子好过多了,平时想吃啥就买啥,更何况过年了。”

是啊,在“过年”这个隆重的节日里,就算花掉攒了好久的积蓄去买年货,也是快乐的!

回去的路上,金色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落在我们的身上,柔柔的,暖暖的,一幅岁月静好的模样。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脑子却想着怎样把刚买的羊肉做的味道更鲜美。想着想着,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扭头看了他一眼,幸好没发现这一举动,否则又要取笑我了。

我捂着嘴偷笑,幸福从心里溢了出来,流淌到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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