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哥在屯子里生活,种了一辈子地。如果今年健在的的话,是75岁。可惜他不满53岁就去世了。大哥虽然走了,大哥的音容笑貌和勤劳善良的一生却铭记在了我的心中。

他是丁亥年(1947年)出生的。听妈妈说,哥哥命很苦,一出生,就没有奶吃。是妈妈喂他白面糊糊和小米粥养大的。在国家经济困难时期,他刚满13岁,就下庄稼地与成年人一起干农活了。他很能吃辛苦。铲地、收庄稼,一样都没落下他。

大哥小时候,是个抓鱼的能手。哥哥在河沟里抓鱼,我在岸上拎鱼筐。我记得,一次,我们在屯南的大濠沟(是村民种水稻时修建的人工渠)里,抓到一条大鲶鱼。回家用秤一称:二斤一两!左邻右舍听到信儿后,纷纷到我家看“热闹”。还有一次,在屯南边的水打沟(蚂蜒河的一段背河)里抓到了40多条鲶鱼(重量达10多斤),由于那时候,家里很穷,也没有什么来钱道。妈妈拎到屯子里人多的地方卖了。听说,每斤卖了3角钱,一共卖了3元多钱。哥哥和我们虽然没能吃到一口,但是我们看到不到一天的“劳动”挣的钱,比十个大人干一天农活(当时卯子工,干一天就是三、四角钱)还多,心里也很高兴。

哥哥1960年小学毕业后,就开始干农活。当年,正是生产队“大帮哄”的时候。由于他太小,跟不上大流,只能当“半拉子”。两年后,他个子窜起来了,也有劲了。那时候,家里十来口人,我和弟弟妹妹都很小,爷爷奶奶年纪大,他觉得当“半拉子”,挣工分太少,为帮家里多挣点工分,就开始与大帮一样干活,“同工同酬”了。

在农村长大的人都知道,农活是跟季节走的,农忙时,干活“两头见不到太阳”,夏季农田除草时,四点左右就下地干活,晚上七八点钟才收工。一天到晚活很累。就是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他在农活歇气时,还到田边地头捡一捆焼柴,收工时扛回家。

我上初中放寒假时,他常领着我去二里多地的南河套割茅柴。有时没有运载工具,只能用木棍作个签子,把茅柴捆成捆穿在一起。背到家中。他一次扛六捆,让我扛四捆。我觉得很累,他一定比我更累。但他从不喊累,途中休息的时候,他总是帮我站起来,自己再站起来,带头往家走。

在屯子里,邻居们都知道大哥“能干活”,修房建屋或农活忙不过来时,都愿意找他去帮工。不论是谁家找他都准时到场。他干活实实在在,从不偷懒。生产队评选劳动模范时,他还多次当选呢!

1965年春节,村里农民演出话剧《红岩》,给他安排了一个国民党特务的角色。他拿到油印的剧本后,起早贪黑的背诵台词,保证了演出的成功,还受到大队干部的表扬。不久,生产队干部改选,他被社员选为生产队副队长,公社广播站的记者,还多次对他进行录音采访报道。

1967年,红卫兵大串联的时候,鸡西市北林中学的红卫兵还请他作为贫下中农代表作了报告呢。

由于家庭条件不好,大哥1975年才结婚。结婚后,分家另居,没有房子,日子过得很艰难。他自己请工帮忙盖了一处两间泥草房。盖房请大家吃饭时,买菜钱缺钱,是我给了他20元钱。

实行承包到户以后,大哥终于过上了抬头日子。庄稼侍弄得很好,从不误农时,连年都获得较好的收成,1987年还卖了两间旧房,买了三间新房。新房的宅居地很大,园子面积有300多平方米。他利用园子的地育完稻苗后,就种上蔬菜。去掉自己家吃外,还把其余的菜拿到市场上换点钱。

我因工作调转搬进了城里后,偶尔回老家一趟。每次回家,我都到大哥家坐一会儿,大哥总是想法给我带些礼物,只要家里有的,他都舍得给我,比如他自家蔬菜等农产品,以及自己采的蘑菇、野菜和捕捞的鱼虾。

再后来,他在农闲季节就到哈市批点货,走屯串户去卖。他更是抓住“赶集日”,在集市上挣点好钱。由于他诚实守信,人缘也好,他的回头客很多。

由于打粮多。生意也好,日子也越过越红火。还买了一台农用四轮车,不论是种地,还是赶集都很方便、高效。正当大哥信心满怀走向新生活的时候,患上肺癌,我得知这一消息后,给他汇去1000元,希望他能尽快康复。不幸的大哥医治无效,在1999年去世了。

他安葬时,亲朋好友和村民都都到场给他送行。他人虽然走了,却留下了勤劳善良的好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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