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真的下雪了。是呵,这是瑞雪纷飞的季节,大雪点缀了冬季,让万物重新获得了灵性。

  站在二十四楼的窗边看着外面,大雪飘落不止,透过雪幕瞭望,马路上,挪动的行人,爬行的汽车,轧过姣雪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此时遥远的故乡,伴着缕缕炊烟,想必也是风雪弥漫,山色空濛吧?也许故乡的田野上到处都是飘落的雪花,覆盖一层白茫茫棉絮……

     遥远的记忆,也随着飞雪的飘舞渐渐的清晰起来,小时候,故乡的冬天,李家店屯有下不完的雪,刮不完的刺骨寒风。困苦的生活,总想祈盼着,老天能够下点雪白的面粉,吃上一顿香喷喷白面馒头,那该有多好哇?因为故乡的几个村子,都座落在蚂蜒河湿地的河套平原地带,大都是水田区,从来就没有种植面食的植物,所以想吃点白面食物是很难的。实在没有办法,就用大米和职工户那里去换一些面粉,等到过年和其它重要的节日里,包顿饺子吃。

     记忆里,隆冬时节,风雪中土磊的高烟囱里,炊烟袅袅升起,寒风袭来,随风荡去。在乡间的村落里,时而传来“旺旺狗叫声,”"哞---哞--"的牛叫一声,还有那偶尔鸡鸣声”伴着农人的呼喊声,此起彼伏,交织在一起,马牛群被匆匆归栏,鸡鸭鹅被速速归窝。雪花不停的撒落着,厚厚的,覆盖着李家店屯的土草屋上,落在脱尽落叶的裸树干上,爬在没有封冻裸露出清澈小溪的卵石上,一排排的土草房,静静地卧于天地之间。小麻雀落在干枯的树枝头,上下跳来跳去,扇动着翅膀,焦急得期待着人们尽快离去,好落在干草旁,飞到房檐下吊着的篮子里,寻一粒食物,添补碌碌饥肠的肚子。

        放眼望去,小村周围平坦的原野上,银妆素裹,被漫无边际的银白色棉絮浮盖着,一排排的土草房交织有序,一层层的错落耸立于雪纷飞的雪地里。冷风袭来,雪花飞舞;使冬日宽阔的狂野,重获灵性;再看树干的枯枝,田野的边缘,土草房屋檐,流淌着白日里房顶上融化的雪水,凝固的冰流子,河套与田野之间玉树琼花,冰雕玉琢。矗立于村里前街的老榆树,还有河套里遍野的杂树林,一身冰雪戎装,在风中粗犷的吟吼,枝头堆雪,神韵独具而繁杂。

     平坦的村中巷道,都是用砂土铺成的路面,镌刻着先辈留下的深深印痕。那是岁月的杰作,是一代代人用生命刻成的,岁月在这巷道起伏绵延,缓缓流泻;村里许多土草房,多则几十年,少则十几年。因为,李家店屯座落在远离半山区几里路以外的,蚂蜒河湿地河套地带,虽然没有古典风格的文化,也没有现代砖瓦房的气派,但还是记录着本土的古老传统民俗生活气息。低矮不平的土草盖房顶,泥巴抹的土墙,室内的大土炕和厨房里的大铁锅,黑暗的居室,高高土磊烟囱,一排排错落有别。一望无际阔野农田,弯弯曲曲的田间小路,延伸在白茫茫雪地里,寻不到尽头,宛如一幅娇媚绝艳的浮雕,一幅泼墨写意的,黑龙江平原乡村本土画卷。

  在银白的色世界里,最为引人注目的是李家店屯落的优美景色,环境幽静。倘身在其中宛在仙境。袅袅的炊烟,半闭的半开的院落木门,漫步徜徉在雪地里的狗和鸡鸭食间的吵闹,圈里猪在向主人讨食的嚎叫声,乡村人们在室内屋外忙碌得不停,但却忙得中井井有序。休闲的老者,手里拿着年久烟袋吞云吐雾,边走边低头寻思着什么,时刻都展现出乡村所特有的淳朴、温馨,与写不尽的诗情画意。故乡的民风浓郁,完全没有都市的污浊和喧嚣,更没有高楼林立和店铺的繁华。乡村的清静,让人心境豁然舒畅,开心幸福。大雪过后,天气晴朗,蓝天白云,阳光明媚,田野里的积雪在阳光的辉映下,晶莹剔透,时而霞光纷飞,寒风吹过,雪花飘舞,在蓝天白云下的皑皑白雪,映衬着乡村田野无限魅力。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随着社会的进步,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改革开放几十年里,故乡的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土草房和沙石土路早已经成为历史。如今故乡的村屯都是水泥硬化街道,宽敞漂亮的大砖瓦房,取替了几代人留下的土草房,家家都有小汽车,农田耕种全部是机械化。人们取暖和烧柴,也不在用去山林中,河套里去砍树头和割蒿草了,家家用的电热和煤气,一切都同城里人们的生活没有什么两样。当年打秸秆穿和玩木片瓦,还有冬季用手电抓麻雀等等一系列的游戏,早已经成为了回忆。

       一转眼,我离开故土四十多年了,每到都市大雪飞扬,便有一缕故土情思让我魂牵梦萦,故乡美丽动人的冬季,乱云低垂飞度、朔风凛冽;魂牵,故乡冬季,萧萧落木、飘飘的飞雪,彻骨的寒冷中透出的几分纤柔之态,冰之肌、雪之韵、风之骨,以及气象万千、风情万种,生动灵秀,韵致天成的乡村飞雪美景。

       雪中的故乡,李家店屯就是一副美丽的画卷,永远的挂在游子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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