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兰、玉兰、辛夷曾把我搞晕,都是木兰科,一个是木兰属,一个是玉兰亚属,其中木兰和辛夷就是一种植物。区别在于木兰是小乔木,玉兰是大乔木,木兰花的萼片和花瓣明显区分,花瓣就是六瓣,玉兰花的萼片和花瓣很难区分,看起来就是九瓣。

其实在大多数人的眼里是不区分的,统称玉兰。但是真的有区别,我不知我们的先人是否区别的很清楚,现在也不是要替古人纠结。还是顺着先人的足迹,看看他们眼中的木兰。

说木兰不能不提屈原,他在很多篇诗里提到,都是芳香无比,令人心怡的意象,比如《离骚》中:“朝饮木兰之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以及《九歌·湘君》:“桂櫂兮兰枻,斫冰兮积雪”。 《九歌·湘夫人》:“桂栋兮兰橑,辛夷楣兮药房。”

屈原已经为后世文人打下了木兰寓意的框架。

不能不提的还有《木兰辞》,是女子的名字,但又何尝不是木兰的品格?

“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不闻机杼声,惟闻女叹息。问女何所思,问女何所忆。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昨夜见军帖,可汗大点兵。军书十二卷,卷卷有爷名。阿爷无大儿,木兰无长兄。愿为市鞍马,从此替爷征。”(《木兰辞》(节录)

从此女子有了“谁说女子不如男”的干云豪气,那替父从军的女子,名字就是木兰,“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时是英雄,“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时是娇娥,一定是玉质冰心木兰模样的女娇娥。

于是,从那时起,木兰除了温润典雅,凭增了一分飒爽英姿。

木兰这样品格优秀的香木不可能不入唐诗人的眼。而且入很多诗人的眼。首先白居易就至少两次写过木兰——辛夷。

《题灵隐寺红辛夷花戏酬光上人》

紫粉笔含尖火焰,红胭脂染小莲花。

芳情乡思知多少,恼得山僧悔出家。

这还真是“戏”灵隐寺住持光上人的诗。木兰——辛夷有个很形象的别名,木笔。诗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辛夷花含苞待放,紫粉的颜色像尖尖的笔头。开了花就像胭脂色似的小莲花。这样美丽芳香的辛夷不知勾起多少思乡的情绪,老僧人,你是不是很后悔出家呀?此处一个调皮的表情。

还是白居易,再写木兰花,仍然是“戏”。

《戏题木兰花》

紫房日照胭脂拆,素艳风吹腻粉开。

怪得独饶脂粉态,木兰曾作女郎来。

还是描述木兰的姿态,开放的木兰胭脂般美艳,风儿吹过来娇嫩开。怪不得木兰有女子态,那是因为它就曾是女儿身——花木兰。

诸君知道为什么前面摘录《木兰辞》了吧?就是为了配合白居易的“戏”题木兰花。

唐代还有不少写木兰——辛夷的诗,多是因为它像毛笔头而作。

欧阳炯《辛夷花》:“应是玉皇曾掷笔,落来地上长成花。”

李商隐《娇儿诗》:“芭蕉斜卷笺,辛夷低过笔。”

吴融《木笔花》:“嫩如新竹管初齐,粉腻红轻样可携。谁与诗人偎槛看,好于笺墨并分题。”

当然,木兰不仅仅是木笔。它还是王维的《辛夷坞》:“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

元稹的木兰有趣儿,《辛夷花问韩员外》:“折枝为赠君莫惜,纵君不折风依吹。”难道因为会吹落花儿,我们就应该随便采摘花木吗?难道他没看见公园里的告示牌吗?

玩笑过后,再摘一句我喜欢的木兰状态。

陆龟蒙的《奉和皮袭美辛夷花次韵》

柳疏梅堕少春丛,天谴花神别致功。

不为别的,就是想让木兰是花神,她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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