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北沿海一带,有一全国著名的海盐产区——淮北盐场。这里所产的淮盐盛誉极高,以“色白、粒大、风干”著称。这里的人生性豪爽,以“朴实、仗义、豪气”出名。

这里为什么盛产海盐呢?在民间流传着这样一个故事:当年这个地方叫石花县,世世代代居住着移居的东辽人。东辽人很会做生意,但也很会损人。所以一般外地人来此与他们谈生意,多半是以亏本而告终。这年,从外地来了一个石匠,应一位财主要求打一盘石磨。石匠足足用了两个月时间,才精心打制了一盘精致漂亮的石磨。到了交货付钱的那天,财主开始动起了歪心眼来,想一文钱不付。于是他对石匠说:你这打得哪里是什么石磨呀?分明是石滚嘛!在当地石磨石滚其实是一回事。石匠听后非常生气,但又没有办法,只好一个人坐在路边生闷气。这时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风水先生,他听完石匠的诉说,也觉得应该给这里的人一些教训。于是对石匠说:“你看到山上那只石猴子了吗?去将它的右手小指斩掉,这里人就会吃一些亏,他们就会变得善良起来。”石匠听了仙人的指点后就忿忿准备去斩石猴的小指。来到石猴旁,一来石匠站的位置不好,二来心中积气太深,结果劲使得大了些,只听“哐当”一声,石猴的双臂都被斩了下来。结果整个石花县城刹时沉了下去。从此,石花县就比其它地方地势低洼,且渐渐进了海水。有了海水,人们便产起了海盐。从此石花县的百姓们不仅逐步富裕起来而且也变得善良朴实了。

淮北盐场已有四千多年的历史,有文字记载的历史也有2500多年。从封建王朝到新中国建立,她历经风雨沧桑,却始终受到历朝历代的重视。这其中不仅是因为她具有一些美丽的传说,能唤起人们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是一个拥有丰富矿产资源的宝藏——淮盐。淮盐以洁白、纯净、无私的风骨,彰显出盐的品质,创造出金的价值,供养着无数代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子子孙孙。而生活在这里的“盐大头”以其朴实无华、坚韧耐劳、仗义豪气、敢于创造的精神赋予了淮北盐场一个又一个新的神奇传说,令人向往,令人赞颂。

“盐大头”,这是生活在苏北沿海地区老一辈人对淮盐人的通称。许多人认为这个词带有贬义,其实不然,它既是对远离繁华闹市、地处偏僻的淮盐人的昵称,同时也寄托着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吃苦耐劳、相互依托、不懈奋斗,满怀对盐场大地一往情深的不变情愫。因为无数代淮盐人,在这里辛勤劳作,繁衍生息,为盐业事业的发展贡献出了宝贵的青春,甚至于生命。

盐场条件确实艰苦突出表现在行路难、吃水难、住房难等“十难”上。整个盐场不仅没有一条象样的道路,甚至连自来水都不通,只能靠船拉水吃,住的则是低矮潮湿的土坯房。就连通讯也是那种老掉牙且又土里巴几的摇把式电话。在这样艰苦的条件下,出现了一些“飞鸽派”,相继有人离开盐场,进入市区,即使是留下来的年轻人也犹豫过,彷徨过,动摇过。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生活的不断进步,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逐渐融入到工作和生活之中,积极投身到生产建设之中,挖沟修堰、扶斗扒盐、苫盖塑布。亲眼目睹了盐乡人因建设家园积劳成疾甚至丢掉生命的那种悲惨和伤心,也亲身感受了盐乡人娶妻生子、胜利丰收后的欢欣雀跃。在时光的磨练中,他们渐渐离去的心思淡了,扎根于此的决心强了,都想做一个“永久牌”,最终成为彻头彻尾、名符其实的“盐大头”。

关于“盐大头”名称的来历也是颇让人自豪的。淮盐自古甲天下,淮盐的税收是历朝历代的经济支撑,因而被称为“国之大宝”。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如果没有淮盐,淮北盐场所处的连云港市就不会像今天这样繁华。在全国四大海盐产区中,淮北盐场的面积最大,产量最高,盐税最丰。据载,康熙年间淮盐税赋就已增加到100万两白银。全国解放后,淮盐税收一直占据连云港市财政收入的百分之六、七十,当时的市政府领导不无感叹地说:“盐业才是大头呀。”由此, “盐大头”的名号响彻整个苏北一带。

岁月荏苒,时光如梭。每当盐乡人目睹星罗棋布的盐田、纵横交错的池堰,都会想起当年在鲜艳的彩旗下热火朝天、汗流浃背为盐场事业挖沟修堰的劳动场景。曾经在这片土地上所经历的青春岁月,尽管苦涩中带有孤寂,但也让人们至今想起来仍是无怨无悔。因为,盐乡人那种生生不息、吃苦耐劳的精神深深的感染着整个淮北大地。

盐乡的四季变化,单调而又明了,不断地进行着白了红、红了又白了的周而复始,“盐大头”们随着四季的变化对养育他们的盐场进行着建设和开发也是蛮拼的。这里既土又俗,似世外桃源。只有听到南来北往的运盐、运鱼、运虾车辆带来的新鲜信息,人们才能了解外面的世界是那样的复杂、繁华和精彩,但到了他们置身于城市之中又觉得心躁如焚,很想早点回到盐乡,心情才能平静。在盐乡呆惯了,每当他们与城里的朋友相聚在一些豪华饭店,举杯推盏之时,总是忘不了盐乡的土菜。盐乡的请客带有豪气,往往是这个样子的:邀上几个朋友,一碟咸菜,一盘花生米,加上一大盆鱼虾混烧的“大杂烩”,来几瓶二锅头,可以从天黑一直喝到天明,是那样的豪爽、随意和亲近。

对于“盐大头”来说,一年最忙的季节就是秋季,盐池中的淮盐经过一年的沉淀、结晶,厚如尺被,颗颗盐粒,晶莹剔透,洁白如玉,而饱和卤水此时呈现出橙红色,每当风儿吹过池面,躲藏在卤水下面的白白的盐粒发出沙沙的声响,好像对人们诉说着什么。尤其在阳光的照射下,橙色的池面,闪跃着无数星光,仿佛“大珠小珠落玉盘”一样生动美丽。特别是在夕阳西下时,散步在盐池堰边,把自己融入红的霞光和橙色的池面相互交融的颜色之中,让人十分惬意。这个季节的人们沉浸在一年一度收获的辛苦劳作当中,早起晚睡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从池里将结晶盐通过扒盐机械直接送上大廪,尽管只有二、三百米的路程,可是对于扒盐工来说都要身先士卒、冲锋陷阵,因为每个人都把排名看得很重,是“盐大头”面子问题。他们就这样起早贪黑、周而复始的辛勤工作,只有看见池边白白的盐廪一天天变高变大,远远望去像一座座山,矗立在绿色的大海和蓝天之间,此时的“盐大头”,就如画家一般,在盐乡描绘出一幅又一幅壮美的画卷。尽管辛劳的双手磨出了老茧,炙热的阳光将双颊晒成了古铜色,也不后悔,心中总是流露出丰收的喜悦之情。因为这一座座洁白如玉的盐山是他们汗水的结晶,是赖以生存的源泉。

“盐大头”就像沉积在池水里的晶盐一样,默默无闻,不图虚华,不求所得,一心扎根在这里,日复一日实现着自我的升华和沉淀。他们不忍传统的劳力苦作,不断进行着生产方式的变革。从八卦滩到对口滩,从泥池滩晒到塑苫池结晶,实现了传统生产方式向机械化加工的质的飞跃,盐乡人的生活也发生着巨大变化。现在,这里的道路四通八达,人们吃上了自来水,住上了漂亮的楼房,有的人家还买上了小轿车。

经常听到这样的说法:盐乡人的酒量之大,大如宽阔的黄海,凡是到过盐乡做过客的人,无不醉着回来,这也许是因为客人的心情使然吧。“盐大头”的热情和实在会感染你,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感情深,一口闷,使你忘却一切烦心和忧虑,抛去一切压力和束缚,静下心,畅开怀,共同举杯,平等对饮,不知不觉你就喝多了,喝高兴了,喝出了豪气,同时也品偿了盐乡人生活中的各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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