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说

　　病说

　　友人张君，已年过花甲，张君之妻患“中风”而致瘫痪在床，生活、起居、饮食等全赖张君照料，屋漏偏逢连阴雨，未久，张君亦患西医称之为“糖尿病”者，自此以后，张君之健康状况日益欠佳，先是张君“脑梗塞”，导致行动不便，后是视力锐减，几近失明。

　　一日，偶遇张君，站在张君面前，待我开口，张君方知是我，其视力之状况之严重可见一斑，余遂问起张君之视力情形，张君曰，各大医院及专科医院均已看过数次，悉已无能为力矣！又谈良久，大约概言夕阳西下、余日无多之语。

　　一日，又遇张君，其眼疾愈甚，余忍不住询之：“眼疾如此之甚，何不看中医？余有方药，可疗君之眼疾。”张君知我以医为业，曰：“西医已明断，中医尚奈何？吾不屑中医久矣！”余曰：“不尽然也，所谓谋事在人，事在人为矣。”其后，凭余如何例举实证，张君始终顽固不化，坚持己见。

　　归家，妻斥余曰：“自古医不叩门，今日事，有货药之疑也。”余曰：“医者仁心，可舍药，无他意。”妻曰：“君之心，吾知，他人岂知乎？”余慨然曰：“医之医病易，医之医心，难乎矣！”

　　又日，复遇张君，张君言语有气无力，步态挪移，甚是吃力，余佯怒曰：“君，余之友也，君岂不闻‘讳疾忌医’乎？”余语毕，旋即去。

　　翌日，张君前来，拜曰：“吾之疾，吾但知深重，若看中医，不知费用所需几何？”余大笑曰：“君但服药，可矣。”张君曰：“如此却不妥。”余曰：“但观后效如何，可否？”张君疑惑之间，欣然取药而去。

　　越一月，张君欣喜来告曰：“已初见疗效矣！”

　　越三月，张君复告曰：“此真乃神药也！愿闻其详。”

　　余曰：“万事不过于理，理明则自有法，有法则有治，有治则有方，君之眼疾，实源于内，岂不闻‘目者，肝之窍也’，且‘医经’又云‘目得血而能视’，如此而已。”

　　张君羞愧曰：“以往，吾不信中医，是吾之失也，孰知中医之疗效如神，吾今受教矣，再者，听君一席话，吾知‘医以致用’矣。君救吾双目，实救我性命也！”

　　余曰：“救汝者，中医也！”

　　呜呼！病之治，非难也，病者观念之改变，实难也。此犹如用兵，若错失良机或方向错误，虽良将亦弗为，虽神医亦束手，岂不惜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