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家的一个村里有两个大队部,同时也是两个民族,一个是汉族大队,一个是鲜族大队。

      这样,也就和鲜族为邻居的住户也很多,我们家就和曾和三户鲜族邻居住了很多年。在小学读书时,和我年龄相同的鲜族小伙伴也有好几个,我们汉族小学和鲜族小学紧挨着,就隔着一层木杖子。到了中学以后,大部分鲜族的伙伴都和我们汉族的同学一起去公社中学读书了。因为鲜族的伙伴在他们自己学校学习时都设有汉族课,另外总和汉族人住在一起,鲜族的大人孩子都很会说汉族话。

      我记得,在我家邻居中有三户鲜族人,一户姓洪的,一户姓宋的和一户姓金的。这三户鲜族人住得时间最长的是老金家,一直住了有十来年的时间。和鲜族人住邻居区别还是很大的,首先是语言障碍,尽管都会说一些汉族话,但有很多深层的意思他们还是用汉语表达不太清楚的。其次就是生活习惯和风俗,在这方面由于是民族的不同所以有很多的生产、生活习惯都有很大区别。正因为有很大区别,所以和他们交往的时候也就很大差异,尽管在很多的方面都有区别,在邻居相处中也还是处得很好。

      比如我们的东屋邻居是叔伯三舅家,他们的东厢房邻居中间一家就是鲜族老宋家,三舅家里的鸡鸭窝没有地方盖,只能盖在老宋家的西窗外面挨得很近,到了春夏季时,鸡鸭窝的粪便味儿确实很大。老宋家一开窗户时就会闻到鸡鸭粪的臭味儿,头一年老宋家很少开窗户,时间久了鸡鸭粪味儿实在是叫人难以接受。第二年的夏天老宋家因为鸡鸭粪臭味儿找到三舅家说这件事情,可是三舅告诉他们说;“等到了秋天再说吧,现在不能动啦,一是春夏天活忙没有时间,二是春夏季鸡鸭都在下蛋季节,一动鸡窝的话,鸡鸭就找不到窝下蛋容易丢。”可老宋家的人说;“不行!赶紧搬走实在是太臭了!如果不搬走的话就给你们把鸡鸭窝拆掉!”这件事情就僵持不下……

      过了几天三舅家的鸡鸭窝还是没有动,老宋家的人就往鸡鸭窝上扔垃圾倒泔水等,头一次三舅他们没有知声。老宋家的人偷着又倒了第二第三次,三舅过去找老宋家去说理,可是老宋家的人不承认。在交涉中吵了起来,而且越吵越激烈,最后还动起手来,结果在相互动手时有人受了点轻伤。不过没有大碍,在邻居们的劝说下平息了这场纠纷,没有伤了太多的和气。后来三舅还是把鸡鸭窝扒掉挪走了,这次老宋家里的人过来请三舅去他们家喝了一顿酒,同时也给三舅赔礼道歉了,两家邻居后来又处得很好。经常送给对方一些特色小菜和吃的,因为那个年代生活都很贫困,鲜族淹咸菜还是有特殊风味儿的。

      还有一次我去找鲜族邻居老洪家的同伴玩,一不小心被他们家的狗把我的腿咬伤了。那个时候也不打狂犬疫苗的说法,而且还住在农村,老洪家的人就剪了一些狗毛用火烧成了狗毛灰,给我涂在狗咬伤的地方就完事了。一直到长大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后来老洪家的人还来我家里看过几次,我母亲和鲜族邻居都处得很好。我在十来岁的时候,因为鼻子有毛病,很脏的总是用手指摸满脸的大鼻涕,大人们都管我叫大蝴蝶,鲜族人用鲜族话叫我“靠吧来给”意思是鲜族语大蝴蝶。有一次我一个鲜族伙伴叫金现斗的我们在一起玩,他无意中用鲜族话说了我一句大蝴蝶。我听后就很生气,在路边的杖子上偷偷掰下了一根木棍,趁着金现斗不注意就打了他几棍子,把他打了够呛鼻子也给打出血了。金现斗就跑回家了,不长时间他的父母就来我家里找我母亲告状了,我打完他后也没有敢回家。

      我躲到亲戚家里过了一夜,第二天回家后还是被母亲一顿好打,还带我去金现斗家给他们赔礼道歉了。后来我们成了好朋友,经常交往很好。中学读书时我和好几个鲜族伙伴都是同学,一直到毕业后至今还在来往。回想起来小时的淘气和经常惹祸也挺好笑,去年我去尚志看看我的朝鲜族老同学申永哲,回忆同学时的往事真是很开心。

      听老同学申永哲说,老家那里的鲜族人都搬走了,一个大队几百户鲜族人都走了,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特别是改革开放后多数人都去南韩打工了,回国后也都住进了城市,没有人再回村里去种地了。土地也都转包出去了,他们在尚志市里住的有十几户,其他人都不知去向。这就是改革开放给人们生活带来的便利和富裕,往事回味无穷,开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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