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成长足迹,有童年、有学习、有快乐、有悲伤、有孤独……我认识的老陈是一位很独特很有魅力的飞行员,他1944年出生在牟平的一个小山村里,长得很酷,身体素质很棒,因此他在1961年6月被选为飞行员,后来又以很优秀的成绩毕业了,成为一名海军航空兵的飞行员。 因为长相俊美,身材不高也不矮不胖也不瘦,再加上有又好的职业,在那个崇扬军人的时代,深受着姑娘们青睐。但他知道,自己是一名军人、一名飞行员,要把人生最美好的青春献给祖国的蓝天,虽然生活单调乏味、无趣无聊,而且孤独寂寞危险,并且远离现代化生活、每天循环往返地起飞、着陆、长跑、预习,但他不叫苦也不喊累,全身心投入到训练之中。

 特殊的工作环境使老陈无暇顾及谈情说爱,他的同事和亲人为此非常着急,利用他回家探亲的时候,给他介绍了一个山东省艺术学校的老师。 俩人见了一面,姑娘的长相至今还在老陈脑海之中浮现:高挑、曼妙的身材,清纯、靓丽,笑起来嘴角上扬,还有着一对小酒窝,很美很美。 老陈说:“我被她的气质和美貌吸引了。记得她曾调侃我说:‘你是不是该庆幸要谈恋爱的人是我呀?要是其他人你真要玩柏拉图了。’,我很清楚自己是一名军人,受党教育多年,心静如水,但我也是常人,一旦遇到好姑娘,我也会日夜思念、热血沸腾的。”说到这里,老陈沉思了一会儿,接着又说:“她说话的声音很好听,极富磁性,也很温柔,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我对她说:请告诉我,我们可不可以做朋友呢?老陈的问话拨动了姑娘的心弦,她大方地说:“我是一束X光线,把你从里看到了外,你是一个有责任心的飞行员,我愿做你的新娘......” 他们俩交换了通信方式。

晚上,老陈在哥哥的提意下,约姑娘来到了大明湖边散步,边看星星,看月亮。他们对着星星和月亮许愿:爱到天老地荒。老陈说:“现在想来这只能算得上小孩子的童话故事而已。我到了部队后马上就给她写信。可谁能料到爱来爱去,最终倒霉的还是自己。唉!爱情真是一个吞噬脑细胞的可怕生物啊,再聪明的人,谈起恋爱就变成了一个笨蛋。如今想想我们俩的信,那些滚烫的文字如璀璨的星辰、如悲伤的月亮、如失落的微风……每次我读信后,就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多想再见上她一面,拉紧她的手。可想到我和她的结果,哀伤的眼泪滚滚便会止不住的流。”老陈停顿了片刻,稳了稳情绪,接着说:“我们通了一年多的信,这期间我还在休假时去了姑娘学校一次,关系越来越融洽,只要通过部队上的审核就能结婚了。那时,我们真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一对新人啊。”

说到这里,老陈收住了话头,再一次陷入深思,过了一会才回过神来继续讲:“结果呢,她的背景不行,婚事泡汤了。其实,她最初留给我的印象只是漂亮温柔有气质,犹如一本模模糊糊的书籍,在我心中只留下朦朦胧胧的底稿。后来进一步了解才知道,她出生在一个富贵家庭,爷爷是大地主,一家人过着尊贵荣华的生活,她父亲是一个抗日老兵,也是一位很有情调的人,在她家梦幻的后花园里,他为女儿种了两棵银杏树,伴她度过有趣而充实的童年。这就是她的家庭,现在看来虽然没有什么问题,可当时不行。所以我不得不和她结束了关系。” 这时,老陈黯然神伤。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老陈和那姑娘始终放不下那段深情,但也只能当普通朋友交往。不久老陈的领导开始给他介绍对象,可他们不知道老陈已经死心了,所以表面上去看对像,实际上在相亲的过程中总将那些姑娘同她比较,感觉都比不上她。 他们俩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青岛。那年她到青岛出差,老陈正好在青岛疗养,他们见了一面。见到她的那一刻,他的心中重新燃起了热情之火,他真想紧紧地握她的手,但没有,理智战胜了冲动,因为他一直铭记着自己是一名军人,一名飞行员,他们在一起只是谈生活,谈理想,谈人生,始终没敢涉及爱的话题。 他没想到,这次见面也是他们俩的最后一次相见。回单位后不久,老陈得知,她因食物中毒不幸离世。从他与她相识到她离世,不到两年时间,虽然一直通信,但仅仅见过三次面,他连她的手都没碰过。

“我到现在都一直枕着一帘幽梦,把满满的相思凝望成河畔的灯火,我不奢求我心爱的姑娘会突然在灯影中想起我的剪影,我只求那一点灯火的薄暖让姑娘在彷徨中不觉得孤单。”老陈用诗意的语言表达着他的心声。“身为他的恋人,我承担着巨大而痛苦的责任,我常想,如果我当时不把没通过审批的事情告诉她,如果我不管审核结果如何,执意同她结婚,她也不会中毒而死……我把那蕴含无数回忆的信都烧了,可我心底的那份思恋仍然徘徊在银杏树落叶飘飘的尘世,直到如今我还在傻傻的等,我不知在等什么,也许,我在等漫天黄叶飞舞时,能与她在摇曳的银杏枝头依恋相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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