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 头

2012年2月29日,为参加内弟孙文学婚礼,我和妻子孙文香专程从木兰县赶到延寿县。此行的目的地是四合村的二龙屯。二龙屯位于安山乡东南,距县城30公里、距乡政府所在地10公里,是安山乡偏远山村之一。

1969年,我从辽宁省康平县知青点来到这个小山村。1971年,我和屯里姑娘孙文香恋爱,1972年,我们在这个屯结婚。

二龙屯,是我最重要的人生驿站。在这里,我不但经受了农村艰苦生活的磨练;得到了为父母奉献孝心的机会;走向了人生道路的新里程;还收获了纯真、甜美的爱情。

从1973年,我和孙文香迁到沟外适中校教学算起,39年过去了。这期间,因为始终忙于工作,虽然每年能回来一趟,但总是来去匆匆。现在,我们夫妻都退休了,时间也宽裕了,这次,真应该在二龙屯好好看看。人生能有几个四十年呢?我暗暗下定了回乡访谈的决心。

一、徒步奔二龙

清晨,一轮春日仿佛没有睡醒似的,懒洋洋地从东山后面升起。虽然沟里打来电话说,一会儿派小轿车来接,但我还是等不及了,背着相机从29日住宿的关兴屯向二龙屯进发。

二龙屯的命名起源于这里的地势山形。 出关兴屯,向东望去,两座小山仿佛两条巨龙横卧南北,山谷中间一条小溪,清泉涌流、四季不断。整个地势犹如二龙戏水一般。小溪上有座小木桥,跨过这座小桥,四里之外有个小屯落。这个屯落就是二龙屯。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四合的乡亲们在这里修建了水库,水库自然而然还以二龙命名。山谷里原来道路挪到南山脚下,道路修的又宽又平。迎着冉冉升起的春阳,我兴致勃勃地向水库大坝走去。2011年入冬以来,黑龙江省基本上没有降下多少雪。今天回故乡、看到昨夜飘洒的春雪,心里增添了几分兴致。

我爱你塞北的雪,我更爱魂牵梦绕的故乡——二龙屯的雪。去年,这里干旱少雨,加之入冬以来降雪稀少,水库蓄水明显少于往年,开春桃花水来量很可能不多。今年十有八九要闹春旱。看到这一情景,我在心里开始替乡亲们着急。  

然而,我在心里最着急得还是面对的毁林开荒种地的景象。1970年,我和村里三位民兵曾在这座山上凿石雷。那时,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三五步外就看不见人。常常因为有的人远走了几步看不到人影,就得扯着脖子大声喊。我还记得,关兴屯的老赵以前当过石匠,他给我们三个年轻人当老师。歇气时,老赵给我们讲孟良崮战役,伤亡将士的鲜血把他家村前小河水都染得通红。人民江山来得不容易。毁林种地图现得利,可不是件小事。没有林木植被呵护,水土流失只是时间早晚的事情,到那时,生态环境将日趋恶劣,山坡无法种地不算,水库也将面临干涸的困境。我在心里开始替乡亲们捏了一把汗。

二、乘车进二龙

几声汽车喇叭响把我从沉思中唤醒。我扭头转向坝南,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正快速驶来。这是来接我们去的。我赶紧把相机放进摄影包,大步向轿车走去。

我刚上车,大姨子孙文兰就介绍说:“开车的是二龙屯崔忠红的儿子。”

崔忠红是上世纪70年代独身从山东跑到二龙屯谋生的,那时连牛车老板还没混上。40年过去,他的儿子都开上私家车了。时光流逝之快,农村变化之大,让我在心里默默感叹着。

两公里的路程本来就不远,加上村路又平坦,5分钟不到,二龙屯就映入眼帘了。从山脚转弯下来,弯曲的村路和高耸的电柱仿佛像一高一矮的路标把我的目光引向这个心仪很久的小山村。那整齐气派的砖瓦房犹如一排排仪仗队员在列队欢迎我们。

43年前,当母亲领我第一次走到这里的时候,展现在眼前的却是一排排破旧、低矮的泥草房,其中还有不少更加破烂不堪的马架子。当时整个屯子连一座砖瓦房都没有。“新苫的房,雪白的墙”那时农民就“心里亮堂堂”。住砖瓦房,是那个年代人们连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如今,梦想都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我在心里默默地赞叹着在改革开放政策下,几十年来,乡亲们由辛勤汗水浇灌出的幸福生活之花。

轿车在屯后趟街一座新砖房前稳稳停下。

这座新砖房是内弟孙文学的次子孙德华2009年新建的,建筑面积187平方米。

三、街道巡礼

在宽敞明亮的房屋里,孙氏五个兄弟姐妹时隔一年多时间再次团聚了。在向孙文学道喜之后,五个人坐在炕上唠起家常来。为了不打搅他们的亲密谈话,我和大姨子打招呼之后,挎着相机到屯里拍照片。

太阳把脸藏在灰蒙蒙的云层后面,景物在取景器里看的不是很明亮。但是,屯里一座座漂亮气派的新砖房和一家家院子里堆积的金灿灿的玉米却让我的心情顿时开朗起来,取景器里的景物也随之亮堂起来。

我沿着屯里平坦的街道,缓缓走着,细细看着,慢慢拍着,静静想着……

时至新春二月,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山村还有这么多玉米待价而售,实在是让我感到有些意外。

四、场院眺望

屯东南方向300米左右山坡就是当初生产队的场院。1970年冬,生产队打场时,受乡亲委托,我在这里值过好多天夜班,晚上精心看管上场的粮食,确保一粒不丢,一粒不毁。可能是受怀旧心态的驱使 ,我情不自禁地拔腿向这里走来。可能是方才看到屯里玉米堆太大、玉米棒太多的缘故,现在看着老场院,总觉得比当初要小很多似的。老场院里的几个农家粪堆,让我的眼前一亮。现在种地,绝大多数农户都施化肥,积农家肥的可真是龙鳞凤爪。农家肥可是栽培绿色有机食品不可或缺的呀。这个好做法,应该鼓励乡亲们坚持下去,应该鼓励更多的农户重视积攒农家肥。长期使用化肥,必然导致土地瘠薄板结。想到这里,我把镜头对准了老场院里的几个粪堆。

站在场院南面的山坡上,向西、向北望去,我的心里一下子又紧缩起来。虽然现在早春的季节,山坡上不应该苍翠欲滴、郁郁葱葱,可是坡上林木明显减少许许多多,不少地方把庄稼都种到坡顶上去了,坡上开了一个个“天窗”。看来,退耕还林已刻不容缓。

五、访谈孙氏

回到室内,赶上内弟两个儿媳正给新被套被罩。火红的新被罩映红她俩和孙德华的脸庞。儿子、儿媳能大力赞同并积极促成丧偶老人享受黄昏之恋,安度幸福晚年,在现实农村并不多见。望着这感人的场景,我情不自禁按下了快门。

孙氏三姐妹俩兄弟还在聊着。我把他们坐在炕上亲切谈话的场面抓拍了下来。

内弟孙文学丧偶七年,明天就要再结良缘,今天又和健在的姐姐哥哥大团聚,心情自然很是兴奋。

“文学,三姐夫今天要采访采访你。”

听我这样说,文学从炕上下来,坐在我对面椅子上,向我讲述了这几年两个儿子家里生活和生产情况。

他现在和次子孙德华住在一起,话题就从孙德华家说起。

“这四间砖瓦房建筑面积187平方米,是二小子2009年盖的。那一年还买了宁波484型机车。彩电、冰箱、洗衣机,家里样样都有。五口人四部手机。种水田15亩,旱田240亩。年平均毛收入15万元,好年头能达到20万元。一般年头出售玉米80-90吨,2011年出售玉米110吨。”

说到这里,孙文学长子孙德生恰好进屋。就由他自己介绍家里的情况。

“家里住的也是砖房。种100亩地,一般年头毛收入在7万元以上,去年干旱减了产,。玉米卖了7万元。”

“今年出售玉米有多少吨?”我追问了一句。

孙德生来了调皮劲,笑着对我说:“三姑父,买多少吨我不知道。每斤卖了7毛3分钱,你自己算去吧。”

“这帐好算,要是你卖了7万3千元,那就是10万斤,50吨。少卖3千元,那就是4千多斤、两吨多一点。50吨减去两吨,也就是48吨吧。”我边算、边说。

孙德生听完笑了,点点头说是这个数。

“好啦,既然你给三姑父出了一道题,我也给你出道题,说说现在你们这些少当家的是咋种地的吧。”我笑着说道。

听我这样说,孙德生的精神头来了,和我侃侃而谈:“现在,我们种地一不用铲,二不用趟。我们家没有锄头都两年了。”

“现在种地可以用几个字来概括,一是快,功省效宏。一个人使用手扶播种机一天能播种20亩,过去四个人一天也种不上15亩地,种地现在一个人能顶过去六七个人;二是省,节省种子。使用播种机能精量点播,一亩地能节省1斤左右种子,降低费用近20元。若是种100亩地,仅此一项就节省2000元。三是高,科技含量高。翻地灭茬施底肥、出苗前用农药封闭、出苗后农药一次性灭草。这样就不用铲不用趟,只等秋天收获了。问题就这么简单。”

孙德生一口气讲完了。这种耕作方法和四十年前简直是天壤之别,我感到有些震惊。

“这种新的耕种方式,你们都会使用吗?”我追问了一句。

孙德生笑了,说道:“比较复杂的数喷施化肥了。现在农药销售部门售后服务搞得好,不光卖农药,还下屯入户讲解使用方法,到田间地头现场指导。二龙屯现在家家都有种田明白人,不少年轻人都成了能讲课会指导的土专家了。”

讲到这里,孙德生笑了,笑得那么自豪。

“现在,一年到头,种地得忙活多少天呢?”我接着问道。

“从备耕到割地,多说5个月。”

“那半年多时间就干待吗?”我继续问道。

“不少人是干待,不过,屯里十几个哥们不猫冬,到林场干一个多月的活儿,就能挣上五千、六千的元。”

“三姑父,现在家家粮食多了,日子也过好了,小偷小摸和打架斗殴的事也杜绝了。上秋时,成熟的庄稼遍地都是,根本不用人去看,更别说园子里的大玉米堆了。”孙德生自豪地说道。

“衣食足,知廉耻。” 我称赞了一句。

听到这里,我话锋一转,继续问道:“走在屯里,我怎么没看见小孩子呢?”

没等孙德生回答,坐在炕上的内弟孙文学插上一句:“三姐夫要在屯里遇到小孩,可就奇怪了。小孩都到县里念书去了。“

孙德生接着说道:“屯里的孩子,从四五岁上幼儿班开始,到念小学、初中和高中,通通都上县城了。四合村小学校已经停办两年了。”

“送孩子上县城念书,一年的花销得不少吧?”我问了一句。

“可不是吗,一年下来,上幼儿班的得一万多块,念小学得一万五千块,上中学的最少也得两万多块。现在每家的收入都增加了,每家也就一个孩子,乍得也得让孩子把书念好。没有文化,将来干啥都不行啊。”

孙德生这番话,道出了富裕起来的农民对文化的渴望和对后代的期盼。

这时,坐在炕上唠嗑的二大舅子孙文章,挪到炕沿边,点着一支香烟,搭了腔:“三妹夫,我说说我们家那仨孩子的情况。”

“老大孙德宏那儿,算我和你二嫂一共5口人,2002年盖了110平方米的砖房。种旱田170亩,2011年出售玉米50吨,黄豆8吨。2005年购置宁波轮式拖拉机一台,2008年购买上海50小客车一台,2008年办起了连锁食杂店。平均一年的毛收入在15万元左右。彩电、冰箱样样有,家里有三部手机。”

“老二孙德海家啥个情况”我问了一句。

“老二孙德海家,三口人,2011年盖的100平方米砖房很漂亮。家里有一台手扶式拖拉机,种旱田60亩。2010年和2011年出售在玉米30吨左右,年毛收入7-8万元。彩电、冰箱都有,家里三口都有手机。”

“二哥家的丫蛋儿,家里怎样?”我再问一句。

“丫蛋儿孙春梅那儿,家里也是三口人。2009年盖了110平方米的砖房。家里有潍坊产四轮车一台,种八、九十亩地,年售粮食35-40吨。家里还养羊,现在存栏200多只,一年毛收入12万元左右,年纯收入7万元左右。彩电、冰箱样样有。三口人三部手机。”

听到这里,我笑着问道:“二哥,老孙家这五个晚辈过的日子,在屯里算是上等吧?”

“有党的惠农好政策,加上这几个孩子都有点文化,都认干,这五股日子过得在屯里都不报下洼地。”说到这里,二哥文章叹了一口气说道:“只可惜,二哥的年纪大了,干不动了。要是倒退十年,我还敢和这些少当家的比试比试。”

“二哥,咱们都是六十开外的人了,不服老不行啊,该让孩子们挑大梁了。咱们给他们当当参谋就行了。”我劝道。

五、二龙夜思 

这一夜,我在二哥文章家里投宿。躺在炕上,我们哥俩唠到夜里11点多。从二龙屯三十多年来生产、生活的巨大变化,唠到屯里亲友半凋零的人事代谢。最后,根据二哥的要求,我介绍了抗美援朝前前后后的一些情况。可能是年纪大些的关系,没等我讲完,素来善饮的二哥就打起酣声来。    

回二龙屯大半天的所闻所见,令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午夜时分,我突然大声咳嗽起来。直觉告诉我,这是让烟呛的。五更半夜,哪儿来这么大的烟呢?我披衣下炕,推门走到前屋查看。前屋是食杂店。隔窗一看,灯光下,人影闪动,一伙人还在打麻将。吸烟者吐出的烟在屋内形成蓝色的烟雾。从门缝挤出的烟雾呛得我不得不又咳嗽起来。二嫂杨秀琴为了维持食杂店的生意,每晚都要撑到午夜之后才能打烊,这可真的辛苦了她。

这几年,以往我都是白昼回二龙屯的。每次来到二哥家,在食杂店总能遇见一、两伙打麻将的,夜里打到午夜,这还是头一次遇到。山村群众文化生活之匮乏由此可见一斑。“难道就没有比这带有赌博色彩的麻将更好的娱乐方式了吗”我在心里问着自己

回到里屋,在思考第二天采访和调研打算时,我不知不觉入睡了。

六、踏查与采访 

由于没啥农活和吃两顿饭的缘故,冬季的山村醒得比较晚。当缕缕炊烟袅袅升起时,已是早晨七点来钟了。这时,我拿着记录本和圆珠笔已徜徉在二龙屯整齐的街道上了。我一面数着道路两侧的房屋,一面在记录本上详细记载着。等六条街道所有房屋全部踏察清楚了,握笔的手冻得都有些不好使唤了。现在,我可能是实地调查二龙屯民房状况的第一人了。我在心里窃窃自喜。

吃完早饭,我到今天的新房转一转。一进屋,看见叔丈人孙昌运坐在炕沿上。我赶忙答话:“昨天到老叔家拜访,是铁将军看门。带去的礼品只好又带回放在文章那里了。您可是老孙家的活老祖宗了。”

听我这么说,昌运老叔咧着嘴笑着说:“可不是吗,孙家门上长辈就剩下我自己了。”

这时他手指一位站在屋地的中年人对我说:“铭德,这个人你还认识不?”

我摘下眼镜、眯起眼睛细细地看了看,摇了摇头。

还没等我答话,那位中年人的俏皮嗑就来了:“人家当官了,不认识人了。”

昌运老叔笑着说:“他是大臣啊。”

我想起来,昌运老叔的大儿子叫大臣。在我的印象中,大臣还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小孩子。离开二龙屯快四十年了,我再也没见过他 ,今天咋能认识他。

屋里一位亲属介绍说,大臣现在是二龙屯的屯长。

一听这话,我的话就来了:“我当普通老百姓都六年了。现在,满屋里这些人就你算是个当官的,共和国最基层的大官 。正好,老叔是我在二龙屯下乡时的生产小队长。你们爷俩就讲一讲这四十年前后二龙屯的基本情况吧。”

根据我的提问,这爷俩讲述了如下的情况:

48岁的孙文臣当屯长十多年了,对屯里的情况非常熟悉;他如数家珍地说道:“二龙屯总户数94户,290口人。常驻83户,260多口人。十一户到兴凯湖和威海打工去了,户口还在屯里。屯里有耕地3000亩,其中水田800亩。农户外包林场耕地3000亩。共耕种6000亩地。玉米亩产达到千斤。按每户平均出售20吨计算,一年出售商品粮1660吨。现在屯里有284、484型号轮式拖拉机26台,小四轮或手扶式差不多家家都有。屯里农户还养客货车两台、面包车一台、北京现代和底亚迪小轿车三台。屯里通往县城的客运班车早上7点和下午1点各有两趟。”

年近七旬的老队长孙昌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三十多年前的情况和现在简直没法比了。那时屯里有60多农户,200左右口人,耕地1280亩旱田,粮食亩产300-400斤.,去了口粮和饲料,一年也就往粮库送十二、三吨粮,马车也就七、八车。年头不好时,还得吃返销粮。”

这小屯长和老队长的一番话让在屋的亲属和乡亲们连连点头称是。

“邓小平改革开放路线真对头,党的惠农政策就是好。再过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二龙屯乡亲们的日子肯定会越过越好,越过越红火。山里人为仙,老叔您老人家要争当百岁仙人,好好享受享受将来的美好生活“

我的这番话博得满屋人的朗朗笑声。

这时,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房门推开,几个陌生人扛着大小包裹走了进来。原来是送亲的队伍来了。我的采访只好匆匆结束。匆忙中,没顾上给孙昌运老叔和内弟孙德臣拍照,这真是很遗憾。

一对新人进了新房,我给他们拍了一张合影照片。内弟孙文学脸上布满了笑容。

七、喜宴畅谈

和送亲的娘家客人聊了几句, 一个长长的车队驶出二龙屯向山外奔去。今天新婚喜宴是在乡政府所在地酒店安排的。婚礼司仪的一番话,让100多位来宾们耳目一新:“今天前来贺喜的不是好亲,就是好友。大家吃好喝好,贺礼一概免收!”

在喜宴桌前,我和相邻的徐衍义唠了起来。徐衍义是山东省东平县人,上世纪60年代后期孑然一身闯关东来到二龙屯。

“衍义,你家现状如何呀?”我问了一句。

 “挺好。我现在也算退休了。儿子徐玉良挑大梁了。家里6口人,种150亩地,其中水田30亩。好年头毛收入10多万元。玉米亩产1000斤,年销水稻15吨、玉米12吨、黄豆6吨。彩电、冰箱也样样有。家里有四部手机。家里还有一台482型轮式拖拉机。2009年 新买一辆北京现代小轿车。”

“呵!你这个小山东日子过得很不错呀,也算是屯里的上等户了。回去请给你家内掌柜的李品英带个好。我在二龙屯种地时,铲地挨落,她们几个小姑娘没少给接垅。”

徐衍义笑着说:“这些事儿,你还没忘呢?你的话我能带到。”

这时,一对新人过来敬酒,我站起来说了一句话:“祝一对新人幸福,祝四座乡亲安康!”

新人笑了,同座和邻座的乡亲也都笑了起来。

喜宴结束,在酒店门口,我和二龙屯乡亲们握手告别。

结 尾

回到县城妻侄孙德祥家,我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把二龙屯住房情况调查表打出来:二龙屯现有民房81栋,其中砖瓦房67 栋、泥草房14栋,砖瓦化率达到84.9%。,两间房占砖房总数的 7.5% 三间房占砖房的50.1%. 四间房占砖房总数的43.3% 

这次回二龙屯,两天所见所闻、令我喜出望外,但喜中有忧。喜在何处,显而易见,忧在何方,却需思量。我想二龙屯的乡亲也会对此进行认真反思的,让喜上添喜,喜而无忧。

一滴水能折射出太阳的光辉。二龙屯四十年发生的巨大变化,是中国农村改革取得举世瞩目成就的一个缩影。从二龙屯看全国,我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改革开放的强国之路充满必胜的信心。

在返回木兰的客车上, 我给自己定了一份计划:今后每隔五年回二龙屯考察一次,看看五年期间的大变化,看看乡亲们过上的好日子。这次回二龙屯的踏查与采访就算开个头吧。                                                                                                 初稿2012年3月15日、修改2020年9月26日


本网站作品著作权归作者本人所有,凡发表在网站的文章,未经作者本人授权,不得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