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战争已经开始

阿岩赤裸着自己的身体

凤尾竹林里弥漫着荷尔蒙的气息

月光开始摇曳

她想他就是敌人


两条腿死死缠住他的身体

她的牙咬住了他的唇

舌如火焰喷射器

她要用自己的温度

融化了他快要死了的心

让他活着知道 什么是女人


啊岩现在是战士

她甘心死在敌人的怀里

她要将自己的心系缝在他的肉里

不是为了自己

是为了二十五岁的他


被另一个女人抛弃

她知道他明天就要冲上战场

死神随时向他逼近

那可恶的爱情已先把他逼向死亡

不允许他带着遗憾去了另一个世界


那天他真的死了

那天她也真的死了

她把唯一的耕牛买了

她把所有的钱都卖成了烟

就是他生前最爱抽的那个牌子

她把它们整齐地摆在他的墓前

看着它们燃烧成灰烬

她的心被它们的火焰烤碎

她的泪被它们的火焰点燃

她对着群山呐喊：

你活着我就活着

你走了我的心已死了


她对着他的战友们哭着表白：

疼他――我心甘情愿

她对她的丈夫说道：

我是你的人 他是我最爱的人

阿岩抚摸着冰凉的墓碑

踏着太阳播撒的雾云

从老山硝烟里

走出了祖居的山村


（参阅刘亚洲的纪实文字·烟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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