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计划经济的年代,农村生产队里的劳动力有“半拉子”的称呼,半拉子就是大半个劳动力。比如说整劳动力一天的工分是十二分,那些半拉子就是八分或者九分。


  我初中没有毕业的时候去队里劳动,就干的是“半拉子”活,所以我对“半拉子”的名词记忆犹新。因为父母过早的去世,队里没有劳动力挣工分,到了秋后队里是不愿意分给口粮的,所以,没有办法只能辍学回家去队里劳动,因为年龄小不懂得农活,所以就只能干“半拉子”的农活。干了一年半的半拉子,哥哥师范毕业后去了公社中学教书,我和三弟又开始复学读书,这个时期学校也改成了暑期毕业,我正好插班读半年书干半年农活,勉强中学毕业。那个时候也真的不容易,在队里干活有很多人都是失学在队里干活的小青年,当然他们都是有父母在,唯独我是没有父母的孤儿,非常的可怜。可是有谁会同情你呢?只有自己的亲属有同情心,我当时寄住在二姨妈的家里。


  干“半拉子”的都是没有到十八岁的小青年,由于不同的原因没有继续读书辍学在队里劳动的。那个时候大地里的农活有很多,旱田地里有犁地、播种、铲地。水田有翻地,平整稻田和育苗、放水和插秧等等一系列的劳动,年轻人刚刚参加队里的劳动几乎都是一窍不通,只是听老人们说这些农活,真正做起来那都是有一定规律和技巧的。所以,我们没有毕业就干农活,做半拉子也算是比较适合的。那个时候最累的农活是铲地,一是大晴天天气很热,另外这个活也确实真的很累,既要跟上趟还要铲好地,就是不伤到庄稼苗还要把草铲干净。那个时候队里有一个专门领着大家干活的“打头的”,这个人既不是队里的领导也没有什么其它职务。但是这个人在干农活里面是一个样样精通,样样干的快又利落的好手,他的主要任务就是带领大家干各种农活。每天上工时打头的首先来到队部一路吆喝把大家喊到队部,然后队长负责分工干什么活,这个时候打头的就起身领着大家去干活。


  在干活的过程中,打头的总是排在第一位,比如说铲地时打头的总是排第一条垅接着就是二头的也是一个活计不错的人有时候和打头的赛起来,其余的人都往后排号干活了,而且都怕被打头的落下。在所有的劳动中都由打头的说了算,比如中间有“歇气”,有歇头气和歇二气时,就是干活中间的休息时间。那个时候我们这些干半拉子的人,整个劳力铲一条垅,我们可以铲半条垅。因为确实是干活时候跟不上大人的活计。除了铲地的活还有就是薅稻子,就是在水田里的水稻苗长到漏出水面七八寸或者一尺高的时候要拔掉稻田里面的稗草,因为总猫腰拔草,还要一直站在水里面,所以这一类农活是非常艰苦和劳累的。有时候赶上阴天蚊虫叮咬,大家在水田地里手还抓着稗草和泥巴,那个时候蚊虫叮咬实在特别的难受,一不小心就会弄自己一脸的水和泥巴。我那个时候在队里带带拉拉干了三年的农活,其中干半拉子活有近两年时间,最后的一年我去农建连出民工了,就属于整个劳动力了。


  在生产队里劳动的“半拉子”也是当时年代的产物和需要,计划经济时期的中国社会中有它一定的优越性,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当然也有它缺欠的一面,在这里我们不去评价它。那个时期的生产队里劳动社员的工分制还是比较合理的,所以对待我们这些不是成年人在队里劳动给的报酬还算合理吧。因为我们在做农活的过程中,都是可按照当时整个劳动力的活做一半,去计算,所以说在当时年代也就是唯一的好办法,看起来也算公平公正的。


  七六年底我参军了,从此就告别了家乡也告别了生产队和队里的农活,告别了半拉子和整个劳动力,最后还告别了农村生活。回忆起来那个时候的农村生活还是特有意思的,那时我的老家生活还是很不错的,因为是大米产区,分值也很高。半拉子的记忆永远留在了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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